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523800000031

第31章 ·最凉不过人心

夜色渐渐暗沉下来,童战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心中的不安渐浓,索性坐起身来,目光看向窗外的明月,心思却不知飘向何处。

穆楠雪走进房内,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她轻声的走到床边,放下盘子,童战才如梦初醒般收回目光,把视线落到她的身上,“童心找到豆豆和大哥了吗?”

面对他期盼的目光,穆楠雪微微垂下眼帘,童战眼中的星光一点点黯淡下来,紧蹙眉头,喃喃道,“他还没回来,对不对?”

此时的童战真恨自己没用,大哥出了事,他一点忙都帮不上。

一根白皙的手指拂过他的眉间,童战诧异地抬眸,跌进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穆楠雪看着他,浅笑道,“你看你,这么皱眉下去,就要变成长老会的小老头啦。”

她不喜欢见到他这般自责的表情,出言逗他,果然此话一出,他紧蹙的眉头稍稍平缓,神情也不再那么悲伤,“童族长,我可不想我的丈夫变成絮絮叨叨的小老头呢。”

她唤童族长的时候,嗓音软软糯糯的,尾音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只在两人独处时偶尔唤着,令童战听得骨头酥酥的,分外受用。

说这话的时候,穆楠雪的眼眸格外清亮,朝他露出恬淡的笑容,径自弯腰把盘子上的饭碗端给他,半带威胁半带玩笑地说道,“喏,尝尝我的手艺,就算不好吃,你也不许嫌弃。”

童战定定地看着她,心里在一瞬间变得柔软起来,眼眸里带着暖暖的笑意,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盘上的饭菜,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样菜色,竟感觉犹如隔世。

他们成亲前,他曾幻想过婚后他们的生活,想过她相夫教子,想过她洗手做羹汤。后来她的离世,所有的想象都化为泡影成为奢望。如今真真切切的呈现在面前,她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笑容可掬的端着亲手做的饭菜,他反而手足无措,就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童战?”

听到她的呼唤,童战回过神来,视线重新落在她的脸上,眼眶微微发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恐怕要麻烦夫人了。”他表情无奈的举起两只缠着纱布的双手,眼里闪烁着促狭,脸上露出不多见的狡黠,亦如最初的那个少年。

童战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亲昵的称呼使穆楠雪微微脸红,倒也想不出什么话反驳,或者是不想反驳,心跳如鼓,她安静的夹了些饭菜喂他。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童战没有料到她当真了,怔忡地看着眼前夹好的饭菜,目光再一次落到她的脸上,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在烛光下,显得分外动人。心,在一瞬间不规律的跳动着,童战的目光变得柔和,掺杂着澎湃的情感,默默的张口吃下。

说实话,她的厨艺自然比不上月牙,月牙有一手令人好吃得都想把舌头吞进去的好手艺,几乎把他们的胃口都养刁了。穆楠雪做的饭菜口味清清淡淡,谈不上多好吃,童战慢慢在口中咀嚼着,心尖俨然涌起的一股暖意,吃得格外珍惜,似乎要把这味道深深记在心里。

“很好吃。”童战笑着夸赞她,很快,饭菜就吃完了,他还有些意犹未尽,非常享受穆楠雪的伺候,似乎还有点得寸进尺了,“我想,我的手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他的语气明明是相当沉重的,但眼底闪烁着无赖气息分外浓郁,笑得一脸厚颜无耻。

他的小心思哪里逃得过穆楠雪的眼,她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惊不扰地开口,“噢?既然如此,还是找来隐修看看,身为堂堂童族长,双手是何等重要,定要让他好好照顾你才是。”她特地在“好好照顾”上加重了语气。

隐修照顾?别逗了好吗!照顾人他不行,但嘲笑调侃落井下石的功夫倒是一流。没几日,只怕水月洞天的族人都知道他们的族长如此“不经用”,隐修再添油加醋地加上些什么,那还得了,他的脸该往哪儿搁啊!

见穆楠雪煞有其事的起身,童战急忙拉住她,一时忘记了手中有伤,猛地使力令他闷哼一声,痛得龇牙咧嘴。原本只想逗他,没想到又让他受伤了,穆楠雪急急捧着他的手掌,担忧地查看他的伤势,见白色纱布上染了点点鲜血,清眸满是自责和心疼,“你又流血了,对不起,我只是闹着玩的。”

她拿来药箱,小心翼翼的拆开绷带,重新上药之后再次绑上干净的纱布,一本正经地叮嘱着,“你的伤口很深,不要再用力了,很容易出血的。”

童战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坐在床沿,低着头,动作轻柔地认真处理他的伤口。他们离得很近,近到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碰到她的发丝。鼻间传来清新的女子馨香,四周静谧得能听到她平缓呼吸的声音。童战的脸蓦然红了,清楚的听到自己慌乱的心在不规律的跳动着,眼眸渐浓,一股暧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衍生着。

