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是这样,每一次疼得死去活来,还每个月都无法预知哪天会来,常常弄得很尴尬。她也偷偷上网查过这些,知道这是有问题,可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去看妇科,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再加上昂贵的医药费以及不能碰冷水,不能劳累这样那样的注意事项,更让她心灰意冷。
她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那么金贵的身体,所以,她一直放任自己不管。
夜天洛见她一脸痛苦,眼睛又不自觉得瞥见她裙子上的血污,嘴角抽了抽,拿过旁边的睡衣递给了她。
“把你的裙子换下来。”
“我不要这件。”纪伊娆很不乐意的别过脸,拜托,这件领口这么低,穿了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夜天洛顿时有些不悦,语气也寒了好几分。“我这里不是睡衣店,没有那么多供你选择。”
纪伊娆满头黑线,刚刚涌起的一点感激之情全部消息殆尽。
不就是弄脏了他的床单,凶什么凶。眼神扫到床头的那件衣服,怯怯的问道。“那我就穿那一件吧。”
夜天洛一看,那件竟然是他的衬衣。他大手一伸,拿过那件衣服,就要帮纪伊娆换上。
“我自己来。”纪伊娆扣住夜天洛要解开她裙子腰带的手,一张脸红了个透彻,眼里全是乞求。
“矫情什么,又不是没有见过。”夜天洛更是不悦的凝眉反问。
纪伊娆尴尬的松了手,轻轻嘀咕一句:嫌我脏可以不和我睡一起,我又没有死皮赖脸的要留下来。
夜天洛顿时气炸了肺,感情他才是那个厚着脸皮要她留下来的人。
再说,他什么时候嫌她脏了。
夜天洛抽掉了染血的床单,又拿了一条新的换上。纪伊娆在一旁冷眼看着,眼里有些受伤。
记忆回到那一年,姐姐来初潮的时候。她看到姐姐身流了那么多血,只以为她受了伤,顿时哭了起来。但是大妈看了后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说是祝贺姐姐成了大姑娘。
只有八岁的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流血了还是好事,直到后来,姐姐每个月都会向她抱怨,她渐渐也习以为常。
六年后,十四岁的她第一次身涌出了血,尽管知道不是受伤,她依然吓得惊慌失措。
大妈看到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女扔给她一包海绵宝宝,她自己一个人在厕所里研究了半,最后还是贴错了位置。
依然把裤子弄脏了,还好死不死的把沾了血的那东西掉在了客厅里。那时候一家人还正在吃饭,看到她这个样子,大妈立刻叫啸了起来。“真她了妈的脏,你这小野种还真会恶心人。”
后来,大妈罚她把所有的地板跪在地上擦了一遍,外加洗了一个月的碗。
那一天,一家人鄙夷厌恶的表情,以及冬天冰凉刺骨的冷水,都在她的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记忆里那段阴霾的过往,瞬间夺去了她的呼吸。冷情了这么多年,她以为足够冰冷的心,看到夜天洛现在的行为,竟然也会有疼痛袭来。
原来,有些伤害,已经印进了骨髓里。
铺好床的夜天洛,这才回头看向身边神情落寞的纪伊娆。
他突然有些怀疑,这个女人一定要穿上他衬衣的目的,露出这样片的美,摆明了是想勾引他。
只是,她的脸怎么那样白,难道,来这个玩意,有那么疼吗?
夜天洛大步走到她的身边,然后抱起那个傻傻发呆的女人,一起躺到了床上。
依然是最开始睡时的那种姿势,只不过这一次,那只使坏的左手不是横在她的胸前,而是滑进衬衣里。
“喂,姓夜的,你手往哪放呢?”
