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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赌定乾坤(淇奥)

楔子

所有认识凤小凰的人都知道,凤小凰是个浪子。

籍贯不详,师承不详,武功不详,家世不详,性别不……哦,男性。

他的朋友很多,但是最有名最要好的有两位。

家世富贵的明月公子。

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欧阳至上。

人说有什么样的朋友就能看出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既然他拥有这两位让无数江湖人奉为天人般的朋友,于是就有人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和他这两位朋友一样让人几欲膜拜。

但是事实上,即便是明月和欧阳至上提到他的时候也会又爱又恨,那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那么,凤小凰人在哪里呢?

听说他一个半月前在皇宫抢了皇帝半瓶从外邦进贡的好酒“香雪海”,害得半个月内皇帝都对那瓶酒念念不忘;接着到嵩山山顶陪韶智禅师下过棋,据说他下不过老禅师后干脆耍赖闪人;再接着到苏州万花楼听过头牌姑娘万春华弹曲子,结果喝光了万花楼地窖里藏的好酒;再后来到南昌滕王阁看过当朝状元郎岳檀挥毫临墨,但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气得状元郎痛骂他“焚琴煮鹤”;最后有人发现他在苗疆对朱雅巫师的蛊毒发生了浓厚的兴趣,结果“不小心”一把火烧了人家的房子,害得所有的蛊全部玩完,悲痛欲绝的朱雅巫师发誓以后绝对不认他做朋友……

所以,很抱歉,他的行踪也不详。

第一章 赌场奇葩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赌场,并不出名。

在京城,像这样的赌场你几乎可以找到十数百家,一样的门面,一样的装饰,连赌场内负责“伺候”那些赖赌客人的打手们也都是一样的表情和身板,膀大腰圆,拳头像个蒜钵儿似的,仿佛一拳下去能让人脑袋开花。

客人照例是挤到水泄不通,说起来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明明大家都知道赌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骗人的,真正能赚到的人简直少之又少,但是却还是有众多的赌徒冲进这里,妄想自己可以一夜暴富。

房间里很乱,环境也不怎么好,到处都是吆喝声,有一桌人正紧紧地盯着那哐啷作响的小小骰罐,紧张得心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

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下好离手,等下可就开牌了!”

空气里充满汗臭和铜臭味,那些赌徒脸青青白白眼睛红红看起来就像一群活恶鬼似的,把所有的希望再次寄托在自己的运气上。

一群人中,只有一个人,很悠闲。

与那一群恶鬼似的赌徒相比,他简直悠闲得有些过分。

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鼻梁高挺,唇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起来,是个相当潇洒迷人的年轻人。

他脸上的那种笑容,无论怎么看,都显得那么可恶,因为那种笑容会让所有看到他的女人脸红心跳。

一点点的邪气,一点点的轻佻,但是却都那么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女人不敢接近,又不会失之流气,当他的眼角那么微微一挑的时候,整个人更是俊俏到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身上穿的是件象牙白的长袍,腰带上的刺绣精美别致,衬托得他整个人更是风流不羁。

看着那叫叫嚷嚷叫人下注的庄家,他突然嘴角一扬,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随手解下了身上一看就知道制价不菲的长袍丢了过去,“我买大。”

那个庄家一愣,“这位公子,你身上真的没钱了?”

眼前这位可是他们赌场这两天的财神爷呢,就这两天功夫,赌场已经从他身上赚了好几千两银子了。

他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那抹能让女人脸红心跳的笑意开口:“是啊,不过我这件衣服,起码也值百两银子吧?”

京城“无双绣坊”出来的精品,说百两银子还算是相当便宜了。

“公子,你可以先借钱下注……”庄家看了他一眼给他支招,但是却被他挥手打断了。

“抱歉,”他笑着开口,“我这人呢,虽然好赌,却从来不喜欢欠人家东西,就这么多了,最后一局,能赢就赢,不能赢就走。”

众人顿时一头黑线。

这位公子只怕是走定了,因为从他来赌场开始赌钱为止,他就一次也没有赢过。

一次也没有赢过?

