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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们和她们的开始

今晚的夜色像是被人把墨汁狠狠地刷在了夜空上,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了迷雾之中。天空上没有往常的星星点点,没有往常的皎洁明月,只有从街道上霓虹灯映出来的微弱的五颜六色的灯光,从远处看像极了烟火散尽后的余光。

明明是六月盛夏,风却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夹杂着丝毫的凉意。时不时还传来几声闷雷。风从轻到重,从缓到急,从清凉变成了冰冷,从城市的四面八方吹来,灯光的影子仿佛都摇摇欲坠起来。

深弥街是Z市智安区闻名的酒吧街,坐落在智安区的市郊,离市区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深弥街是个彻夜灯火不眠,乐声不穷的街道,一间一间酒吧错乱有序的排列,跟象棋盘的楚河汉界有异曲同工之处。

深弥街左侧是清一色的清吧,叫“酒绿”,右侧则是充斥着意乱情迷气息的俱乐部,叫“灯红”。

在“酒绿”里,一间名叫“初生”的清吧里面,聚集着z城举足轻重的小人物,而他们当中的一个人,正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是一位女生,她站在樱花树下,身后有数不清的樱花树,樱花绽放的好似一朵朵粉红的云。她头发略微有些棕色,发尾自然卷,五官比亚洲人较为深邃一点。穿着最简单的淡黄色棉布长裙和白色匡威帆布鞋,背着一个棕色的大包,长发轻轻扎起,微微眯着眼睛,摆着最普通的剪刀手,微笑的看着镜头。这是一张简单的游客照,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笑起来,旁边的景色仿佛都只是为了她而熠熠生光。

在不缺乏美女的Z市,她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照片的背面被人用钢笔用行云流水的字体写上了一个名字,陆歆韵。

一人正以舒服的姿势靠在皮沙发,他的衬衫纽扣解开了两粒,隐约可见锁骨,修长的双腿上下交叠的搭在酒几上,照片夹在手里一甩一甩,故作神秘的开口说道。“你们猜猜她是谁?”他的声音像是酿制中的葡萄美酒,带着慵懒与迷离。用一句话说就是,一听,整个人就苏了。

“新女朋友。”一个男子停下手中的游戏,抬头看了一眼照片,用极其肯定的语气答道。

“不,我猜,应该是新一位相亲对象。”另一人看了那照片的人一眼,神情满满都是取笑“呵,今年已经相亲第三次了…”他话音刚落,便有一把清脆的女声抢答“所以你这次又打算扮演gay了吗?”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哈哈哈…gay谌”

“不。”邢迦谌瞥了她一眼,吐出一个字,摇了摇手指,无可置否的笑“要知道,我对美女一向是感兴趣的。而且…你别忘了你哥哥跟我也是臭味相投的。”

周一眨了眨眼睛,闭紧嘴巴,食指和拇指贴着嘴巴做了个拉紧的动作,说“Ok,我闭嘴…”

周末没说什么,拿起酒杯,嘴角微弯的点了点头。

孙玺锐却不乐意了,拿了个靠枕朝邢迦谌方向扔过去“你这厮还是没跟我说她是谁啊……装什么神秘?”

邢迦谌淡定的接过枕头,耸了耸肩,闭目养神。半响,才说“我也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但是要怎么跟你们说呢。说她消失了十年,本来以为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结果突然回来了,然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周末嗤笑了一声“得了吧阿锐,你看他这个样子是不会说的了,你还是自己瞎琢磨吧。”

孙玺锐对着邢迦谌虚投了一个拳头,恨恨地喝下一大口啤酒。

————————

屋外狂风大作,欲有愈吹愈猛的来势,屋内的人却未受任何影响,窗户关得紧实,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风也吹不进来。只有昏暗的灯光从虚掩的房门透出来。

屋内有三只宠物,或趴或侧卧或蜷缩在各自的地盘。最庞大的萨耶摩趴在沙发旁,白色的大尾巴还在不时的摇晃;黑白色混合的雪纳瑞侧卧在自己的床上,眼睛闭着,只有鼻孔在微微出气,大概是睡着了;还有一只…蜷缩在门边的中华田园猫。

打开房门,可以看到陆歆韵蹲在电脑椅子上,带着大框眼镜,目露凶光地盯着电脑屏幕,右手食指不停地按鼠标,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三,分针指向六的时候,她长呼一口气,靠坐在椅子上。猫听到主人的动静,慵懒的叫了一声。

半响,她起身走去客厅,走到冰箱的位置,刚打开冰箱门,两只狗和一只猫就飞速奔来她后面排排坐好,从大到小……

她回头看了它们一眼,嘟囔了一句“就知道吃。”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在它们的碗里,拍了拍它们的头,转身走了。

三只有默契的同时摇尾巴。

她回到房间,瘫倒在床上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接听“姐姐……”她愣了一下,问“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我受伤了……我现在在第一医院。”

“怎么弄的?没事吧?我马上过来。”她掐断电话快步走到门口拿起包包和电瓶车钥匙,回头对家里的三只吼道“你们给我看家!”随机就冲了下去。

————————

深夜的医院急诊部只有寥寥数人,值班护士在前台凝神看着站在自己三米处远的情景。

洛冰凌躺在点滴房的床上上正挂着点滴,左手靠近手腕的那个地方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隐约有血丝渗出来。小脸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她看着正坐在她旁边帮她冲药的男人,冷漠地开口,“黄希文,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吗。”

黄希文放下手中的水杯,看着洛冰凌,不以为然地说“唯独这事,不可能。”不可置否的是,黄希文让人过目不忘。他的外貌是那种惊艳了视线的帅。他的眼睛是内双的,不说话的时候总让人有种错觉是他在对你笑。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嘴巴,还有他那黄金分割的下颚线,精致的五官和完美的身材把他整个人勾勒地像个漫画里面出来的人物。一米八八的他今晚穿着一身运动装,活脱脱的像个大学社团里的篮球队长,但是不知怎的,他光是站在那里,都已经能感觉到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清冷气息。

洛冰凌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不再开口,只凝视着黄希文。白炽的灯光照映的可看见她脖子皮肤内的的青色血管。她与黄希文极其相像,唯一不同的是她身材非常娇小,只到黄希文胸口的位置。

黄希文叹了口气“下次不要胡闹了,我很担心。”

“有区别吗?你担心我就不会这样。”洛冰凌不再看他,屈起腿,也不嫌裙子是不是脏的不忍直视,闭上眼睛靠在膝盖上,把整个脸埋进怀里。

黄希文就这样站着,也不坐下也不离去,静静地看着洛冰凌一会儿,若有而无的叹了口气,说“走了。”他转身,朝医院大门走去。

洛冰凌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保持原先的动作。

陆歆韵赶到医院大门的时候,就看见黄希文双手插着裤袋,不紧不慢的从医院出来,顺着台阶往下走,神情有一丝淡漠,还有一丝懊恼。似是感到有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他侧头,就看到陆歆韵,愣了一下,随即冷漠的转头,往前走。

陆歆韵本想打个招呼,可看他黄希文这样,也不理会了,抬脚快步往医院大门走去。经过黄希文身边的时候,她似乎听到黄希文嗤笑一声,她停了一瞬,才径直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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