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普通的房型都住满了,不过您也幸运,刚好因为台风有客人取消了已经布置好的豪华蜜月房,您不介意……。”
“就这个,快!”杨正打断接待员的话,他的下牙磕到下牙,说话有些大舌头。
酒店接待赶紧低头操作。
“还幸运呢,没这台风,谁会大半夜背个断腿的残疾人在家门口睡你酒店豪华蜜月房呢。”杨正朝接待嘟囔了一句。
接待看看洛慈的脚,心领意会地掩着嘴轻轻笑了笑。
洛慈难为情地趴在杨正背上,娇羞用一只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
杨正侧头温柔地对洛慈说:“自己搂紧,我要拿钱包。”
洛慈连忙双腿夹紧他的腰,双手搂紧他的胸前。
“先生,您的房卡,电梯这边走。”
“多送两套浴衣上来。”
打开房门就一阵熏香……豪华房果然豪华。大红色的床缦罩着白色的大圆床。大红色的床旗,床上玫瑰花瓣摆成心形,床头柜上还有一束玫瑰,一碟精致的黑白巧克力点心,一个竹编的酒篮里,紫红色的绸布托着的红酒。房间充满浪漫气氛。
不过进来的两个人都没有时间留意这些。
杨正一直把洛慈背到洗手间。
洗手间的大浴缸已经放了三分之一的水,水面漂浮着玫瑰花瓣。
“现在,你赶紧泡一下热水,把水放浴缸里洗,伤脚放在外面。小心别碰水。”
杨正把她放在浴缸边上就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泡进玫瑰浴缸的洛慈像是灵魂回到了躯体,复活了,舒服地闭上双眼。
房间里的杨正脱掉湿衣服,用大浴巾裹着自己看电视,看了一会把脚也收进浴巾,不一会儿,另一只脚也缩了进去,最后干脆蹲到椅子上了,“冷死了。”他说。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洗手间安静,杨正起来推了门进去。
“你就睡着了?难怪这么久,我都快冻死了。”
“啊,你怎么进来了……”洛慈惊叫坐了起来,差点吧伤脚也拖进浴缸。
“再不进来,你出去该看到僵尸了!”
杨正径直走到淋浴间打开热水冲洗起来,洛慈偷偷瞄了一眼水雾里杨正健美的身体,在水里背转过去。
热水的烫加上羞涩的红,让洛慈脸上透亮的红晕。
杨正在,她起不来,于是无聊摆弄浴缸边木碟子里的的东西,待她认真一看文字,又触电般放下那个方面形的小袋子,脸更加红了。
杨正很快洗好了,“起来吧,再泡该脱皮了。”说着裹好浴巾,顺手把洛慈的脱下的全部衣服收起来,带了出去。杨正把他的衣服和洛慈的一起塞进洗衣袋,填了洗衣单挂到门口。
洛慈出来的时候,杨正已经缩在被窝里看电视了。
这时洛慈才注意到房间的摆设,那样的场景,被窝里的男人,让洛慈脸红心跳。
“愣在那做什么?不冷吗,过来吧。”
“哦,我,我还没好,头发,头发还湿的,我要吹头发。”
洛慈紧张有些结巴,返身又进了洗手间,她在镜子旁边看到吹风筒,吹起头发。吹风筒的嘈杂让她暂时平静了下来。镜子里的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裸露的肩膀上,眼里一丝丝的慌乱,脸颊泛着淡淡羞涩的红晕,在镜前灯反射下,闪着光。
杨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亲亲洛慈的头发,拿过吹风筒帮洛慈慢慢地吹的头发。洛慈不敢看镜子里的他们,低着头。
良久,吹风筒的响声停止,杨正挂好吹风筒把洛慈搂在怀里,把她的头发从肩上拨到一边,伏身亲了亲她的后脖颈,杨正脸上的胡子渣让洛慈立即冻僵般全身紧绷,闭着眼睛不敢乱动。但杨正的吻连续在她的颈上,肩膀,背部密集地落下,洛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颤起来。她像是站不稳了,倒靠到杨正的怀里,又不好意思勉强要站直,和杨正站开距离。杨正把她拉回来,板过她的身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一阵阵奇妙的感觉电流般漫延洛慈的身心,她脸上的红晕扩散似的遍及了全身,情不自禁地发出微喘和呻吟。杨正拉过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抱紧她,把她抱到床上去,吻更猛烈地落在她的唇上,头上,脸上……
