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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菲林酒吧

游歆很没形象地趴在床上,抱着没展开的被子,顺便搭着条腿在上面。昨晚的暴雨让温度有些下降,没有被子的话会让人睡觉的时候觉得寒气往身体里钻。

褐色的窗帘遮住窗子,让房间里的光线保持在一个相对柔和的程度,不会让正午的阳光刺地人睡不着。游歆歪着头趴在床上,发出轻轻的鼾声,安静地像个孩子。

“游歆,起来了。怎么一回来就睡啊?”

游歆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啪嗒”游歆的母亲苏芸打开房间门,看到游歆还在熟睡,无奈地摇摇头,径直走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就钻进来,充盈了整个房间。

“嗯——”游歆正面朝着窗子,被强烈的光线正照在脸上,不由地发出一声轻哼,迷蒙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苏芸走到床边,拉着游歆的胳膊把他拽坐起来,“要吃饭了,快起来。去,洗个脸。”看游歆睁开眼睛,坐稳了,便又跑到厨房忙去了。

厨房里,苏芸正炒着菜,游歆踢踏着拖鞋,蔫蔫地挪进来,洗漱间在厨房的里间,要去洗脸的话就要经过厨房。

游歆怂了怂鼻子,跟小狗似的转过头看向炒锅里。“中午有辣椒啊?”游歆咽了咽口水,蔬菜里面他最喜欢吃辣椒,从早上到中午又一直没吃饭,胃里空空如也,辣椒的香味对他有着莫大的诱惑力,此时站在炒锅前就挪不动步子了。

苏芸看着游歆的馋样,不由地有些好笑,“去,洗个脸,马上就要吃饭嘞。”

“哦。”游歆恋恋不舍地从炒锅跟前挪开,临走前瞟了一眼桌子,爆炒茄子,黄豆肉汤,白菜杆……嗯,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洗漱台上接了盆凉水,游歆将手巾打湿后整个盖在脸上,受到冰冷的刺激,整个人瞬间就精神了起来。“呼,好爽。”游歆轻呼一声,又顺势给脖子、手臂擦了擦。

等到游歆从洗漱间里出来,苏芸已经把饭菜摆上餐桌了。游歆从碗橱里拿出碗筷,放到水龙头下冲了一遍,放到餐桌上。

“我爸中午不回来啊?”游歆看苏芸揭开电饭锅锅盖,估计他爸中午是不回来吃饭了。

“这么晚了,应该是不回来了,我们先吃。”

游歆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悦。老爸中午不回家,估计又要跟单位同事一起吃饭,酒估计是免不了了。而游歆父亲的肝不大好,喝酒这件事是游歆一向很反对的。

苏芸没有多说,拿着饭勺把锅里的饭刨松,又拿起大碗盛满饭递给游歆。

“回来我说说他。”游歆端着饭碗,边夹菜边说。游歆父亲是一个很中国式的男人,坚毅,深沉,但同样的,虚荣心强,大男子主义,苏芸的劝告他是不怎么听的进去的。

游歆端着个饭碗坐在小屋门口的小板凳上,小院里的风吹得他很舒服。苏芸从后门出去找他婶婶聊天去了,游歆就边吃饭边发着呆。

直到游歆吃完饭又盛了碗汤,打着饱嗝放下碗,苏芸还没有回来。游歆一点都不奇怪,女人嘛,一聊起来,家长里短的就没完没了。估计不等到婶婶收拾碗筷,洗碗涮锅是想不起来自己还端着碗了,唉,游歆都习惯了。

默默地回屋拉拉窗帘,把光线调节到比较柔和的程度,游歆趴在床上捣鼓着自己新买没几天的手机。说起来也是好笑,以前上课的时候忙,想着法的拿手机偷偷地玩,能有一丁点空也是好的。现在毕业了,手机买了,时间也有了,拿着手机却又懒得玩了。

小说,QQ,游戏都没有原先那么充满诱惑力,似乎手机一下子就回复到了它通讯工具的身份。

或许,上课时候偷偷玩手机,只是为了在同学面前拽一下,还有跟班主任躲猫猫的那种刺激吧。游歆想着学校上课的场景,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此时的他还处于高考刚过的兴奋期,仿佛一下子挣脱了束缚住全身的锁链,充满了轻松和干劲,对于已经逝去的高中生活还没有太多感慨。

只是偶尔会在一个人的时候,觉得无聊的情况下,隐约地觉得有些失落,但这种淡淡的空虚也会迅速被新鲜感冲散。高考结束就好像转职成功,网吧、游戏厅、台球室……各大副本开放,再也不用躲着家长,躲着老师跑出去玩了。何况同学,朋友什么的都毕业了,也不怕找不到人玩。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的吗?嗯……或许这样的暑假里追到王瑶会更幸福吧。如果能追到王女神,哪怕再读一年高三也愿意啊,游歆很无耻地想。