没错,他的运气就是这么背。

“还不开牌?”看着众人一脸想同情他却又觉得赚他的钱赚得很痛快的样子,他好笑地伸指敲了敲桌子。

他的手指修长,没有留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他似乎应该是那种人。

庄家愣了一下,随即在众人的催促声中终于将那骰罐掀开了,“庄家开啦,幺、二、三,六点小!”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那个男子笑笑地看着那庄家开口:“衣服归你,我走了。”

他说完话,果然就抬脚朝门口走去,身上只穿着白色的内衫,但是他的样子却仿佛自己穿的是锦裘玉带,依旧潇洒倜傥,脚下没有半点迟疑。

“这位公子……”那庄家本来想喊住他,问他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然后回家拿了银子再还给他们,但是看到他那不急不缓的样子,愣了一下之后索性又闭上了嘴。

怪人!

这年轻男子根本就是个怪人。

就在那庄家继续开始吆喝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突然又回头看了一下,随即皱了下眉,很无奈的样子,“为什么就是一次都不能赢呢?”

世界上恐怕没有人像他这般吧,无论是和别人打赌还是进赌场赌钱,他就没赢过一次,说他天生运气不好吧,也不对,他还不是顺顺当当过了这么多年?

只能说,他天生与“赌”字犯冲。

“可惜啊可惜,可惜我偏偏要跟自己赌上一赌,凤小凰可不相信自己这一辈子赌运就这么差!”他笑了一笑,依旧一身白色内衫,施施然出了赌场大门。

出了赌场的门,面前是热闹的大街。

他又笑了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就那样以最洒脱的姿态,最不羁的笑容走到了大街上。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他浑然未觉,悠闲得仿佛是在自家睡房里一样。

嘴角含着笑,眼神明亮而仿佛含情,逗弄得他人忍不住痴迷其中。

从他身边经过的每一个女子几乎都会忍不住对他侧目,而他带着那抹似含情非含情、似笑非笑的表情,几乎让每一个女子都以为他的笑容是为她而发。

“公子请留步!”一个身着黄衣的俏丽婢女突然闪身在他面前,伸臂拦住了他。

“什么事?”他笑笑地看着眼前挽双髻配梅花簪的黄衣婢女。

“我家小姐要我把这件衣服交给公子,请公子收下。”果然,她另一只手里搭了一件白色的披风。

顺着黄衣婢女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着雪青色衣裙的女子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肤色淡白,所以眉毛眼睛就衬托得尤其的黑,但是她整个人留给人最深的印象却是眉间那一抹淡然。

他看着那个神情淡然的姑娘笑了一笑,随即对着那婢女开口:“多谢小姐关心,不过,还是请收回吧。”

婢女虽然被他的笑容惑到,却还是开了口:“公子,请不要误会,我家小姐只是觉得公子这样穿着走在大街上实在有碍观瞻,所以,还是请公子收下吧。”

“问琼,你可以回来了。”雪青色衣裙的女子突然开口,随即抬脚继续朝自己要去的地方走去。

“小姐,等我一下。”黄衣婢女急忙把那披风朝他手里一塞,随即匆忙地追了上去。

他看着手中的披风,再想想刚才那个黄衣婢女转达的内容,突然笑笑地把那披风披到了身上,随即继续悠闲地朝某处走去。

与刚才那一对主仆要去的方向刚好相反。

他去的地方是有琴居。

京城首富明府的别苑。

要说有钱,京城这块地方非明家莫属了,举凡跟“商”字有关的,明家莫不掺上一脚,也许是祖上积德,又或许是明老爷子天赋异秉,明家发家也不过就是这几十年的事,但是却很快就蹿升到了京城首富的位置。