第二天,台风已经过去,只是雨还在下。
杨正心想着兴兴,很早就起来了。他起来后,没有马上下床,被子盖了一半,坐在床上看微蹙着眉头,像只小猫一样缩着,沉睡在他身旁的洛慈。洛慈身边,露在被子外的床单上有斑斑血迹。良久,他才爱怜地亲亲洛慈的头发下床去,他给服务台打了电话送来他们的干洗衣服。杨正在床沿边坐了一会,看着沉睡的洛慈,服务员没送来衣服之前,他就这样看着她。杨正没有叫醒她,在写字台上拿了便笺,留了纸条就回家去了。
洛慈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她看被单上的痕迹时,表情有些怔忡。
从洗手间出来,迷迷糊糊的洛慈哈欠连连,她看到杨正用玻璃杯压在床头柜上的纸条,她看过后,拿着纸条呆坐了分钟,把纸条放到床头柜上。洛慈给家里打了电话,得知水位已经退了很多,但爸妈还出不来,她放下电话,钻进被子里,又晕晕睡下了。
晚上,杨正带来他的T桖和饭菜,等洛慈吃完晚饭,杨正帮洛慈洗了澡,在进洗水间前,杨正打电话让服务员进来换掉了床单。
台风过后的花房子一片狼藉。门上,墙上,花架上的花草全被刮得七零八落,大的香蕉树已被刮断,留在地里的半截树根旁有几株香蕉苗前仆后继般蓬勃生长起来。昔日美丽的花架此时零乱得就像是堆放在哪里的惨枝败叶。台阶上水退去留下泥沙。
洛明中和吴小利早上还来不及收拾就赶着出门去接女儿。
他们和给洛慈送早餐的杨正在电梯里撞见了。杨正把他们带到了房间。房间里的布置让洛明中和吴小利有些不自在。他们看到洛慈脚上虽缠着绷带,但整个人精神焕发的,披散着头发的脸上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离开的时候,洛明中把杨正叫到酒店走廊里,对他说:“起初,我们反对她和你交往是担心你无心照顾她,这次的事情我们很感激你,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好相处吧,我们做父母的只图女儿有个好归宿。”
“是不是阿慈的好归宿,阿洛她自己知道。我也只想和她一起好好过平静日子。”杨正说。
“那是最好了。人总要过一种生活的,无论何种方式,跟谁一起,只要是平安喜乐的生活就值得一过。”洛明中说。
洛慈和杨正交往的消息在巷子里传开了。大家的反应全是婉惜。最可惜的是阿兰姨了。把她眼里乖巧的儿媳娶走的人,是一个那样的男人,她们很不满意。
大家的不满意并不是因为杨正带有个孩子,而是传说中杨正的家史,他的作派和为人。
那天,大家麻将散了场并没有像平时急着离场,因为洛慈回来了。
“小阿慈儿,过来,过来坐坐。”
阿兰姨,阿吉伯和老王叔把洛慈叫到花架下轮流劝说洛慈,放弃和杨正的关系。
“一个人家庭对他影响相当大的。第一个是他妈,那人的脾气,年青时就不得了,老了更是历害。她老婆本来是他妈好姐妹的女儿,人也乖乖的,像你一样,结婚没多久就疯了。”阿兰姨说。
“还是要多多观察看,说不定他也会为你改变,不过,可能性不大,他人已经是那个样子了。”平时话不多的老王叔也说。
“多接触些人,再做选择吧,孩子,那个人真不适合你。”阿吉伯担忧地说。
大家都劝她的时候,洛慈低着眉,含笑静静听着,不说话。
她说什么呢,洛慈像张白纸一样的单纯,就杨正向朋友们说:“这是我女人。”的那天起,她就甘心甘情愿地在心里,成为杨正的女人了。
得到父母的认可后,更是认认真真地扮演起这个角色。
她每天提早出门,到杨正家门口,接上兴兴一起到学校,下课了,送兴兴回家。杨正妈不在的时候还要给他们父子俩做饭吃,打扫卫生,洗衣收拾。
时间过得很快,几乎重复的日子,洛慈一过就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