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程浩所接受的教育及周遭所灌输的常识告诉他,非国家政体势力想要对即将迈入Ⅰ等级的地球文明做出重大破坏乃至毁灭性灾害,显然有点天方夜谭的意思。
在他还未进入这个神秘圈子以前,大概只认为核弹具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并且所需当量巨大。
但是现在,好吧,千万千万别想当然。我们要知道,我等人类所知所感,并非全部。至少现在他大部分闲散时间都固定在了傷春悲秋上。相信我,这种被动的把自己禁锢在一个文艺青年与超脱者的身份上并不好受,特别是前者。
言归正传,纵使程浩的神经已经被某些关于未来的担忧压迫的足够坚韧。但在“这里”,某个中国犄角旮旯的破组织里,原谅我这么说。居然能见到一只活体“外科医生”。依旧让他的小心肝乱颤一通,这种感觉不亚于你发现邻居家的小孩手里拿的不是某种仿真玩具,而是一颗货真价实的高爆来的刺激。
特别是那熊孩子正一脸纯真的把那玩意儿往你鼻孔里捅的时候。
这个外科医生可不是你平常所见到的帮你治“疼痛脑热”的持证大夫。实际上它们没有任何国家政体颁发的行医资格证以及其他一切类似的东西,完完全全的三无上岗。
但他们的医术显然不容置疑,未知但绝对悠久的寿命让它们对地球上的大量。医学,化学,药理学以及解刨学的知识涉猎极深,看起来它们似乎是人类的福音来着。
但是,注意这个“但是!!”。
与其丰富的知识储备相对的,就是这个类人种族令人发指且绝对深恶痛绝的恶劣习性。“外科医生”令人拍案叫绝的医学知识及不时闪过如超新星般耀目的灵光。从来没有用于对抗人类疾病或有过为人类谋福祉丝毫可能。
它们绝对热衷于为自身零件更新换代巨大的快感中。它们隐藏人群中,窥伺着人们,暗暗的观察者符合自己心意的器官。等到时机成熟,便利用自己娴熟的药理知识将无辜的人们绑架至它们邪恶的手术台上,然后用花样繁多的手术工具(它们似乎更倾向于用古怪且数目众多的不明工具来进行这一工作,目前还不得而知这是否单纯的折磨或是某种必须的手术工作,人类对这种超前的器官移植手段还知之甚少。)取下受害者的部分器官,在通过一系列手术将其移植到自己身上。值得注意的是,受害者间并无太大的共同性,似乎它们有办法解决不同个体器官的排异反映。
在不同的“外科医生”身上通常会找到数以百计的不同dna,而在足够古老的个体身上,这个数目能达到数以万计,这种个体整个变成了不同dna组的混乱集合体,形象也与正常人类相去甚远。
而更让相关人员痛恨的还并非是它们残忍的习性,而是它们与普通人类没有过大差异的外貌特征(如果不是丧心病狂的频繁换零件的话)与超越了近九成人类的超高智商。是的,它们很聪明。而实际上,能被追踪到确实为“外科医生”所犯的案子是其真实数目倍数,其他未查明的部分都被当作是普通的贩卖器官案草草处理。而如果再加上某些战乱地区,如非洲东部的秩序情况,这个数量还要往上翻一番。
它们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静悄悄的便在夜晚掳走你的性命。---------瓦伦,泰勒。原基金会北美洲侦查特工。
如果有什么能比贝尔彻海蛇更毒的,非它莫属。——————某半身人(还记得吗?程浩那位悲催的教官)。
如果有什么能让程浩毛骨悚然的只能闭目等死的话,那莫过于自己的某个优秀器官被一个另类的改装癖盯上了。如果可以,程浩绝对不愿意让“外科医生”恶臭的脑灰质窜过任何一个关于自己的电信号。
但现在,他终于不再怕了。因为这种类型的改装癖患者就明明白白的站在他面前,两只一大一小明显取自不同人体的眼珠子正盯着他,让他的后背没来由的一阵发凉。
他早就意识到‘郭芙’这个名字很明显取自某本大师的武侠小说,在现实里带有明显的假名字气质,而对于自己要见的救命恩人,也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他却绝没想过结果居然是如此惊悚。
现在只能默默地祈祷三清上帝保佑,绝对别让这个高智商的杀人魔对自己身体的某个器官感兴趣啊,虽然好像已经有些来不及,但自己绝对不喜欢躺在是手术台上让别人对自己的性感脾胃肾或者其中一只大腿挑挑捡捡,绝对不喜欢!!。
“健壮的小伙子!。”
‘郭芙’嘴角的两侧肌肉颤动着,沿着下吧胡乱缝合的线条稍稍崩开。但声音却难以忍受的非常优美而有磁性,恐怖的形象以及剧烈的违和感令程浩括约肌剧烈收缩。
而语气里不寒而栗的内容更是令自诩身经百战的程浩彻底缩进了王小明的高达的身子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露出一副哭似的笑容。
王小明憨厚的摸摸自己的光头,又让出半步。把程浩又暴露出来。看起来牛高马大的王小明也有点难以忍受这诡异的气氛。
郭芙仍然笑笑,如果那张严重扭曲混乱的车祸现场的脸上明显的扯动算是“笑”的话。天可怜见,那两根暴露在外的脸部肌肉差点让程浩括约肌失守。
现在,程浩该担心自己失而复得的一只腿部是否还是原来的那只了。
郭芙像是看出了点什么,她挥手屏退了王小明。目视着王小明钻进一道空间褶皱中消失不见,程浩的心渐渐下沉。
“这边来。”郭芙依旧用那难以忍受的违和声音招呼到,程浩低下头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张惨绝人寰的脸,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你知道么?原本这‘离天’是我们种族发现的,想着或许以后能在某种巨大的未知灾难面前保全自己。但可惜,我们还不是最聪明的。”
程浩从这只不知多古老的“外科医生”听出一丝自嘲来,但他却不知如何搭话。只能默默的跟着她。
“命运或许虚无缥缈,但进化之初的一个选择却切实有力推动个体意识的兴衰。我近来一直在思考,我们种族与人类的命运是否早已注定,当第一个踏上歧途的遗传因子产生,它与它集合而来的意识的生命就已经枯萎。”
她突然停了下来,程浩跟着站住。
“看,这是我的‘父亲’。当然这是人类的说法。”
程浩抬起头,一个扭曲的“肉块”正蜷缩在一个充斥着淡蓝色液体的立式培养槽中,而举目远眺,这种培养槽还有近百个,整齐的分列在他面前。
“在早已模糊的年代里,我们把人作为特殊的工具,生杀夺予肆意而为。”
她摩挲者培养槽光滑的外壁,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的起伏。虽然声线优美,却如同封冻的湖面。
“你为基金会效力”。
郭芙突然话锋一转,虽然从那平淡无波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程浩的心脏却忽的漏跳了两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