生意做得好的人通常招人嫉妒,于是经常有人暗地里咒明老爷子生儿子没屁眼再或者生女儿是白痴之类的,再不然就是希望看到明老爷子家兄弟阋墙夫妻失合。

真是人心莫测啊。

但是很遗憾,明老爷子家里不但夫妻和顺,兄友弟恭,生了个女儿还是当今天子七弟的爱妃,据说此女聪慧强势,而七王爷因此沦落为典型的“妻管严”。

当然,明老爷子家最有名的人,当属明老爷子唯一的宝贝儿子。

明月。

不要笑话这名字带脂粉气,因为只要你见过他本人的话,你就会知道“明月”这两个字,用在他身上丝毫不会有任何突兀。

人似明月,披纨流素。

他虽生在商家,但是在江湖上却大大有名,与神秘莫测的凤小凰、以剑法出名的欧阳至上并名。

当然,他们三个更是莫逆之交,是那种好事一起分享,坏事一起承担的不换帖的兄弟。

换言之,可以解释为你老子就是我老子,你娘亲就是我娘亲,你家的银子就是我家的银子,你马子……还是你马子。

凤小凰从来不跟他们两个客气,尤其是明月。

没办法,谁让他比较有钱?

凤小凰可是个会享受的人呢。

比如此刻,他待在明家的有琴居内,喝着明家地窖里存放的上好女儿红,吃着不知道从哪里运来的马奶葡萄,还要霸占着明月的侍女,捏腿的捏腿,捶肩的捶肩,一副好不自在的模样,现在只怕皇帝老子来了,他也不会从明家那张雕花紫檀木太师椅上起身了。

“女人。”一个淡淡的声音发自太师椅对面。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白衣胜雪,俊眉修目,看起来很“冷”。

当然,只是看起来而已,因为恐怕很少人见到此刻他眼神含笑的样子吧。

他是欧阳至上。

如凤小凰和明月这等熟人才知道,他也的确只是看起来很“冷”罢了。

“而且是个含蓄不善外露的女人。”欧阳至上旁边的年轻男子亦含笑开口补充。

若说欧阳至上看起来很“冷”的话,那么这个说话的男人给人印象就是温和了,一袭青衫虽然式样简单朴素,但是却难以掩饰他身上那种很自然的出生于富家大户的公子气息,而且他整个人更有一种流水春风般的空澈,身上也仿佛散发着淡淡的明光似的。

明月。

只要一看到他,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人如其名。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你怎么知道她是含蓄不善外露的女人?”欧阳至上看着桌子上那件被他们已经研究了不下一个时辰的白色披风,向明月发出了疑问。

“因为她身上用的香是很少见的‘梦三千’,这种香很淡,淡到几乎没有,但是它那种特殊的香味却可以持续一个月不散。”明月依旧含笑开口,“如果是很招摇的女子,是断然不会喜欢这种香的。”

欧阳至上看一眼凤小凰,凤小凰却笑笑地拉过为他捶肩的侍女,在她颊上香了一下后笑笑地开口:“恕儿,你用的什么香?”

俏丽的小侍女红着脸捏了他一把,“公子好讨厌哦。”

欧阳至上无奈地收回目光,回头看向明月,“你确定你没有闻错?”

“眼睛看不清楚的人,嗅觉和听觉就会很敏锐。”明月依旧含着浅淡的笑,对于一个罹患眼疾只有一年光景的人来说,他的态度相当乐天知命,看他那浅笑的模样,谁能想象得到他此刻几乎是个睁眼瞎子?

凤小凰终于开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说你们两个也够了吧,一件衣服也值得你们研究那么长的时间吗?”

“当然值得。”若是有人看到明月此刻标准的八卦嘴脸,相信他的形象一定会轰然倒塌,扶都扶不起来。

“从来没见过小凤凰欠别人的人情,如今突然收下了别人给的衣服回家,怎么会不让人好奇?”欧阳至上老实地说出他和明月的看法。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们喜欢看我穿着内衫游街?”凤小凰似笑非笑地以手撑颌,懒洋洋的样子活像一只晒着太阳的猫。

“我记得……”欧阳至上开口。

“你曾经和别人打赌,结果光着上身游街……”明月开口。

“拒绝了女神捕司徒闻英的好意……”欧阳至上又开口。

“气得她把准备拿给你的衣服撕成碎片……”明月又开口。

“我们不认为……”欧阳至上三开口。

“你会随便接受一个陌生女人的好意。”明月点了点头。

“所以……肯定有鬼!”两人一起合作了二重奏。

凤小凰好笑地摇头,“你们两个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好不好?我愿意接下这件衣服,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小丫头跑得快,所以没办法拒绝而已,况且……”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一屋子好几个人顿时朝他看了过去,片刻后明月笑着问他:“况且……什么?”

