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世人堪称完人的宁府少主,现在的宁侯,竟然会是那恃强凌弱的贤王府小王爷,刚被撤了名号的安王,而相对于现在世人所知道的,只有他濮阳君睿知道,她还是那医术超群,桀骜乖张的药仙谷医狂。真的很难想像,她是怎么把这些个完全不同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同的极端的角色归于一身的。随便拿出一个名头就够世人震撼的了,不管是赞美的还是唾弃的还是敬畏的,她都做到了极致。要有什么样的聪慧睿智、学识远见才能够做到这般,仅仅这点就足够让他濮阳君睿所敬佩和赞叹的。
“报告大将军,金冥国安王殿下到!”门外传来卫兵的禀报声。
濮阳君睿猛的睁开了双眼,坐正了身体,快速的整理了下头发和衣裳,然后站起身来,快速的走到大帐门前,亲自掀开了帐门,对着门外的皇甫灏沁态度温和,“安王殿下,快请进!”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当听到皇甫灏沁前来时心中微微的紧张还有一丝丝的激动。
“右司马大人,皇甫灏沁打扰了!”态度倒算得上是难得的和善。
进了大帐,皇甫灏沁就对着濮阳君睿郑重的行了个大礼,用的赫然是沂水百姓对皇族所行的跪拜大礼。
濮阳君睿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飞快的上前把她拉起,“您、您这是干什么?”声音有些惊慌未定。
“我是真诚的来感谢你的!谢谢你救了东方煜!”皇甫灏沁顺势站了起来,眼光真挚。她是真心的感激濮阳君睿的,如若不是他及时的带兵来援救东方煜,那么等自己到来面对的就绝对是他们金冥死守潼关的所有人的尸体不仅仅是东方煜的。所以不论对濮阳君睿还是火炅的端木芯,带兵前来的夏明薇,皇甫灏沁内心是真诚的感激着的。
“安王殿下不必客气的。我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东方,也是从整体战局考虑的,本来我们三国就是盟国,唇亡齿寒,前来救援本就是君睿的职责。再说真正救下东方的,是你安王殿下,不是别人。”濮阳君睿很是谦和,不愿居功。
濮阳君睿所说的一切皇甫灏沁当然都明白,可是他完全可以不用自己亲自前来的。他亲自前来,无非就是因为和东方煜的私人情意,怕有个万一。亲自前来是因为自己出马更有把握,也是因为亲眼看见才能放下心来。
而面对这样迷茫的局势,冒险出关分兵营救,确实是要下很大的决心的,万一判断失误中了埋伏那不仅仅是自己的边关危已这么简单的,毕竟大家的大军都还没有到来。也就是说,他出关来救本就是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完全的至自己的生死于度外了。即便是判断正确没中埋伏,到了潼关如果不在时机的话,这区区三万人马在冰阆国四十万大军面前还不是如蝼蚁一般。
但是,皇甫灏沁并没有再为这做任何的辩解,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万分感激的。”
濮阳君睿也没有再为这推却什么,只是柔和的问道:“安王来君睿这,就是为了来说感谢的吗?”
皇甫灏沁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濮阳君睿展颜一笑,“如果安王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喝杯茶吧。”
皇甫灏沁回了个微笑,也不客气,跨步来到矮几边,一撩袍就在软垫上坐了下来。看着濮阳君睿,一付我就等着你上茶了的姿态。
濮阳君睿看着她这般孩童似的模样,不禁微笑出声,转身来到桌边,熟练的亲自动手泡茶,眼角温柔的眸光闪动,带着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宠溺。
皇甫灏沁捧到了茶盏闭眼闻了闻,接着轻啜了口,抬眼看向濮阳君睿,“没想到右司马大人连茶都泡得这般好!”
“安王殿下过誉了!”濮阳君睿微微有些脸红,似是不习惯接受这样的赞美。“安王殿下也是个爱茶之人?”
“这?”皇甫灏沁停顿了下,狡黠一笑,“你想听真话?”
濮阳君睿一愣,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真话就是,我根本就不懂茶!”皇甫灏沁倒也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什么茶到我的嘴里都是一个味,那就是茶叶味!”
“呵呵!”濮阳君睿忍不住笑了出来,有谁能想到堂堂金冥血统尊贵的安王殿下、富甲一方的兰陵宁侯竟然不识茶?
“哎,你这人很不厚道嗳!”皇甫灏沁似乎很是不满,“是你要我说真话的,结果呢,却遭你笑话,这可不是谦谦君子之所为啊!”
“呵呵,我不是故意笑你的!”濮阳君睿忍住笑,憋的很是辛苦。
“算了,你笑吧!”皇甫灏沁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了。
“呵呵呵!”真不能想象,她这样的人还有这样的一面,世人口中的嚣张跋扈,恃强凌弱的金冥安王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濮阳君睿忍不住好奇,她所有扮演的角色的性格究竟是她真实性格的一部分呢还是完全是由她扮演出来的?
皇甫灏沁也不再管他,低头喝她的茶。
“你说我该称呼你安王?宁侯?还是医狂?”濮阳君睿突如其来的话语,差点让正在喝茶的皇甫灏沁呛死。
“嘿嘿。”皇甫灏沁讪笑了下,“随便!”
“不管你有多少其他的身份,你终究是金冥尊贵的安王殿下皇甫灏沁。而你本就是君睿的救命恩人,对君睿来说你并不是随便的陌生人,至少在君睿的心中是很亲切的,我就称你灏沁好了,虽说少了恭敬,但是也多了份亲近,毕竟我年长你许多,总不能老把你当成前辈来看待。而你,叫到现在的右司马大人,如果君睿没有记错的话,很久之前,你就直呼过我的名字了。”濮阳君睿最终得出了结论。自己不想要那么客气疏离的称呼,至少在称呼上不要那么多的距离感,也算是自己的某种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