穆楠雪仔细地绑好纱布,不放心的叮嘱他,可始终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疑惑地抬眸,意外撞进一汪热切的双眸,眼中燃烧的火焰令她周身有些发热,不甚自然的推开一些距离,脸色绯红,眉目间带着些慌乱,侧过头整理着药箱,“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慌乱地提着药箱起身,童战抢先一步双臂搂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拉,穆楠雪柔若无骨的身子倒在他的怀里,一双水目荡漾着盈盈水波,脸颊泛着红晕,四目相对,他的眼眸渐深,掺杂着浓郁的柔情,温热的男子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穆楠雪只觉得体温上升,不自觉地****着唇瓣,诸不知这一举动对男子来说,无意是致命的邀请。

童战的理智瞬间崩塌,俯身吻了上去,轻咬着佳人甜美的唇瓣,湿濡的舌尖撬开她紧闭的齿关,长驱直入与她的纠缠在一起,唇齿交缠,气息相融。不知何时,穆楠雪抵在身前的手环上他的脖颈,紧闭的眼眸睫毛微颤,任由他的唇舌在口中肆虐,尽情吸吮着她口中芳香蜜汁。似乎这般狂热的索取,童战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回来了,回到他的身边。

童战温柔的吻着她,带着独有的热情,倾注一世的柔情,眷念的深入檀口,与之缠绵。童战的热情令她融为一池春水,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更加抱紧了她,两人紧紧相贴,只余唇齿纠缠的声音,听在耳里,旖旎之色更加浓郁。

明月高挂,寒风带着一丝冷意,室内一片浓情蜜意。

不知过了多久,童战轻轻推开她,气息不稳的看着她,她媚眼如丝的躺在怀中,还未回过神来,眼神迷离。童战的眼中酝酿着不明的情绪,只是在她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展臂把她拥入怀中,眉目之间皆是满足。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相拥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温暖,平息彼此的气息。穆楠雪靠着童战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闻着他特有的男子气息,姣好的容貌扬起一抹甜蜜的笑靥,彷徨的灵魂似乎有了依靠,让她感觉特别的安心。

“你该吃药了,童族长。”依旧是软软糯糯的撒娇声,穆楠雪抬眸看他,眼中流淌着静静的柔光,脸颊的绯红还未褪去,娇羞的神情带着小女人的韵味,“我再不出现,等汤药凉了,隐修又该囔囔了。”

“嗯,去吧。”心中的空缺在一瞬间被填满,快要溢出的幸福感染上他的眉间,童战静静地凝视着她,在她眉间落在一吻,浅笑着目送她离去。

穆楠雪关上房门,转身的瞬间,她直怔怔地看着眼前伫立在寒风中泪流满面的女子,嘴角边的笑靥顿时凝固了,女子脸上深切的悲恸仿佛一把利刃刺向她的心口,原本很稳的身子晃神般的踉跄了一步,穆楠雪有些失神地盯着她。

月牙单薄的身子直挺挺地伫立在屋外,不知道在寒风中站了多久,赤足站在冰冷的地面,冻得嘴唇发紫,身子瑟瑟发抖着。她呆呆地看着穆楠雪,面容惨白如纸,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心中的伤痕更添一分。

一股模糊感涌上心头,穆楠雪凝视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令她莫名心生愧疚,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见她接近,月牙才涣然的回过神来,迷茫的眼神有了一瞬的清明,神情慌乱地不住地往后退,转身就走。

“月牙姑娘!”

温婉的嗓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亮,语气中的担忧令月牙停住脚步,她无言地握紧了自己的手心,紧咬下唇,未着鞋袜的双足立在冰冷的地面,寒意从足尖蔓延到心头。

月色清凉,却凉不过人心。

端木洛樱见月牙昏昏沉沉的睡着,庄内又没有人可以使唤,只好趁她昏迷的时候,去厨房给她熬药。谁知,端木洛樱前脚刚走,月牙就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童战流血不止,伤重不治,惊得她一身冷汗,什么也来不及想,跳下床连鞋袜都顾不得穿,仅着里衣,不管不顾地赤足奔向童战的房间。

夜色已深,童战的房间亮着黄晕的光,两道交缠的人影印在窗柩的糊纸上,清晰而缱绻。奔跑的身影晃了晃,脚下的步伐慢了下来,月牙呆呆地看着窗上的剪影,目光被眼前的一幕刺得生疼,浑浑噩噩地一步一步朝着房间走去,似乎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脸色惨白如雪,神情恍惚,寒风拂过,似乎都能把单薄的她吹散。

脚步在屋前的楼梯下停住,月牙近乎痴傻地看着亲密相拥的人影,犹如被冰水当头泼下,从心里发冷到全身,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痛不过心口。月牙紧紧握住手心,指甲陷入肉里,缓缓流出鲜血。眼泪克制不住地涌上来,大颗大颗地从她的脸上滑落,有几颗滴到她****的足尖,冰冷而炙热。

月牙不知道站了多久,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身子里流动的血液都凝固了,神色悲恸地站在原地。她神色木然地看着穆楠雪从屋里走出,心口犹如针扎一般的痛,眼前模糊一片,直到穆楠雪提步朝她走了过来,月牙才如梦惊醒,眼中闪烁着慌乱的神色,仓皇地不知如何面对她,不知如何面对如今的局面,只想落荒而逃。

“月牙姑娘!”

