第132章 心慌意乱
“近来,朕着实忙碌,没有闲情逸致商议立储!”皇上伤心之余,指着她的鼻子,冷冷地警告道:“告诉你的父母,不要再用家事来扰乱朕!如今,朕要管的是国事!”
洛琳趴在地上,片刻不语,一双玉手,牢牢地抓住裙摆,似乎就要抓破泄愤。皇上看着她的这番举动,长叹一声,缓缓地走出婉贤宫。
伊兰眼见圣驾离去,向中宫方向走去,便迅速赶往锦仪宫报信。
“去了中宫?很好!”雪雁一边吃着水果,一边不慌不忙地说道:“本宫估摸着,陛下要在那里坐上好一会儿呢!要不,你去找桂花,让她散布谣言,就说贤妃恃子而骄。至于你嘛,赶快去御花园,皇后娘娘容不下妹妹,姐妹俩早晚反目成仇!”
于是,就在中宫热闹之时,谣言已经满天飞。不仅如此,郭覆奉命,悄悄来见雪雁,说太皇太后心力交瘁,不愿再管此事。
“那怎么行?你要想想办法,不能让她老人家歇着!”雪雁笑容可掬,从容不迫。
“请娘娘明示!”郭覆从不自作聪明,谨慎地请示道。
“她老人家,应该嘱咐魏夫人,多劝劝小女儿!”
“娘娘有所不知!魏夫人的性情,奴才了如指掌!”郭覆苦笑道:“女儿们有矛盾,她才不会调和,只会将火越烧越旺!”
“好!越旺越好!”雪雁兴奋不已,一下子站了起来。翠玉大惊,连忙扶住她。
只见,雪雁沉默了片刻,一边摆弄着手绢,一边来回踱步:“有劳郭公公,向太皇太后进言,请她移驾中宫!随后,本宫希望,整个后宫都知道,太皇太后倾向皇后!”
郭覆欣然领命,暗自称奇。
就这样,老太太去了中宫,洛华见自己如此“得宠”,喜出望外。虽然她没有提及储君的事,但单凭此次驾临,便难堵悠悠之口。
与此同时,麦苗将雪雁的密令,转达给伊兰。她便旁敲侧击,几句话就令洛琳心神不宁,自乱阵脚。
“本宫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啊?”只见,洛琳心急火燎,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奴婢以为,娘娘不必如此惊慌!”伊兰心中一颤,脱口而出:“皇后娘娘尚未有子,不足为患!何况,皇后娘娘是您的亲姐姐,您”
没等说完,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脸上。由于未有防范,伊兰的脸庞火辣辣的疼,一下子肿了起来。作为宫女,她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但也难免心生怨恨。不甘受辱的她,顿时捂住脸,含泪瞪着她。
“多嘴!”洛琳如泼妇一般,插着腰叫道:“什么亲姐姐!在这个嗅不到人气的地方,亲的热的都生分了!”说着,她眼珠一转,厉声命令道:“你马上去中宫,向皇后请旨,恩准母亲进宫小住!快去!”
伊兰表面唯唯诺诺,但内心翻江倒海。出门的那一刻,她悄悄地回望了一眼,满面怒容地摸着小脸,愤然离去。
当然,皇上与太皇太后在场,洛华纵然不愿母亲进宫,也只好勉强答应。事实上,自从与家人闹翻,她的心已经冷了。
于是,魏夫人住进了婉贤宫。然而,这个母亲丝毫不比愚蠢的女儿高明。相反地,她不仅不劝和,还明显地为洛琳不平,鼓动姐妹相争。
不过,在雪雁看来,寇冲夫妇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洛华似乎已经无望生子,适才促使他们力挺洛琳。
雪雁心中思虑,一边与翠玉对弈,一边冒出一句:“棋局摆得不错,可惜棋子不好!”说着,她胸有成竹地落子,赢了满盘。
“娘娘!”翠玉故作不悦地摇着头:“奴婢又输了!”
中宫前厅,雪雁与皇上一道,小坐片刻。
“臣妾斗胆!请皇上、皇后娘娘移驾,看望一下贤妃!”聊了一会儿,雪雁根据伊兰的密报,决定引洛华去婉贤宫。
“淑妃好意!但本宫不愿前去。”洛华顿时笑意全无,又愁又恨地说道:“母亲进宫数日,竟不曾来中宫问安!本宫的心,早已伤透了!”
但是,雪雁的口才无可挑剔。最终,不仅劝动了洛华,而且劝动了皇上。
事实上,洛琳整日与母亲一起,盘算着翔儿的未来。时而怒气冲冲,摔摔打打,时而窃窃私语,鬼鬼祟祟。因此,雪雁得知洛琳再次情绪失控,便将计就计,让帝后抓个正着。
“母亲,你要帮女儿想个办法!”洛琳着急地闹着:“连太皇太后都向着姐姐,女儿如何是好啊!”说着,她小声抽咽了起来。
“你说了那么多遍,母亲能不明白吗?”魏氏心急如焚,只好违心道:“待边患解除,你父亲就继续上书,为你们母子请命!放心吧!”
“边患!”听罢,洛琳猛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道:“又是边患!万一开战,天知道何时结束?一定是姐姐与我过不去,猛吹枕边风,储君之位才会久悬未决!”只见,她一气之下,顺手举起一个瓷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好了,好了!”魏氏轻声劝道:“贵为皇妃,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不怕令人笑话吗?”说着,她吩咐左右,收拾了残局。
“母亲,我害怕!我害怕啊!”木纳了片刻,她突然清醒了。一个箭步上前,猛地跪在地上,拉着母亲的衣袖:“嫔妃们纷纷有喜,姐姐坐着中宫的位子!还有,那个淑妃,专宠专房,接连不断地生龙育凤!只有女儿命苦,既无权柄,又无宠爱!女儿争成这个样子,也是为了翔儿啊!女儿怕啊!”此时此刻,她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威仪,泪如泉涌。
魏氏见状,不由得跪了下来,与女儿抱头痛哭。
令其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皇上、洛华与雪雁,已经跨入院子,眼看就要进门了。
“女儿要得到理所应当的一切!”突然间,屋内传出洛琳的吼声。
话音刚落,洛华的脸色煞白,整个人愣在门外,纹丝不动。再说皇上,伸手示意众侍从,不许通报。雪雁则表现得震惊异常,但心中暗喜。
就这样,他们听到了洛琳的心声。听着听着,洛华终于忍无可忍。她不顾圣驾在场,不顾雪雁的劝阻,冲进前厅,喝令她们站起来。
“臣妾参见皇上!”洛琳梨花带雨,勉强行礼。
皇上的脸色如冰雕一般,寒气逼人,扭过头去,不愿看见她。魏氏惊恐之余,连忙躬身行礼,但女婿视而不见。
雪雁假意劝解,洛琳却迁怒于她,往日的醋意倾泻而下。殊不知,如此一来,正中她的下怀。
洛华摆出了皇后的架势,下令家法惩戒,洛琳以“妒忌,不敬国母”的罪名,罚跪一个时辰。
魏氏见状,吓得手足无措。如果没有皇上,她可以抬出母亲的身份,规劝女儿和解。但是,洛琳受罚,龙颜无动于衷。显然地,除了放下身段,下跪求情,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