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被告知今天不能出战,可是李昂还是把全身板甲套在了身上。
这让新任的侍卫队长恰克很是不能理解,要知道作为近身侍卫的他们,如果不是必须出现在战场上也只是穿着胸甲和头盔,不会全身甲胄的。不过他们的主人李昂全身着甲,他们这些侍卫自然不能有所懈怠,不得不全甲随行。当然对刚刚转为贵族侍卫的十个征召兵来说,全套制式的盔甲带给他们更多是兴奋和跃跃欲试。而从雷德法诺那里指派过来的十个护卫难免有些怨言,可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迎合李昂的小爱好,要知道李昂是他们未来女主人的亲弟弟。
并不知道自己手下有这么多念头的李昂只是出于宅男的本能,才选择把自己带来异界的行头全套在身上,他总奢望着可能会莫名奇妙的回到自己曾经的世界。不过,此刻让李昂纠结的还有一件事:“恰克,昨天晚上真的没有人动过我的盔甲吗?”
“真的没有,我的主人,这都是你问的第七次了……”恰克通过一天多的相处已经掌握李昂八九分的性子,一个不严苛没有架子的贵族。至于毫不怀疑李昂的贵族出身,完全得益于他对于食物的挑剔,要知道没有那个华人会不嫌弃类似欧洲中世纪的伙食。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呢?!”自带暖男光坏的李昂完全不知道自己对人的平等态度让异界的征召兵对他心存感激,而恰克如朋友般的抱怨也让他感觉到很自在,所以犹自嘀咕着:“这一定不是我的错觉!”
“李昂阁下啊,你也不想想昨晚上又是冰魔法,又是什么元素潮汐,元素潮涌的。盔甲稍微损坏或是颜色殇有些差异一点都不奇怪的。”
“盔甲上好看的淡蓝冷光没了,而且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有点偏红色!”恰克的解释并没有让李昂有所收敛,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臂在阳光下晃了又晃。“还有啊,你看这里的龙头型火焰好像在阳光下睁开了眼睛!”
“主人真的是你想多了……”恰克拍了一下额头,紧走了两步贴在李昂的耳边小说继续说:“就算您怀疑有人想暗害您,也不会有人敢从您这身盔甲上打主意。这是在月神神殿里献祭过的。如果在这盔甲上做手脚害您那就是公然对月神宣战,即便是代表主神的教廷也不敢这么做的。”
“什么?你说有人害我?!”身处异界本就让李昂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又听到了“暗害”这样的敏感词,李昂有点不淡定了。
“主人您小点声!”恰克赶紧伸手捂住了李昂的嘴,然后往左右看了看,除了那些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卫队同袍们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具洛法师已经说了,对方因为动用元素潮涌已经引起了德布兰大法师的注意,所以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有所行动。而且我看雷德法诺大人派来的也都是一等一的精锐,相信只要您不再玩冲锋陷阵就不会有问题。”
“好吧,我知道了!”李昂一直觉得自己的穿越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可是根本无从查起的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不我们去关上去看两军决战吧!”
“这位神经真够大条的,昨天差点死在战场上,今天又想跑去看热闹。”恰克听了李昂的话,心里咕哝着。想当年他第一次走下战场,可是大半年都不愿回忆起那次的经历。
战争,终究不是纸上或激扬、或悲壮的文字,从没有过心理准备的李昂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战争的全貌。人类在战争面前异常渺小,试图用最原始的本能在徒劳的抗争着死亡的召唤。当数千列队狂奔的骑兵一往无前的突进,没有人敢于的站在他们的行进路线上,那种冲垮一切的气势,绝对会让人心惊胆寒,蹄声隆隆如九天雷动,大地颤抖仿佛即将撕裂,即便李昂高高的站在城关之上也一样被这场面骇的只能用手指死命的扣着城砖来稳住身子。可想而知那些在战场上直面重骑兵的征召兵会是怎样的绝望。而且这份绝望并不仅仅来自敌人的强悍,征召兵竟然孤零零的悬在阵前,既没有弓箭部队的在后压阵,也没有游骑兵在两翼策应,他们竟像是被用来吸引和消耗敌骑兵主力的。这让来自和平年只在屏幕前纵横杀场的李昂悲愤莫名,几欲抓狂。他近乎咆哮这问身边的侍卫们:“难道你们就没有怨言吗?难道你们就没有愤怒吗?!难道……”
“征召兵,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一个有些木讷的侍卫,声音颤抖着说。
李昂一把抓住出声的侍卫歇斯底里的问:“狗屁,谁的命都是爹生妈养的。你怎么敢这么说!谁有资格这么说!”