那道熟悉的声音,穿过时光的束缚,真真切切的传入月牙的耳里。她浑身一震,近乎失神地停住脚步,瞳孔猛地一缩,晶亮的眼眸闪烁着不可置信地泪光,尽管她极力忍住,豆大的泪水仍止不住的往外落下,心口传来一阵阵如刀绞的疼痛。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子更显单薄。

月牙听到身后渐渐逼近的脚步声,眼眸更显慌乱,心里的那根弦紧紧绷起,冻僵的双足仿佛没了知觉,脚步怎么也迈不开。

“二嫂。”一道清冷的嗓音传入月牙的耳里,童心突地立在月牙身前,挡住了穆楠雪接近的脚步。童心微微眯着眸子,眼神凌厉地盯着穆楠雪,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她探究的目光,嘴角带着几分冷冷的笑意,“二哥的药已经熬好,这药凉了,药效可不好了。”

穆楠雪微微一愣,把视线落到童心冷峻的脸上,目光微沉,心中涌起怪异之感,却表现得不动声色,温婉地轻笑着,“嗯,我正要去呢,可是月牙姑娘她……”她把视线投在始终背对着的月牙身上,迟疑地看着那双赤足,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感。

“这就不劳二嫂费心了。”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语气,童心的眼眸里掺杂了些不明的情绪,嘴角的笑更冷上几分,紧绷的面容在克制着什么,他当即解下披风罩着月牙的身上,不顾她的抗拒,径直拦腰抱起她,朝院外走去。

穆楠雪神色凝重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想起自己面对月牙涌起的莫名愧疚,和童心毫无缘由的敌意,心中一阵茫茫然,目光越发深沉。

月牙为了避开穆楠雪,只得任他抱着往外走,原以为离开穆楠雪的视线,他就会把她放下,可童心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月牙只得开口,“放我下来。”

童心充耳不闻,仍是抱着她穿过长廊,月牙不由提高了声调,“童心,放我下来!”童心仍旧置若未闻的模样,气得月牙使劲开始挣脱,想要跳下来,这一挣扎,又扯痛背上的伤口,令月牙闷哼一声,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上几分。

“你究竟要折磨自己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头顶上传来含着怒气的声音,月牙惊愕的抬眸,童心面容紧绷,幽深的眼眸隐隐含着薄怒,胸腔上下起伏,近乎咬牙切齿地朝着她低吼。

月牙甚少见到童心生气的模样。

仅仅只见过一次,便是误以为童战已遭不测生命垂危,童心愤怒的打了自己一掌。

至此之后,他总是不惊不扰,沉稳隐忍的模样,甚少生气,更别说动怒了。

太过诧异,月牙反而呆愣愣的看着他,眼中的泪水随着他的怒吼而掉落,晶莹剔透的泪珠悬在惨白的脸上,眼底无声的悲伤更拧紧了他的心,一抹心疼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涌了出来,童心更搂紧怀中冰冷的她,静默无声地眸子紧紧盯着她,尽管努力克制着自己,那疼惜的情愫还是从深邃的眼眸中隐隐透了出来,紧绷的脸庞带着几分怒意。

童心和豆豆回到龙泽山庄后,他放心不下月牙,跑到她的房里,却惊讶地发现房里空无一人,一股慌乱涌上心头,他怕她就这样闷不吭声地离开。幸好,他先到童战这儿碰碰运气,果然看到了她。

一袭白色里衣,失魂落魄的月牙直挺挺地伫立在夜色中,长发被微风吹拂开,像被人遗弃的孩子,赤足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周身笼罩着深入骨髓的悲恸。

她究竟还要这么折磨自己多久?

直冲胸口的怒气,不知道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童心无法理清自己对月牙是何感情,从起初的好奇,到渐渐的怜悯,再到后来的在意,现在更掺杂了一些理不清的情绪。他只知道,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如此折磨自己,无法漠视她的悲凉,若是他再不管她,她会自虐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越来越心疼这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女子,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围绕着她打转。

起初是因为她的痴情,她的无悔,让他注意到这个女子。心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求回报甘愿做另一个女子的影子的女子。

若只是影子,以另一个女子的身份,另一个女子的容貌活着,岂不是太过悲哀了吗?