“况且……我也不想像别人说的那样,有碍观瞻。”他笑笑地开口,根本不把那句话当成讽刺。

凤小凰别的会怕,就是不怕丢脸。

明月和欧阳至上顿时大笑了起来,“那位姑娘说你有碍观瞻?”

“没错。”他点头,被身后的侍女揉捏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了不起,我佩服她。”明月连连点头。

“我也是。”欧阳至上也跟着点头。

这只小凤凰也不知道博取了江湖上多少美女的青睐,如今居然吃瘪,被人如此讽刺,想来那位姑娘也是很有个性的。

凤小凰却根本不管他们两个是怎么想的,一只手拉住帮他捶腿的侍女的手,一边对身后帮他揉肩的恕儿张大嘴巴开口:“还要吃。”

恕儿纤指拈起一颗葡萄喂进他的嘴巴里,冷不防手指却被他含住,顿时再次红着脸忸怩羞涩地开口:“公子……”

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准备把我家当成绮香阁了吗?”

“你现在是不是很不爽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欧阳至上看了明月一眼。

“没错。”明月点了点头,“他就像一只很欠扁的猫一样,再不教训他,他会舒服得不知道抓耗子才是他正事。”

“简单,看我的。”欧阳至上“刷”的站起了身。

房间内突然多了一道流光闪过,秋水一般轻柔,又仿佛如一道银色长虹,在房间内亮了亮之后随即又暗淡了下来。

“你……”明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至上,再看看一旁一脸无辜的凤小凰,顿时忍不住大笑出声,“欧阳,我算服了你了。”

慢条斯理地收剑回鞘,欧阳至上重新坐了下来,“我也要佩服我自己了。”

“那我怎么办?”凤小凰可怜巴巴地看向身边的恕儿,“好恕儿,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剃成秃头了?”

恕儿目瞪口呆,凤小凰被欧阳至上削落的一把长发还垂在她的手腕上,过了好片刻她才喃喃开口,声音突然一个拔尖,人已经扑到了欧阳至上身边,“欧阳公子,我实在太崇拜你了,请让我服侍你吧!”

顶着一头被削短的头发,凤小凰极其无辜地叹了口气,“女人心,海底针啊。”

凤小凰这个人很没有记性。

比如说,他只要一上街就喜欢朝“赌”字上靠,虽然他一沾赌就会输,但是———

他还是喜欢去逛大街。

“公子,进来赌一把吧。”终于,有人发现了他。

凤小凰折扇一收,抬脚就想进去,突然又停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随即沮丧地耸了耸肩,今天明月忘记朝他口袋里塞钱了。

或许是想惩罚他三天干掉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的大手笔作为?

无奈地摇头,对着那赌场拉客的人开口:“抱歉,我没带银子。”

那人立即不吭声了。

看看,现实就是这么冷酷。

没钱,大爷立即变成瘪三,哪怕你再穿得人模狗样也不成。

赌场这地方,从来都是只认银子不认人。

只好抬脚再朝前走。

京城这地方向来繁华,大街上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云集于此,南北各种货物同样陈设于市,叫卖声声声入耳。

凤小凰看得很开心,事实上他并不常买东西,他逛街,就是为了看。

“公子,今天要不要再来试试运气?”又有人开口招呼他。

懒懒地以折扇遮面小小地打了个呵欠,他这才开口:“可是我没有带银子。”

“你可以先从我们赌坊借。”反正他很快就会“还”的。

“抱歉,我从来不喜欢借别人钱。”他摇头,笑笑地开口,然后准备离开。

突然有人出现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刻意压低的声音难听到爆:“小子,我们进去赌一把如何?”

