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冽哥哥,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地方!你跟我说,我一定改。”安琳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儿足以迷倒世间所有平凡男人的心。但可惜了,阎冽从来就不是那种平凡人。
面色如冰,只字不吐。
见阎冽理都不理她,小美人儿哭得更凶,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眼巴巴地望着紧密相拥的二人。“阿冽哥哥……”
杜甜甜在身后扯扯阎冽的袖子,再望望眼前哭得双眼红肿的安琳。阎冽会意,深深望了她一眼,随即视线转向他所谓的未婚妻。“就凭你……根本就不配跟她比。”
根本就不配……
根本就不配……
安琳小脸又变白了一个层次,她朝后望望阎向天,发现他根本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图。随即小脸一垮,带着哽咽地说了句。“阿冽哥哥,安琳才不会放弃你。不管你今天是站在什么立场上随便拉来一个女人充数,我也相信,你今后一定会迷途知返回到我身边。”
安琳固执地认为如此身份的女子根本不配站在完美的阎冽身边,今天这个女人出现在宴会大厅一定是阎冽故意找来气她的。她要沉得住气,阿冽哥哥最后一定会属于她。
最后,安琳面带幽怨地瞅瞅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的阎冽,咬咬牙,还算有骨气地挺起胸转身,跑离了会场。然而不会有人太注意这一幕,因为现场最受瞩目的依旧是面面相觑的父子。
也莫怪阎向天不帮准媳妇说话,他此时心乱如麻,望着杜甜甜的脸,声音多了一份颤抖。“你说……你叫杜甜甜?”
她叫杜甜甜,这很奇怪吗?
杜甜甜面露疑惑,接受到身畔男人的示意,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是的,杜鹃的杜,甜美的甜。伯父……好。”僵硬地开口,她并不怕生,但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阎冽的生父,她的心情有一丝紧张。
况且,阎冽的父亲已经早有儿媳妇的人选。而且好像有点……不喜欢她的样子。
然而,阎向天下面的话,果真证实了杜甜甜的想法。
“不行!唯独你不可以嫁给我的儿子!”
“娶不娶她是我的事情。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阎冽沉声开口,随即礼节性地朝众人微微一鞠。“不好意思,我们有些累了。先去包房休息,大家尽兴。”说罢,不理脸气成猪肝色的阎向天,拉着杜甜甜的手扬长而去。
夜又黑又沉,最后一点明星也被乌云抹去。这里是天台,偌大的宴会厅里唯一一处不被干扰的地方。虽然已经如春,但夜晚的风刮在身上的感觉还是有些冰凉。杜甜甜打了个喷嚏,随即一件温热的外套轻轻披到她的身上。
“怎么不说话?”阎冽从身后环住靠在栏杆上的杜甜甜,抱住她冰凉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呵气。杜甜甜摇了摇头,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胸口。
“不是你说的吗?安静站在你身边就好。”杜甜甜用阎冽之前说得话来堵他,来掩饰自己现在复杂的心情。她不是木头人,在经历过刚刚那么多事后,多少会有些感受。
阎冽叹了口气,将头靠在她的颈窝上。“因为我父亲话,你生气了?”
“没有!”
杜甜甜否决的声音十分激动,阎冽一怔,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怎么了?”今晚的杜甜甜格外怪异,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阎冽颦眉,平日在商场上最会猜测对手心思的他也丝毫理不清杜甜甜此时所想。
“我没有气你父亲说的话。冽,我知道你不希望被婚姻束缚。但可不可以不要利用我来当你的挡箭牌,我也有自尊心的。”许久,杜甜甜闷闷地开口,小脸埋在他的胸前,眼眶有些泛红。
其实,安琳黏住阎冽的时候,她是生气的。但转瞬一想:她凭什么生气。对于阎冽来说她和安琳一样,都是可有可无的女人。她杜甜甜能嫉妒,难道安琳就不能吗?
反观自己,不但得不到外人的认可,连阎冽也只把自己当作一个躲避婚姻的挡箭牌,从头到尾都像个木偶似地,任人支配。
阎冽听完她所说的话,沉默了。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从来就没有骗过你。”声音低低沉沉的,似乎很有说服力,但杜甜甜不信,美眸一暗,未有答复。
“你认为我有必要关心一个我不在意的女人吗?”捏住她下巴的手倏然收紧,杜甜甜吃痛出声,却骤然瞥见阎冽眼底那簇莫名的火光。
阎冽从来不向别人承诺些什么,语言上的肯定莫不如行动来得实在。他不敢保证这种感觉就叫爱,但他承诺他这辈子都会好好保护这个叫做“杜甜甜”的傻丫头。
“你是我的女人,将来也是我唯一的妻子。”他的薄唇在下一秒吻向她,明明是同样的话,这一次却让杜甜甜的心悸动不已。
像打鼓一样。
“哗哗……”
水龙头被打到最大,杜甜甜捧起一捧直接泼上自己的脸。
刚刚阎冽说的话依稀回荡在她的耳畔。他说……他要娶她?
抬起头,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那还是她吗?脸红得像柿子,连耳根都未能幸免。
没错,杜甜甜逃了,在阎冽第一次跟她正式“表白”后,她很逊地逃离了天台,来到了这个洗手间。
如果刚刚阎冽不说那番话,也许她还会告诉自己今天的“求婚”不过是一个善意的玩笑。但他承诺了,并且跟她保证了很多很多。
杜甜甜清楚,阎冽不会是那样无聊的人。她知道他说得都是真的,她知道,如果她当场答应他的求婚,或许明天就会有一件美丽的婚纱披在她的身上。
阎冽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但是……他为什么要娶她呢?
而她,真的能够嫁给他吗?
杜甜甜并不讨厌阎冽的人,阎冽的吻,阎冽的触碰……这一切,她从很久以前就认识到了。起初,是因为他那张甚似杜阳哥哥的脸,随后,知道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人后,她所痴迷的真的还仅仅是阎冽的这张皮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