童战的心,自始至终都在尹天雪的身上,随着她的离世,一起深埋于黄土,丝毫没有月牙插足的余地,注定只能辜负。即便童战从不回应她的情感,日日陪伴在孤坟身边,她仍然坚持当初对泪痕的承诺,甘愿做个影子,用尽余生陪伴在童战左右。

为了这份从来就不属于她的执念,赔上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无论她学得多像,她终究不是尹天雪,终究不是童战心爱的女子。尹天雪看似柔弱,内心却百折不摧;月牙看似坚韧,实则色厉内荏。

童心抱着她大步迈进她的房间,鹰眸一扫,屋内仍旧没有端木洛樱的身影,他的心中不由地有一丝气恼,更多的是气自己,明明知道月牙的性子,不该轻易把她托付给一个小丫头,才会让她有机会做出这等自虐的事情,让自己心疼不已。

即便心中郁结不已,童心仍旧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用毯子把她包裹起来,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暖身。

茶叶的清香随着热气缭绕着,月牙神色木然地盯视他,袅袅上升的轻烟在他们之间飘散,脸上的泪痕斑驳,眼角的泪水还在无声的流出,触到童心怜悯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刃刺进她的心尖,她感到自己仅有的一点自尊也被践踏得荡然无存,心中涌现出强烈的羞辱之感。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心口蔓延着深深地悲凉,沾着水雾的眼眸凌厉地看向他,月牙犹如垂死的野兽,做着最后的挣扎,眼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指尖深深掐进肉里。她别过脸,艰涩的闭上眼睛,冰冷的语调罩上寒霜,“……你会让我觉得很难堪!”

她如今竟然沦落到需要别人同情的地步,真是可笑至极!

童心静默的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月牙颤抖的指着门口,怒道,“出去!”

见他纹丝不动,深邃而复杂的眸子深深刺痛了她的心,月牙强忍着泪水不让其掉落,用力推他,声音拔高了不少,“你出去!叫你出去你听到没有?!”

童心默默地看着泫然欲泣的月牙,充耳不闻地又上前了一步,他的眼眸里多了一抹心疼,心胸蓦然升起一股冲动,再也不忍让她独自承受,紧紧把她揽入怀中,眼眶微热,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的味道,“没事的,月牙,没事的……”

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像哄着哭泣的孩子,温和的语气伴随着莫名安定的气息,强忍的泪水在他的安抚下瞬间决堤,月牙挣扎了几下,终究抵不过那令人眷念的温暖,倚在他的怀里,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放声大哭。

孤傲如她,即便面对生死大事仍然面不改色,何曾在人前露出一丝脆弱?

一声叹息从唇间溢出,耳边传来的阵阵哭泣令他心如刀绞,童心无声地抱紧了她,仍由她的泪水浸湿衣襟。他轻抚着女子如墨的长发,眉目之间越发凝重起来,平日的沉稳已不复存在,紧绷的脸庞透着一股隐隐的薄怒,目光露出了凌厉之色。

我会查清楚的,尹天雪。

这笔账,先记下了。若你不是你,我必将连本带利讨回来!

穆楠雪走到厨房,见端木洛樱正在煎药,恬淡地笑着,“端木姑娘。”虽然不知道桑月用了什么办法令端木洛樱失去了有关她的记忆,这倒也省了她的事。

闻言,端木洛樱抬头对她笑了一下,一手拭去额上的汗水,另一只手还不停地扇着两个药壶,“童夫人,童战的药再等半个时辰就好了。”

灶上的药壶热气腾腾,热气扩散整个厨房,端木洛樱汗流浃背,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小巧的鼻尖沾上黑灰,她不以为意地用衣袖擦拭汗水,身后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灵动的眼神紧紧盯着药壶,余光瞄见穆楠雪走进,忙道,“童夫人,厨房闷热,你还是回房等吧,待药煎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穆楠雪摇摇头,执起放在一旁的扇子,倚着她坐了下来,“端木姑娘,这本该是天雪的分内之事,劳烦你已经过意不去了,怎能让你在这煎药,天雪却在房里休息呢?”穆楠雪轻笑着拂去她鼻尖的黑灰,端木洛樱冲她扮个鬼脸。

“童夫人,你不必这么客气的。”小脸热得红扑扑的,端木洛樱率真地笑了笑,语调清脆,“我笨手笨脚的,除了学医什么都不会,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更何况当初童博和童心搭救我的性命,庄里的人又照顾我多日,你们人都这么好,我能帮上你们真的很开心的,也算是报答当日的救命之恩。”

“我呢,从小学医,刚开始学的时候啊,什么都不会。师父就先让我认识药材,学习煎药,经常一天煎几十个药壶呢!不同药材有不同的煎法,这里面的学问可深了,煎法稍微有些变化,对于药性效果的影响是很大的……”一说到她喜爱的医学,端木洛樱的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她露出灿烂的笑靥,侃侃而谈。

见多了心思深沉的人,习惯了勾心斗角的生活,端木洛樱的天真烂漫在她眼中更加难能可贵,也不枉她当初为了交情不深的端木洛樱险些赔上性命,陷入着进退维谷的境地。

穆楠雪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听着清脆的嗓音,偶尔侧目微笑搭上几句,两人倒也有说有笑,一见如故。

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双失神的眸子,穆楠雪终究忍不住发问,“另一药壶是煎给月牙姑娘的吗?”见端木洛樱点头,心中涌现担忧,进一步询问,“她的伤势严重吗?”