凤小凰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老猴子,你又从哪里弄了一票了?”虽然那人在他身后,他却还是以“老猴子”相称。

“你怎么知道是我?”那人把声音恢复了正常,大笑着走到了他面前。

凤小凰笑着看向面前无论长相或是举止都有点像猴子的老男人,“因为我闻到了你身上的猴骚味。”

老男人丝毫不以为忤,笑嘻嘻地从怀中摸出了好几个金元宝,“要不要进去?”

“老猴子,你哪儿来的金子?”凤小凰好稀罕地看着他。

“好歹我萧将也是偷神世家的传人,想要银子的话,随手一摸不就有了?”自称萧将的老男人对此颇为得意,很是沾沾自喜。

“哪,”看一眼赌场大门,凤小凰笑得心花怒放,“咱们进去?”

“进去就进去呗。”心动不如行动,萧将立即抓着凤小凰的手进了赌场的大门。

听说———

萧将这人,也很失败。

身为偷神世家的传人,却常常被人抓,而且是被一个固定的人抓。

六扇门的曲又锦总捕头。

明明已经是“叔”字辈的人了,却被相依为命的侄女管制得服服帖帖。

不过好像没有人见过他侄女是哪位。

喜欢和人打赌,但是十赌九输。

唯一一次赢的那回,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了,还要对方因为尊老爱幼的原因再故意放点儿水,然后他赢了。

当然,别怀疑,对方是出自“爱幼”的动机。

所以喽,一个赌运那么差的凤小凰加上另一个赌运同样那么差的萧将,他们两个人能做出什么事儿?

别告诉我负负得正!

谁这么异想天开?

拖下去大板子伺候!

真实的情况就是———

还不到半个时辰,输得光光溜溜的两个人灰溜溜地出了赌场的大门。

“没了?”萧将有些发狂。

“没了。”凤小凰非常感叹,顺手拍了拍有些癫狂的萧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输?”萧将扑过去蹲墙角痛苦地画圈。

“放心,有我给你垫底呢。”凤小凰走过去对他安慰地开口。

萧将一听顿时又“呼”的一声跳了起来,拽着凤小凰胸前的衣服开口:“那……我们两个到底是谁的赌运比较差?”

“我怎么知道。”凤小凰漫不经心地用折扇拨开他的手。

“要不然,我们赌一把?”红了眼睛的萧将狂劲发作了。

“赌什么?”凤小凰立即大力点头。

“我听说康宁王妃这两天要生孩子,咱们就赌她生的是男是女如何?”萧将立即提议。

“好啊。”凤小凰顿时点头。

不知道明月如果知道他拿他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打赌的话,会不会当场就海扁他一顿?

“我赌生男。”萧将见他同意,立即把自己的选择说出来。

“那我就赌生女。”凤小凰笑眯眯地开口,“不过,咱们的彩头是什么?”

“……”萧将想了片刻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宝贝可以做彩头。

凤小凰想了想,然后很轻松地开口:“要不……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

萧将看了他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很狐狸的表情,连连点头,“行,没问题,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

利落地三击掌,赌局正式生效!

京城明月巷内有一个医馆。

医馆斜对面又有一条巷子,没什么名字,里面住了十来家人。

这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群大汉从外直奔而来,然后“砰砰砰”把第三户人家的门砸得山响,一溜儿数十人站开来,把出巷子的路堵得死死的,一边拍门一边大喊:“萧老头儿,快出来,还钱了!”

院子里本来有个俏丫环在晾衣服,听见声音后拔腿就朝房间里跑,“小姐,小姐,讨债的人又来了!”

从屋子里出来的女子穿了一身浅绿的裙衫,青丝如墨,眉目似画,神情淡然,听她那么一喊,顿时蹙起了眉,“我叔叔呢?”

“不知道,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俏丫环摇了摇头。

看一眼持续接受蹂躏的大门,她无奈地开口:“问琼,招呼他们进来。”

“那小姐你……”叫做问琼的俏丫环迟疑地开口。

“不能老是让他们骚扰到邻居,让他们进来,我找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他们。”她淡淡一笑,人已经转身又朝房间内走了回去。

问琼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这才跑过去开门。

喝!

