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殿下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我从没来过庞城,对这并不熟悉,就全凭安王殿下做主吧。”端木靖宇回答。
听他这么回答,皇甫灏沁微一思考,问道:“那我就带七皇子殿下参观下庞城的街头风貌吧!殿下可介意?”
“好。”端木靖宇一点也不挑剔。
贤王府的马车早就在外面等候了,瑶光、辰光分立两旁,端木靖宇和喜儿上车之后,皇甫灏沁翻身骑上了马,一行人向着市集而去。
早晨的市集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这在其他城镇很是常见的情景在帝都也只有早上的这段时间可以见到。车驾行走很是不易,马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了一会之后,端木靖宇要求下车步行。皇甫灏沁看着人群微微一犹豫,点头答应了。
这一行出色的男女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自然也都认出了安王皇甫灏沁,纳闷于她身边的绝色身影,却都不敢造次,一个个自发自动的离开他们一段距离。
看着所到之处人群像避瘟疫似的离他们一段距离,端木靖宇的随从喜儿很是不明白。“主子,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不是很好嘛,你难道希望去那堆人群里挤热闹?”端木靖宇回答道,眼神却看向皇甫灏沁。
皇甫灏沁也不置可否,只管走她脚下的路。
喜儿头摇得像拨浪鼓,开玩笑,他才不要到那些臭女人堆里去挤呢。
瑶光偷偷地对着辰光挤眉弄眼,主子都可以抵上一队京畿司的卫兵了,瞧瞧,那秩序,说不定比京畿司的人还好使呢。
辰光憋着笑,嘴角微微抽搐。
皇甫灏沁自是注意到了这两人的举动,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端木靖宇似乎对这街头的一切很感兴趣,这个摊位看到那个摊位,乐此不彼。
皇甫灏沁微微有点讶异倒也没有想不通,想来皇宫中的皇子极少有机会接触这些民间的小玩意,觉得新鲜也是常理。也就由得他去逛去。
端木靖宇站在一个饰品摊前,对着一支木簪子发呆。眼前又浮现了父妃临终前的那一幕,父妃手中攥着一支和这差不多的木簪子,是父妃进宫之前的东西。呆呆的看着他,似是不再相识,口中轻轻的呢喃:“如果有来生,再也不要来到这帝王家,帝王家,男儿冢。”至死都没有放开那根木簪子。
后来他才知道,那根木簪子是当年母皇在街头偶遇父妃时为他所买,当时的父妃还不知道这人就是女皇陛下。母皇为父妃的绝美容颜所吸引,对父妃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极尽温柔,父妃的一颗芳心终于沦陷,以为找到了今生的良人。等到知道自己的爱人就是当今女皇陛下时,心以沦陷,木已成舟。
喜儿看着主子一阵心疼,主子又想起故去的湘妃娘娘了。主子那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妃,早早就学有所成,之后又一直忧心操劳,一向英明果断,沉稳睿智,大家都快要忘了他现在才不过十六岁。宫中其他皇子过得开开心心的童年,他都没有过过几天。每次只有来到民间市集,他才会显示出特别的兴致,才会像个孩子似的对着这些不值钱的粗制滥造的小玩意开心不已,爱不释手。他的内心还是有段深深地渴望的吧,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皇甫灏沁见端木靖宇盯着那木簪子看了老半天,以为他喜欢,拿起那支簪子,“喜欢这?喜欢就买好了。你今天喜欢什么都买下来好了,我们身边带的钱足够你把这条街都买回去的。”说着就把木簪子递到了他手中。
端木靖宇拿着木簪子看着皇甫灏沁呆愣在当场。皇甫灏沁以为他过意不去,挥挥手很不在意的说道:“这东西很便宜的,再说了,用的都是女皇陛下拨的公款,你安心用好了。我自己可一毛都不会拔的!”还故意装出我很财迷很小气的样子。
端木靖宇平复了下心情,微微有些感动,他知道她是好意。这人往往喜欢用不太正经的话语和举动表达她的好意,难怪会被人误会,传出那么多难听的流言蜚语。但是她好像也对这名声满不在乎。就像说她抢了太傅公孙谨的小孙子,可自己不论怎么看都是那公孙驰对她心存爱慕,而她对公孙驰反倒看不出一点的兴趣。如果说她对谁有着特别,除了家人,好像还真是只对那镇军将军东方煜,不论之前还没弄清原委就冲将上来的维护还是之后在席间看似不经意的若有若无的照顾。
之后,端木靖宇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兴趣,一路兴致高昂,不多的时间之后,不说瑶光他们,就是皇甫灏沁手里也开始拎上了他买下的东西。那是从金冥特产到小玩小意,糖果零嘴到儿童玩具,可谓是应有尽有。这不,又看上了一只巨大的蜈蚣风筝。
这下,连辰光都傻眼了,这还怎么拿?
“七皇子殿下!”皇甫灏沁想了想,上前招呼了他一声。
“叫我靖宇吧。”见皇甫灏沁一愣,又接着说道:“如果安王殿下不介意的话。”
“呃,这,并不是我介意,是于理不合!”皇甫灏沁礼貌的开口解释。
“呵呵,您安王殿下还在乎于不于理合?”端木靖宇轻笑。
“那倒也是。”皇甫灏沁无奈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本来对这位皇子殿下的印象也不错。
“那我也就斗胆称你灏沁吧!”
“呵呵,当然可以。”皇甫灏沁自然不会把个称谓放在心上。
“靖宇,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回头我们再逛吧。我让瑶光他们先把东西送回惠王府去。”皇甫灏沁冲着一大堆东西努了努嘴。
端木靖宇这才发现已经买了那么多东西了,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我……”
“呵呵,七皇子殿下,哦,靖宇你能喜欢我们金冥国的东西,是我们的荣幸!”皇甫灏沁见他微有窘迫,体贴的开口。“走吧,前面就是‘博望楼’了,我们过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