不知为何,看到她那般失魂落魄的立在寒风中,心中的愧疚挥之不去,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中,每每都感到莫名的窒息。她为何会露出那般绝望痛苦的神情?又为何与尹天雪、与自己长得这般相像?

月牙和尹天雪,难道是孪生姐妹?

她……与童战,又是什么关系?

从童氏族人闪躲的表情中,穆楠雪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三个长相一样的女子,若之间毫无关联,毫无血缘关系,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待月牙伤势好些,她必定要查得清清楚楚。

“月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且不说内伤,最严重的是背上的那道血痕深可见骨,好不容易伤口有些愈合,如今伤口又开裂,情况不容乐观。最好的办法就是卧床养病,她的身子太虚,不能再受寒,更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否则落下病根就麻烦了。”想到月牙的伤势情况,端木洛樱就有些闷闷地,心情也沮丧起来。

不能受寒,不能再受刺激?

穆楠雪僵了一瞬,想到刚刚的场面,执扇的手停在空中,面色显得有些凝重,“端木姑娘,可能要麻烦你再跑一趟。”

“诶?”

“月牙姑娘刚刚赤足跑了出来,连外衣都没穿,在寒风中不知站了多久,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穆楠雪面露担忧之色,语气带着一丝急切,“端木姑娘,煎药的事先交给我吧,麻烦你再去一趟好吗?我担心她的伤势更加恶化……”

“什么?我见她睡着才出来煎药的。”端木洛樱惊得跳了起来,“那她现在人呢?”天,她刚刚还信誓旦旦地答应童心好好照顾月牙,结果竟出了这等事情,若是害得月牙伤势更重,莫说童心责怪,她心里会更加自责,难辞其咎。

“童心抱她回房了。”说到这儿,穆楠雪想到童心对自己莫名的敌意,总是让自己暗自心惊。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看来日后更该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切不可贸然行事。

“啊,惨了惨了!”童心这么相信她,开口求她帮忙,她怎么这么糊涂,一煎药什么事都忘了,让病人独自待在房里!端木洛樱把手中的扇子塞给穆楠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童夫人,谢谢你告诉我,煎药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月牙!”话音刚落,她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穆楠雪叹息了一声,双手执扇,扇着灶上的药壶。

“泪痕……我没有……童战……”月牙紧闭着眼趴在床上,柳眉紧蹙,有些神志不清的含糊自语。她的额上覆着冷帕,双手紧紧揪着床单,睡得极不安稳,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童心坐在床沿,身前放着一盆冷水,他重新拧了拧冷帕,再次放在她的额上,轻柔地拭去她的泪痕,顺势掖了掖被角。

月牙烧得厉害,面色潮红,浑身滚烫,意识不清地说一些胡话。帕子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来来回来换了好几次,可她的身子越发滚烫,高烧不退反升。

大手触碰她的脸颊,指尖下传来的热度令他心惊不已,童心轻柔地拭去她的汗水,把汗湿的发丝拂到耳后,深邃的眼眸掺杂着浓浓的心疼,低哑地开口,“傻丫头,若你真的爱他,我宁愿你去跟她争,跟她抢,也好过看你这般难为自己、折磨自己!”

见她高烧持续不退,童心暗想找隐修来瞧瞧,覆在她额上的手稍稍抽离,却被月牙紧紧握住。

“别走!”她烧得昏昏沉沉,全身热得发烫,意识已不知飘向何处。迷糊间,感到一只温凉的手覆在额上,稍稍缓解了她体内的热意,令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可这温凉突然的抽离,月牙惊得一把攥着,生怕他的离开,睡得越发不安稳,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童战!”

突乎其来的依赖,童心微微一怔,还来不及喜悦,却被她下一句话彻底凉了心,仿佛一桶冷水从头浇下,那股凉意直冷到心坎里。

月牙仓皇无助地攥着他的手,眼角缓缓流出泪水,犹如溺水的人见到浮木,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就怕他离开。童心神色复杂的凝视她,终究不忍见她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紧抿的唇间溢出一丝叹息,他再次坐了下来,无声地反握她的手,擦拭她的泪水,轻声的哄着,“好,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低沉地嗓音带着莫名心安的味道,得到了他的保证,月牙放松了身子,潮红的脸颊露出一丝笑意,仍由他握着自己,缓缓沉入梦乡。

童心深深地望着她的睡颜,见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病情也平复下来,不再喃喃说着胡话,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抽回了手,再次拧干冷帕,覆在她的额上。

此时端木洛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看见坐在床沿的童心,心虚地垂下眼帘,视线落在月牙身上,只见她脸色惨白,唇色发青的昏睡着,看情况似乎不太乐观,急忙上前探她的脉搏,一只温凉的大手却拉住了端木洛樱探出的手臂。

“童心?”端木洛樱困惑地顺势望去,童心深邃的眸子里有她看不透的情绪,带着令人压抑的感觉。

“找隐修来。”童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清冷的语气带着一丝疏离。

“我可以……”

端木洛樱下意识的反驳,探出的手臂紧紧被童心拽住,童心漠然看着她,愠怒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找隐修来!”