一开门就看到十数条大汉一起恶狠狠地看着她,问琼吓了一跳,“又不是我欠你们钱,干吗这样瞪着我?”

其中一个男人大笑着不怀好意地开口:“如果你家萧大爷还不出钱,说不定一高兴就把你卖给我们了,我们当然要盯着你了。”

问琼冷哼一声:“想得美喔。”

就在此时,她身后的屋子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问琼,怎么不让客人进来?”

问琼回头愣了一下,连忙应了一声:“知道了,姐姐。”

十来个男人跟着她走过去,然后就看到有一个年轻女子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这是你姐姐?”一个男人忍不住问出声来。

“是啊,我是问琼的姐姐问瑶。”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子拥有和问琼一模一样的五官,如果她们两个人站到一起的话,几乎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又有人开口。

“笨啊!”有人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你当时看到的就是妹妹而不是姐姐?”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但是———

正事要紧!

“你们家小姐呢,萧老爷子欠了我们赌坊一千两银子,赶快还给我们。”终于有人开始办正事了。

“抱歉,我家小姐不在。”问琼开口回答。

“那我们今天要找谁要钱,找你们姐妹两个吗?”有人顿时急了。

“诸位也知道我家老爷十赌九输,为何又非要拖着我家老爷进赌场?”问瑶蹙起了眉。

“我们只是在门口招呼客人嘛,你家老爷自己愿意走进来,干我们什么事?”有人立即把这其间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我家小姐上次还钱的时候曾经拜托过各赌坊不做我家老爷生意的,你们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到事后又继续拉我家老爷进去赌钱呢?”问琼也急了。

切!

有钱不赚的是傻瓜!

萧老头儿赌运那么差,不赚他的钱赚谁的钱?

“算了,问琼,当时小姐又没有跟他们白纸黑字签合同,这次自认倒霉好了,去小姐房里把钱取来还给他们。”问瑶无奈地叹了口气。

问琼瞪了那十几个男人一眼后愤愤不平地自去取钱,问瑶却将那些人缓缓打量了个遍,随即淡淡开口:“不知道诸位有几位精通赌术?”

那些男人顿时嘴角抽出冷笑,“在赌场里混的,居然问我们有几个会赌?”

问瑶笑了一笑,不予置否。

“怎么?问瑶姑娘也想赌一把?”那些男人开始鼓噪起来。

“我是想赌,只是怕你们不敢而已。”问瑶淡淡地笑了一下。

“谁说我们不敢!”男人们顿时因为自尊心受创而勃然大怒。

“姐姐,钱给你。”问琼捧着一包银子走了过来。

问瑶接过那钱,把它朝桌子上一放,随即看向那些男人,“银子在这里,我想和诸位赌一把,如果你们赢了,银子你们全部拿走,外带我们姐妹两个,如何?”

当然……太棒了!

十来个男人顿时激动得摩拳擦掌,“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问瑶从问琼手中又抽过一张字据,“若是我们赢了,这钱就是我们的了,而且你们以后绝对不可以再拉我叔叔进赌场,口说无凭,咱们立约为证。”

十来个男人顿时得意地大笑,“你们姐妹两个要不要赶紧收拾一下包裹,免得待会儿耽误时间?”

问瑶看着他们一笑,再从勤快的问琼手里拿过她刚取来的骰罐和色子,“我们就来赌大小好了,一局定输赢。”

“没问题。”一个男人走前几步,在众人的目光中骄傲地抬起了头。

问瑶把骰罐和色子给他们检查,没有问题后她接回骰罐,随即蓦然出手!

色子在骰罐里声声响个不停,对面的男人支着耳朵皱着眉倾听,在众人的注视下,片刻后,问瑶“砰”的一声把骰罐砸到了桌子上,“你们押大还是押小?”

“大!”男人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那我就押小!”问瑶笑得很温柔,徐徐把骰罐掀开。

“诸位,”问琼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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