“大人,不仅费罗尼亚人知道这句话,甚至全大陆的人都知道这句话!至于是谁第一个说的,也许是某位神祗吧……”来自雷德法诺家的一个侍卫有些自嘲的说了一句,虽然他不是征召兵,可是他们这种小家族的庶子不也一样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吗……
李昂松开了被自己抓疼的侍卫,因为这个侍卫就是征召兵出身,刚刚在这个征召兵不过是在声讨别人对他们的无视和冷漠罢了。“就算是神,老子也要把他踢下神坛!践踏信仰者的生命,就连魔鬼也不屑做的,祂有什么资格享受别人的虔诚,享受祭祀的盛典!”李昂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话在这个世界是怎样的禁忌。
清楚的听到李昂的言语,他身边的侍卫以及守关的士兵各有不同的表情,有人不屑、有人怀疑、有人惊诧、有人欣喜、有人感激。也许,破灭诸神的虚伪就是李昂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之一吧。
本来兴致勃勃满怀期待的李昂一语不发的走下城关,沉默的在自己的房间呆呆的坐了一个晚上。来自现代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宅男,除了上下班就是鼓捣自己的那点小爱好,虽然偶尔也会去论坛水一下历史上的一些战事,却从没有过什么远达的理想。忽然来到异界,却让他发现自己当年的那些的文字简直是冷血到可以冻结他的呼吸,可笑他曾经一样只以数字来衡量生命的价值,这让自诩热爱生命的他,陷入了死结。
“雷德法诺阁下,我想去我的领地看一下。你看你是否能帮我跟巴伦元帅请求一下。”一场战斗改变了李昂对于贵族出身的小得意,甚至对于这种身份还有了一丝疏远的味道。他不愿掩饰对这些所谓的诸神信徒的厌恶,可是他又无力改变这些人的想法,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躲开他不愿面对的战场,躲到一个可以自己做主的地方去。
“好吧……”早已经知道李昂这几天情绪不佳的红发男并没有拒绝李昂请求。只是又托关系从几支损失惨重不得不休整的征召兵部队里为李昂选了些有经验的士兵凑足了五十人的侍卫队,就算是费罗尼亚境内领地也未必是安全的,谁知道有没有和乌提斯人的勾结的盗贼劫掠。
“雷,就这么让他走了?要知道他那天的言论完全可以成为你的盟友。”陪着雷德法诺给李昂送行的干瘦老者,一直盯着李昂的背影。
“他表现的太激烈了,他说的话会让教廷产生不好的联想,甚至会让我暴露在教廷的视野内。我不得不暂时放弃争取他的打算。”雷德法诺对自己的老师没有隐瞒真实的想法。
“这样选并没有错,只是看他对你的疏远似乎对整个贵族阶层都有了一份抵触。我担心将来有一天你和他会有纷争。还有如果他也是和你一样的魔法天才,浪费了有点可惜。”
“连德布兰都没有发现他有魔法师的天赋,那么估计他的元素亲和力应该不高。”红发男雷德法诺提起德布兰大法师心里总有些不安,他自以为高看了德布兰的实力,可是当他得知连自己的老师都无法看透德布兰,他开始有点担心他冥想时引起的火元素聚集也被德布兰发现了,只是为什么德布兰没有对其他人提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