因他的怒意,端木洛樱震惊地看着他,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委屈地抿着嘴唇,心中涌起的愧疚感淹没了她,再开口已带着哭腔,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对不起……”他眼中的冷漠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端木洛樱,你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迷糊,连照顾一个病人都做不好!

“我马上去找他!”自责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落,端木洛樱咬了咬下唇,心中内疚不已,不敢再看童心,哭着跑开了。

待端木洛樱走后,穆楠雪一人独坐在灶前,扇着药壶,思绪却不由飘得老远。

隐约听到细微的关门声,穆楠雪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侧目看,“谁?”

一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来人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穆楠雪看了他一眼,眼里微微闪过惊讶,又飞快地隐去,不动声色地回头盯着冒着热气的药壶,凉凉地开口,“首领又有何指示?”

放眼整个鬼窟,也只有穆楠雪敢这般无礼的对他,她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认定自己不会杀她?

桑月冷哼一声,踱步到她身边,眼眸掠过药壶,上扬的嘴角透着几分冷意,“怎么,真当自己是族长夫人,亲自煎药了?”嗤笑一声,语气刻薄,“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假戏真做可就不好办了。童战一心一意以为你是尹天雪,你当他爱的是你吗?别给点阳光你就灿烂,忘了自己姓什名谁了!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你觉得他容得下你这个冒牌货吗?”

他的话尖锐得刺进穆楠雪的心,毫不留情地把她从云端踹了下来,穆楠雪白了脸色,仅仅只停了一瞬,她的面色已恢复如常,语气渐冷,讥讽地开口,“不饶首领提醒,楠雪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误了您的大计!”

望着她垂首的模样,桑月审视般地看着她,目光渐渐沉重而复杂,夹杂了一些困惑地神色。

从童博口中得知他擒住了尹天雪威胁童战,险些失手杀了她。桑月大为恼怒,打了他一掌,小惩大诫,又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来到龙泽山庄,谁知见到了窗柩上的浓情蜜意,一股怒气堆积在胸口徘徊不去,语气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很好。”桑月沉下脸色,抬手扔了一小白瓶给她。穆楠雪拿着小白瓶,抬眸凝视着桑月阴鸷的脸色,心中隐隐不安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心蓦然被揪紧,穆楠雪暗付,莫非要对童战……她的呼吸一窒,面色凝重地盯着他,紧紧捏着小白瓶。

一瞬而逝的慌乱逃不过桑月的眼睛,他渐渐逼近了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怎么,怕我伤害童战?”他蹲了下来,只手扬起她的下巴,微微眯了眼睛,低沉的语气透着危险的味道,“看来,你对他,并非你所言的那般毫无感觉啊。”

穆楠雪脸色紧绷地看着渐渐逼近的俊脸,表情瞬间僵凝住了,桑月俯身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根,“穆楠雪,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生是本座的人,死是本座的鬼。”

冰冷的语调多了几分阴狠,他微微退开声,看着她屏息而视的模样,露出一丝满意地冷笑,垂在身侧的手指摸向她的脸颊,指尖下触到的肌肤柔嫩白皙,下一刻,穆楠雪的眼眸已恢复清明,脸颊上的冰冷令她感到十分不悦,不由地退后一步,避开他的碰触,冷声道,“首领到底有何吩咐?”

桑月的眼神像盯着囊中猎物只待剥皮包骨吞进肚皮的大鹰,令她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呵,桑月,谁是鱼肉谁是刀,还未可知呢。

白净的手停在半空中,桑月眼眸渐浓,隐隐透着不悦,渐渐直起身来,对于穆楠雪不敬的态度不怒反笑,“只可惜要让你失望了,童战对本座还有些用处,这药,不是给他的。”他看着她,眼中却流露出越来越浓得狠厉,强硬抢过她手中的小白瓶,打开其中一个药壶,在她惊愕地目光中,把透明的液体倒了进去。

“月牙?”穆楠雪刷白了脸,惊讶的神色中带着一丝紧张,不假思索地拒绝,“不!”

“不?”桑月重复着这个词,鹰眸犀利的望着她,薄唇扯出一丝冷笑,“穆楠雪,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

惊觉自己失言,穆楠雪缓了缓脸色,不动声色地正视他探究的目光,正色道,“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见桑月静默地看着她,好整以暇地双手怀胸示意她说下去,穆楠雪继续开口,“童心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此时不宜再打草惊蛇,若是楠雪暴露身份,有恐坏了首领的大计。况且月牙姑娘身受重伤,又感染风寒,终日躺在床榻之上,根本不足为惧。首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桑月审视般仔细端详着她,黝黑的瞳孔平静无垠,似乎思索了片刻,冰冷的语调不带一丝情绪,“若你身份暴露了,你对本座来说便没有任何用处,你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留着又有何用?别忘了,你身上可有鬼窟特制的蛊毒,世上除了本座,无人能解。若没有定时服用解药,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童心对你有了怀疑,便是你办事不利咎由自取,如何打消童心对你的怀疑,这便是你该解决的事,不是吗?”

