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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方块字的魅力

20世纪50年代,印度总理尼赫鲁曾对他女儿这样说:“世界上有一个伟大的国家,她的每一个字都是一首优美的诗,一幅美丽的画,你要好好学习,我说的这个国家就是中国。”

其实,一个个汉字,岂止是一首首诗,一幅幅画,它还是一个个活跃的“化学分子”。在组合成语言的滚动中,灵动地构成了一个个新的意义单位。它完全不同于拼音文字,只是由20几个字母拼成一个个音节,仅仅表音而已,与意义无关。汉字有3500个常用字,每个字都具有“三码”和“复脑”的功能。“三码”者,就是一个字是音码、形码和义码构成的方块,所以汉字也称方块字;“复脑”说,则指每一个字,既需要形象思维(汉字以象形为基础),又需要抽象思维(每个字的构成有其逻辑字理)。这就难怪人们会有这样的共识:学习汉字就是开启智慧之门。

记得在近期报纸上,我读到这样一个标题“张艺谋财,赵本山寨”,不免眼前一亮,标题说的是张艺谋拍的那些注入巨资的商业大片,赚足了“票房价值”,发了大财;赵本山本来就来自草根,难免“山寨”(多指民间的、仿造的意思)之俗。这个标题之妙,看似只在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字,张艺谋——财,赵本山——寨,但却完全不同于如“王阿狗——好,李花猫——妙”那样简单。差别就在于前者名字中三个字的每一个字都以一种新的意义,分别组成了标题中的两个并列短句。具体地说就可以翻译成“姓张的以艺谋财,姓赵的本是山寨”,分别将“艺谋”和“本山”拆开来,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在极尽调侃、搞笑的同时,又自有新意发人深省。

汉字的这种独立性和组合性特点,形成了诸如“字谜”、“藏头诗”、“宝塔诗”、“回文诗”、“对联”等等只在汉语中独有的语言形态。传说曹操曾用字谜来选择女婿:“一字九横六竖,问遍天下不知。有人去问孔子,孔子想了三日。”当然,他的女婿丁仪不是等闲之辈,立马猜中了是个“晶”字。《水浒传》中吴用在卢俊义宅中写了一首诗:“芦花滩上有片舟,俊杰黄昏独自游。义到尽头原是命,反躬逃难必无忧。”卢梭义就此不得不上了梁山,因为这四句诗的每句头一个字连起来是“卢俊义反”。这就叫“藏头诗”。官府看到了这首诗,自然就饶不了他。还有“宝塔诗”七个句子,从第一句一个字,排到第七句七个字,就可以排列成一个宝塔形。生活中我们看到有些茶壶盖上圆周排列着五个字“可以清心也”,其实这是一首回文诗,可以从任何一个字开始读成五句,“可以清心也,以清心也可,清心也可以,心也可以清,也可以清心”……这些都是在汉语中独有的语言形态和文化样式。记得儿时在民间戏曲中听得最多的是对课故事,是新科状元在殿试中为“雪压竹枝头着地”,对出了“风吹荷叶背朝天”;或者为“风吹马尾千条线”,对出“日照龙鳞万点金”。于是,接下去便是主试者的称道:“好奇才,龙虎日看榜!”这就算中了。当时年幼,并不怀疑这样的考试是不是太过简单,只是钦佩对得真好,你看,“雪压”对“风吹”,“竹枝”对“荷叶”,“头着地”对“背着天”,甚至还可以分开来看,是字字相对,简直天衣无缝了!当然,这虽然是我当时的幼稚,但也从另一个侧面体现了汉字的神奇:方块字竟可以对得如此整齐、贴切、韵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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