不过游歆也就是想想而已,虽说心动不如行动,但真要他去做出什么事来追求王瑶,他还真不敢。他有王瑶的号码、QQ,但手机就在手里,他却从来没有给王瑶发过一个信息。

其实他暗恋王瑶三年了,从高中一遇到就开始暗恋。甚至早就算不上暗恋了,因为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喜欢王瑶的事情——可能王瑶也知道,只不过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游歆和王瑶的距离算是亲近的,至少在男生中,没有谁比游歆让王瑶更愿意去交流。但实际上也只是算是亲近而已,因为这种亲近还带着点若即若离。

这倒不是因为王瑶矜持,反而是游歆总是刻意地和王瑶保持着一定距离,算作是一点做贼心虚的伪装吧。他总感觉自己和王瑶再近点就会让人感觉到他对王瑶的爱恋,实际上别人早就看出来了。

三年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漫长到游歆已经习惯了以朋友的身份呆在王瑶身边,而不向她透露出一丁点喜欢的意向。不离不弃,却又若即若离。

要不要趁这个暑假约她出来呢?游歆猛然起了这个念头,随即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以王瑶的性格怎么会跟男生约会?游歆哂笑。可这个念头却在脑中徘徊,挥之不去,让游歆很是纠结。

约……还是不约?

这是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约,以后还是会跟往常一样,可以正常的交流,说话。自己还是男生中那个最熟悉她的人。但也只能这样了,不约可能就放弃了只此一次的机会,甚至自己会和她从此越走越远。如果这样的话,游歆当然是不甘心的。

那……约吗?

约就能成功约出来吗?就算成功约出来了,要怎么说?直接告白吗?万一失败了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就算王瑶嘴上说以后还是朋友,可自己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以后见面,说话得多尴尬啊。

那到底是约还是不约呢?

游歆感觉脑袋里两个小人在吵架,搅得他心烦意乱,可他偏偏又禁不住要去想。想他表白成功,和王瑶双宿双栖,沿街散步。又会想表白失败,从此形同陌路。

游歆从手机中翻出那个重点收藏,却从没打过的号码。在拨号界面上进入然后又退出,如此反复。这个号码只要一拨出去,就会改变很多事情,但是会向哪一方面转变,谁也说不准。可能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所以游歆很犹豫。

作为游歆最好的朋友,童熙平曾经说过一句话,在王瑶的问题上,游歆永远是一个**丝。

而作为一个**丝,游歆最终很**丝的把这个问题交给虚无缥缈的命运决定。只要按下拨号三秒……不,五秒,只要五秒没有拨通,游歆就挂掉电话。

下定决心之后,游歆拿着手机,切换到拨号界面,闭着眼睛,怀着按炸弹一般的心情准备按下拨号键。

嗡嗡-嗡嗡……突如其来的振动吓得游歆一把将手机扔到床上,随即一阵空灵的声音响起。

Ican‘tthinkaboutisitmeanttobethiswayeasywordssohardtosay……

这是游歆的手机铃声《heartbeats》,王瑶有时候会哼的一首歌。游歆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竟然会被来电吓到。伸手将手机捡起,来电显示杨克。

“喂,尼玛,什么事啊?吓我一跳。”游歆对着话筒没好气地说道。

“靠,不是吧你,接个电话都能吓到?你在发呆想王瑶吧?”杨克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只是想调侃一下游歆,没想到却猜到了事实真相。

游歆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地骂道:“什么事啊?讲,不讲我挂电话了。”

“能有什么事?晚上出去玩啊。”

“又出去?昨天晚上才吃的饭好吧。”游歆一脸无奈,虽说高考结束了,可杨克玩得也太疯了吧。

“高考都考过了,不疯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怎么玩不也就这么一个暑假嘛?等到上大学了就各有各的事了,没办法像现在这么玩了。”

游歆想想也对,反正不就这么一个暑假吗。“好吧,晚上又在哪玩啊?”

“菲林酒吧啊,过去喝喝酒,看人家跳舞去,听说有不少漂亮妹子,把老吴他们都叫去。”

“额,酒吧诶,不太好吧?”游歆对于酒吧的印象就是流氓,太妹,酒鬼。虽然说可能会很刺激,但被家里人知道了多不好。

“唉,没事的,去的人多着呢。老吴他们肯定都去,到时候联系啊,我打电话给他们了,拜。”

“等等啊喂!”游歆无语地看着手机,上面显示通话已经结束。好吧,又被杨克逼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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