看来平日自己对她太过纵容了,才会让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自作主张,忘了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本座吩咐的事,自然有本座的道理,什么时候有你置喙的余地?难道本座做事还需要向你解释不成?”

桑月微微眯起眼,眉目之间透露出不悦的神色,语气中的警告意味甚浓,“穆楠雪,你别忘了,你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本座安排的,我既然能把你捧到天上,自然有本事再拉你下地狱,你可别当个族长夫人就乐不思蜀,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别妄想两面三刀,游刃在鬼窟与童氏一族之间,对于叛徒,本座有千百种办法令他生不如死,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

穆楠雪看着他阴鸷的眼神,心底一阵惊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微微低下头,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机,语气却格外的轻柔顺从,“首领多虑了,既然是首领的吩咐,楠雪必定遵从,方才是楠雪逾越了,冒犯之处,还望首领责罚。”

对于她的顺从,桑月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把手中的小白瓶再次扔给她,淡淡地开口,“把这药掺杂在月牙的日常饮食中,这是慢性药,日子久了才会显现出它的毒性,但这点剂量还要不了她的性命。”

既是下毒,干脆毒死月牙,岂不一了百了?

但恨天给他毒药,又叮嘱要留着她的性命,桑月虽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照办。

就像恨天不许他杀了童博,而要收为己用,他仍是无从置喙。

从小到大,他甚少询问恨天做得决定,年幼时曾质疑过,换来得却是一顿谩骂和毒打。渐渐地,为了让恨天正视自己,以自己为傲,桑月做事越来越毒辣,双手沾染的血腥越来越浓,但他从不在乎,这血雨腥风的江湖,对与错、黑与白又有何区别?

世俗的定义,旁人的目光,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渴望能得到唯一亲人的在乎和肯定。

爹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仇恨,复仇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

恨天曾说过,若不是龙家拆散他们夫妻,娘不会含恨而死,如今的家破人亡,都是龙家一手造成的,他注定是为娘复仇而生的。为了渴求唯一亲人的一丝关爱,桑月甘愿负尽天下人,违背良心做尽坏事,手染鲜血也在所不惜。

收回飘忽的思绪,桑月把视线重新落在穆楠雪的身上,低沉地开口,“童博断定神龙剑必定在龙泽山庄,经过这么一闹,童氏必定会转移神龙剑,你务必盯紧童战,找寻它的下落。”

“楠雪曾试探过童氏兄弟和隐修,他们一致表示自从五年前那次大战后,神龙剑就不知所踪。”穆楠雪皱了皱眉,谨慎地提出建议,“他们的样子不像在说谎,经过童博如此一闹,即便童氏兄弟不知神龙剑所在何处,势必也会找寻它。不如我们顺水推舟,给他们一些时日,待童氏兄弟找到神龙剑,我们再趁机夺剑,坐享其成,岂不省力?”

她的话掺杂着半真半假,看似一心为鬼窟献计,实则暗藏玄机。

既然四面楚歌,陷入两难,穆楠雪势必要另辟蹊径,以求自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任人欺凌的软弱女子,她自然有她的打算。

沉寂的眼眸变得愈发深邃了,桑月盯着她的面容,冷冷地开口,“就按你说的办,给你五天时间。若五日之后还探不出丝毫线索,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

“是。”穆楠雪微微颔首,平静的语气中没有一丝起伏,低垂的眼神隐隐流露出一丝精光,转瞬即逝。

同类推荐
  • 茉殇璃夏:呆萌大小姐

    茉殇璃夏:呆萌大小姐

    啊!好想像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穿越啊!主,吾必完成汝之遗愿。什么?遗愿!这么貌美如花的我就这么死了?「现在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吧!-_-||」
  • 邪世界

    邪世界

    灵气消失,神魔离去的暗黑的世界,最后一位驻守的仙人,选择分解仙灵,梦中被逼迫吞食仙灵的少女,封印大陆显世,妖魔横生,恶鬼当道,神秘的墓地……以吞噬邪物诞生的噬灵族人,伪君子的寻道门人,更多未知的……等待……推开玄幻都市大门,敬请期待……
  • 邪魅女上将

    邪魅女上将

    疼!撕裂般的疼痛让安馨呻吟出声。这块玉佩不是.它怎么会在这?这是哪?她获救了?被谁救了?最后她只记得飞机爆炸了,她还没来得及跳下去,那么高的地方爆炸了,她竟然还没死。什么?1998年4月20日?安馨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这不是组织里谁和她开的玩笑吧。
  • 往生物语

