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妍变了变脸色,却只能待在原地,她的脚是“受伤”的,而高阳的眼神分明是叫她不要担心。
“没事的。”
耳边是东方辰的声音,她听得,转过头,淡淡一笑:“嗯。”一双凤眸中,却闪掠着若隐若现的不定。
她知道会没事的,只是,为什么还如此心不安。
她朝着上面的人看去,东方壑阴沉的压抑着全场,叫人好似头顶着一片乌云,几不可见,她的唇角浅勾而起,是那样的淡,淡的若有似无。
“来人!”
东方壑忽然唤道,他目光阴霾地盯着地面,不知所思。有侍卫应声而来,看他的样子,明显的与其他人不同。有朝臣已经窃窃私语,看那人的衣着,分明该是护龙一族。
众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经发现可疑的人,全部拿下!”
“是!”
东方壑说完,脸色是那样的难看,而他所命令的与朝臣心中的所想立马来了个风牛马而不相及。东方语掉崖与这般的命令,显然异常的让人匪夷所思,若真要联系起来的话,只能说,二者间,怕又是一场算计阴谋。这样的事,他们这些人最是擅长的很,不可能在东方壑的话出口的时候还不反应过来。
只是,是谁?
这才是他们所想知道的。
案几上的手,慢慢收紧,越来越紧,发生这样的事,东方壑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那个人,而不是东方语真的掉崖了!所以,才要活见人,死见尸!因为,脑海里是假胜过了真。
敏感的感觉!
东方语出事,迅速传至各边,狩猎中断——或许。
“语殿下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吗?”
“是。”
山崖边,灌木草长而饰,远看,根本就不会发现这后面是山崖,只会将其当成一处普通的地方。东方弦看着地上的马蹄印,延向了崖边,所有的一切都在说东方语确实是掉下去了。
“你们是怎么看住殿下的!”冷霜极致。
众人惊骇,纷纷双膝跪地,诚惶诚恐:“殿下骑着王妃的汗血宝马,根本就不是奴才们能追上的,起先,殿下也是看到了猎物就打一下,也从不去追,只是,殿下这一次看到了焰狐,所以才这般追了上去,奴才们喊了叫了,可是殿下根本就没停下,直往着那只焰狐追了上去,结果就……”
“焰狐。”
他呢喃,冷眸中一光芒闪逝:“是吗。”以东方语对沐云妍的感情,做这样的事不足为奇。
心中的那个念想微微动摇。
“王爷!”侍从猛然惊呼。只见东方弦当先朝着崖底下了去,这一见,所有人都惊吓了。
“全部下去找,活见人,死见尸!”
声冷的如是万丈之下崖底中渗出来的寒风,有一种叫做冰彻冻骨,他这一下,是叫所有人都冰封了。
狩猎,到底谁是猎者,谁是猎物!
抑或,各自都是。
时间过的很快,在寻找的人看来,它快的出奇,然而,它又很慢,在等待的人看来。然后,无论快与慢,它都渐渐走向夜幕。
昼落,夜出。
结果,还是没有出现。尴尬的诡异之气顿在这西郊别院蔓延开来……越来越浓,越来越有些窒息。似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那是所谓的——深茫夜的妖娆。
一处庭院,深深幽幽,只伫一人。头上,明月夜,光雅淡泊,照的天地一片薄纱似缕。沐云妍看着那轮月牙,静静不语。小蹙的眉梢,她所要等待的东西还没有到。随着时间越发的过去,眉梢微蹙越更深。
意外,不会。
只是迟到了而已。
东方壑的命令,让别院一下子变得更加的森严,所有人都开始战战兢兢,毫无疑问的,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
嘴角轻挑,她,随意,也毫不在意。因为,她一点也不关心这个!
转过身,裙角华美地抡过一舞夜曲,暗下眼帘的凤眸精光熠熠,与夜争了上下,手里的拐杖,她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伪装,也为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麻烦——装瘸子。
几步路,她还得那样一步三下的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她忽然回过了身,毫无征兆!感觉被人盯视的感觉,然而,目光所及,四周一片静悄悄,一丝毫都没人的迹象。
错觉?
刚念想,骤然,院口处有亮光靠了近,紧接着很多人的脚步声。沐云妍不觉站在了原地,看着院口,目光微微收紧。
这个时候……是他回来了?
院口,几盏红灯笼先出了来,引着后面的人,很快,东方弦走了出来,被人簇拥着。
一走进院中,他也看见了她。
看着她一人,旁边没人跟着,他皱眉,是那样的真:“这么晚了,怎么还一个人站在这里,付香丫头她们呢?”
他说着,却并没有走过去,朦胧的灯光下,并不是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披上了一层清纱。
“睡了,这么晚才回来?”狩猎的事好像早已经停止了。
“嗯。早些休息吧,送王妃回去,小心点。”他说完,径自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有些冷淡。
“是。”
留下的两位侍从为沐云妍打起了灯,一下子,她的四周亮了许多:“王妃。”
沐云妍看着东方弦离去的背影,眉头渐渐收紧。
对面,漆黑的屋子很快亮了起来,人影攒动。
房门关上的一刹,东方弦在古墨的搀扶下坐了下来:“爷。”
“没事。”
说没事的人,冷霜的脸上一片的虚汗,他抬眸,掠向身前的太医:“劳烦徐太医了。”
“王爷言重了。”
老太医放下药箱,拿出剪刀,将东方弦左手臂上的衣裳慢慢剪了开来,那一处,血迹渗透的缠绕白纱布已经面目全非。
老太医凝眉看了一会儿。
古墨解释道:“爷下山崖的时候,不小心被崖壁割伤了。”
“那崖壁一定很锋利,而且,还有树枝碎屑。”老太医看的仔细,而伤口看起来也只是粗略地清理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