她突然明白,这个男人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揉肚子。
他们说男人身上的温度比女人的高了半度,就是这半度,有他在,你就可以赶走这一室的寒。
暖暖的掌心护着她的肚子,纪伊娆侧头仔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这会怎么不嫌她恶心了。
鼻子一酸,一股强势的暖意流进她的心尖,她可以听见她冰封了多年的心那一声破冰封的声音,她突然有些惶恐,她的心,是不是住进了这个男人。
阳光温情了一室的暧昧,夜天洛抬起酥麻的手,看着怀里睡得一脸恬静的女人,苦涩一笑。
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从来只把女人当解决生理问题的工具,昨天却半夜三更去帮这个女人买女性用品,还为她暖了一夜的肚子。
夜天洛起身去浴室洗澡换好了衣服出来,看到床上的女人,竟然还在睡,只是,那姿势,真不敢恭维。
他有些不解,上一次和她一起睡,觉得她挺安静。昨晚不知道她不舒服还是怎么回事,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停的扭动,搞得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想想她昨晚疼的发白的脸,夜天洛决定还是带她去看一下医生比较好,所以,他伸手拍了拍纪伊娆的脸,声音里带着他都没有察觉的宠溺。“猪,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纪伊娆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朦胧中看见夜天洛那张笑得太过危险的脸,顿时睡意全无。
伸出皓白的手腕,接过夜天递过来的衣服,纪伊娆神情散漫的向浴室走去。
夜天洛的眼睛一直在纪伊娆曼妙的身体扫来扫去,当扫到了她的屁股处,原本邪魅的笑顿时僵在了嘴角。夜天洛沉了整张脸,寒声问道。“纪伊娆,那是什么。”
纪伊娆疑惑的扭头一看,顿时尴尬的满脸通红。
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她身上穿的他的衬衣,上面怎么又弄上了那玩意,腥红了一片还好死不死的被他看见。
难道是昨天她感觉很不舒服,所以翻来翻去弄上的。
谁那么缺德打广告说:苏菲弹力贴身怎么翻都不漏来着,都是骗人的。
就在纪伊娆绞尽脑汁想给自己想一个借口开脱时,空中戏谑的男声又响起。
“难怪你要出来打工,谁也养不起你,昨天你报废了我一条裙子,两套裤,外加一件我的衬衣,还有两条床单,少说也得五十万。”
夜天洛突然有些后悔买了那么多海绵宝宝,早知道她这么不老实,就应该拿一个成人纸尿裤给她。
纪伊娆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反正也够丢脸了,索性也豁出去了。
“夜先生,我穿的衣服都是几十块钱的,没有像你那么高贵,后面都要带一串的零,更何况,我的衣服不是一次性的。”
纪伊娆虽然说的理直气壮,可是一张脸早已通红,呜呜,真的好丢脸。
她都好多年没有把那玩意弄得到处是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个男人都会撞见她的不堪和窘迫。
再也没有勇气呆下去,纪伊娆拿着衣服,立刻像狗咬屁股般的向浴室跑去
只是,空气中传来的爽朗笑声让她气得想杀人。
纪伊娆走进浴室不久,她放在包里的电话就悠扬的响起。
夜天洛剑眉凝结,本想不去理会,可是打电话的人似乎耐心很好,打了一遍又一遍。
实在忍不下去的夜天洛,抬头看了一眼浴室,还不知道里面那个女人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微微叹息一声,夜天洛大步迈到纪伊娆的包旁,伸出修长的手指拉开了她包的拉链,找到她那款过时的手机,看着没有属名的号码蹙眉接起。
“乞丐老婆,起床了没?”电话那头传来了莫子轩低低的笑声,可见他心情不错。
对于电话那头的沉默,莫子轩也没有在意,只是低低警告出声。“准时来上班,要不然,你的实习证明,我可是要作废的。”
可是等了半天,电话那头依然沉默一片,莫子轩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依照纪伊娆的性格,他叫她乞丐老婆,她一定会反驳,可是今天电话那头的‘她’似乎特别的沉得住气,他都说要作废她的实习证明了,她竟然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就在莫子轩准备寻问的时候,一个薄凉的男声让他的心跌到了冰点。
“她还在洗澡,昨晚玩的太疯狂,她可能今天会迟到外加神不振。”
夜天洛握着电话的手不断手紧,眼里冰凉一片。不得不承认,听到别的男人叫她老婆,他的心里很不爽。
但是,腹黑如他,既然他都不爽了,别人,又怎么会好过。
“你是谁?”莫子轩不能再冷静,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怒气。
“和她彻夜狂欢的男人。”说完,夜天洛果断的扣掉了电话。
同时,莫子轩看着被挂掉的电话,一下子慌了神。
怎么可能,他纯洁的乞丐老婆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彻夜不归,可是,她的手机怎么会在别的男人手里。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她不小心把手机掉在了哪里,被一个男人凑巧捡到了。
只是,这个男人的声音怎么这样耳熟,但是他去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夜天洛想了一下,就把纪伊娆的手机按下了关机键,就在他准备把手机放进纪伊娆的包里,眼睛却扫到了一张实习证明。
一张深邃的眼睛,顿时布满阴霾,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真的去了那个男人的公司实习。
那个男人对她的情意,他只看了一眼就看了出来。他的心里突然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家最为珍视的珠宝硬生生的被放到了别人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