    往生物语

    一场死亡让她17的人生不平凡。非种族的到来让她的生命改变。往生,她所向往的生活和生命会怎样?
  • 枕檀郎

    枕檀郎

    别人都是在现实世界中混的不好,才玩起了穿越。她,可是堂堂一代天妖的孙女,极有可能逆天改命成为新一代天妖的诶!居然也玩穿越。既然穿就穿了,别人斗权,斗宫,与我何干。我只管我的修炼。老爹,我连饭都没吃你家的了,你还要把我嫁出去啊。靠!夫君居然是传说中的潘安,貌倾古今,才华如江,用情专一,侍母极孝.....其实就是一个小白脸!岳,你长那么白,那么帅,诗赋写的好有什么用呢?去,端盆水给娘子洗洗脚,伺候得高兴了,史家说法,政治阴谋,统统滚蛋去!我们一起修妖吧!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檀郎。
热门推荐
  • 爱在时光深处绽放

    爱在时光深处绽放

    “十二年算什么,二十年我都不怕!”二十四岁的苏茼,喜欢上了三十六岁却依然单身的服装公司老板温柏言,义无反顾地要和他在一起。然而他的温柔下是一抹淡淡的疏离,他的心似迷宫,她无法找到入口。她患得患失,期望他的温柔只属于她,他却一再游移不定,看不见她的疼痛和疯癫。一段长达十年的感情形成刺,来自家庭的阻力……兜兜转转之后,已分处两个城市的他们,能否跨过十二年的差距走到一起?
  • 帅气校草爱上小甜心

    帅气校草爱上小甜心

    叶欣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醒来醒来后看到这样的情景一脸懵圈。这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进来一个帅气的男生。男生邪笑着开口:“醒了宝贝~以后你就要住在我家和我住在一起啦~”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这两个人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又会发生什么?看文文的宝宝们提前通知一下本宝宝还是学生所以开学以后不能保证周一到周五一定会有连更,但是周末一定会补上哦哦~
  • 网游之行尸世界

    网游之行尸世界

    最纯粹的游戏小说!以合理的逻辑去架构原汁原味的丧尸游戏;注:这不是一个悲惨主角惊天奇遇神功盖世碾压众神泡尽萌妹装逼无极限的故事,而是以一个普通玩家在一款丧尸游戏中的回忆录。
  • 戒祭

    戒祭

    这里没有魔法,不是穿越,更无斗气,这是一片新的世界。盘古大陆,一块亘古以来就存在的大陆,没有人知道它的历史。这片大陆上有着神奇的修炼方式,分为天罚,地冈,海咒,炼体。经脉被封印的少年,手戴一枚狰狞兽首戒指,一枚紫金之戒,被挎独特武器,在几位导师的指引下,踏上征程。
  • 都市之星术大师

    都市之星术大师

    浩瀚宇宙,星繁如河。幻化万物,四象三恒。占星术法,天星黄道。月盈日没,星冲闪逝。流入盛世,化为星术。一代星术大师,立于世界之巅。
  • 音速

    音速

    主人公的音乐世界,是创造奇迹的世界,在音乐世界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吗?尽请期待!
  • 乞丐宣妃

    乞丐宣妃

    燕国皇廷内数十年,只生女,不生男,皇位后继无人;中宫对皇位虎视眈眈;就在皇后觉得胜券在握之时,民间却有谣传,太子流落在外多年。这在整个皇宫引起了轩然大波……太子轩,流落民间,历尽艰辛,能否重掌龙庭?宣宣,一个乞丐,辗转流浪,在重重阴谋之中,是否最后能成为一代皇妃?
  • 桃花朵朵,我们夫人有点忙

    桃花朵朵,我们夫人有点忙

    因为一枚情侣戒指莫名穿越,传说的冰冷七王爷似乎没那么可怕,夏天抱着睡午觉刚刚好!凤商三王爷,宫莫言?21世纪同个屋檐下的哥哥?七王爷,宫莫离!这不是在家时让我喷鼻血的半裸男嘛?原本16,穿成6发育不良,小身板只有5/6岁,莫名嗜睡症?逛青楼,遭黑锅,遇杀手,入山学武,师兄个个是美男,引人入室犯罪!山上呆腻了,去皇宫呀!“罗刹,去给我买肉包子”新技能暗卫就是这么用的。空架时代就是啥都有,找到万年九尾狐烤着吃?直到有一天,美男个个来讨债!“1”“2”“3”“4”“......”
  • 走进科学丛书:特立独行的大科学家

    走进科学丛书:特立独行的大科学家

    20世纪初期,世界风云变幻,奥地利政府也忙于备战,兰德斯坦纳所从事的医学教育和研究事业不为政府所重视,他只能在极艰苦的条件下进行工作。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离开奥地利,来到荷兰海牙的齐肯菲斯,在那里继续研究病理学和血型的工作。他为欧洲的医学科研工作,尤其是免疫化学方面,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 战图腾

    战图腾

    七年前的风波,因一个没落的家族再次尘起。天地,宇宙,洪荒,混沌,问世间谁主沉浮,天地动荡再次崛起,何人逃得过命运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