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清怡瘫软成一团泥了,成虎这才睁开了眼睛。
两人就这么幕天席地,浮在龙泉池的水面上,疯狂上演了一场独角戏,戏的男猪脚只是个僵卧孤池不自哀的木偶,女猪脚却是个我自横跨向天笑的疯子,由第三者操刀,没有观众。
老货还真是厉害,有这个“小三”导演在,将来不知会有多少女猪脚就这样被潜,潜了还不知道是谁潜了她们。
“清怡,你俗家姓名叫什么?”成虎想到无尘庵恐怕是容不下她了。
“我没有俗家姓名,我是被抛弃的孤儿,你忘记了?”
“我知道,其实我也是孤儿。等我退伍了,你还俗跟我走吧。”成虎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他不可能赖在“小三”身上,告诉清怡说自己是被一个十亿岁的老货给坑的。
“还俗?师父恐怕不答应。”清怡干干脆脆道。
成虎脑子里一片模糊,看着水面上漂浮的破碎道服。
“虎哥哥,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多想啊。”清怡看着成虎呆傻的样子,不忍心地安慰道。
“好吧,先不说这些了。你怎么下山呢?”成虎捞起道服问。
清怡羞红了脸,吃吃说道:“等天黑了再回去,反正这里也不会有人来,我们就坐石头上聊会天吧。”
成虎不怕裸着身子聊,他是怕老货又趁机捣鬼。虽然与清怡有了实质的关系,但他想说其实他并没有乐此不疲的邪念。
好在清怡不是世俗女子,否则都这会了你还说没邪念,岂不是那什么拔雕无情么?不就是想不负责任么?
奇怪,随着两人上岸,赤身裸体坐在斜阳下,那老货却毫无动息。成虎感觉到体内那团冷气此刻又凝实在丹田里,不过似在吞噬什么,不住颤抖。
“喂,喂,你在干什么?”成虎忍不住问道。
老货根本就不理他个茬,充耳不闻,成虎都忍不住要高声喝问起来。
不行,这老货太神秘了,得搞清楚他的底细,不能由着他乱来。反正已经破了清怡的清白,他要是让我再搞就假装答应与他合作,等抓住他的把柄再反制他。
“喂,你在想什么?”清怡凑到成虎的耳根边呼道,这才把他从呆萌状态中拉了回来。
“没,没什么,我在想怎么做对你才算有个交代。”
以清怡二八芳龄,她是不会感觉到成虎的口是心非的。
“傻瓜,我是出家人,哪里需要什么交代?”
成虎心中冒出很浓厚的失落之感,听口气难道小道姑是要反过来对他有所交代?
“不过嘛,师父说过,我二十岁那年有道坎要过,过不去就得还俗。所以,你要是想对我负责,那就等上四年再看。”
原来这样,他还以为小道姑心里不在乎他呢,如此就好。这么有创意的第一次敦伦,一辈子难忘,最好不要留下遗憾。但是,四年也太长了点,世事难料,谁特么知道四年后还在不在世上?
聊吧,想多了就不纯洁了。成虎索性把自己那些还未说完的故事都说给清怡听。
郭香上高中那年,成虎辍学了,不过去城里并没有找到郭美,她好像真的远走高飞了。打了半年工,积攒了五千块钱,回来后成虎都给了郭文仓。郭文仓把这笔钱送给当年的老排长刘思聪,成虎也就顺顺利利参了军,还当上令人羡慕的大卡汽车兵。
成虎的志向是考上一流的军校,区区一个汽车兵他怎会满足?于是他玩命儿地表现,大半年下来,获得的各种喜报不断地被寄回家里,把个郭支书高兴的,脸上特别有光。
不久,刘思聪这个多年的主任终于熬成了婆,顺利地接班,成为大队的政wei。成虎顺理成章地上调小车班,给刘思聪开起了奥迪。他呀一下子成为大队炙手可热的人物,年底就是一个三等功到手,至于明年的考学名单,第一个排的就是他。
不过风雨总在阳光后。谁也想不到,刘思聪在一号首长的位置上风光了三个月不到,就被转业了。在某次扫黄行动中,他被警察堵在宾馆的套房里,抓了个现行,验明正身后移交部队处理。当然,所谓处理也只能是内部处理,就这样,刘政委屁股还没捂热,脱下军装到了某街道当上了副主任,基本就是平调。
上面空降了个政委下来,为人很是正直,最厌恶山头那一套。成虎的好运结束了,他被调回大车班,感觉就像从云端跌落下来。
每年有限的考学名额之争都是很激烈的,人说落水的凤凰不如鸡,成虎果不其然地失去了考学资格。年底又面临退伍,他东借西凑,攒了两万块去活动,总算转了个士官,希望来年再考。
但是人的命运好像是一步错步步错,刚转士官没三月,成虎就捅漏子了。
这天,利用出车的空挡他拉了一趟私活,挣点外快,没办法,先前借人的钱总得想法还啊。回途经过一国家五A级风景区,他就把解放牌大卡停在偏僻处,准备进去逛逛。谁知走了没几步,才拐了个弯,就看见前面浓密的树荫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体在叶子后面剧烈颤动着。
作为一名永远在路上的司机,这种事情成虎可见多了,不就是车震么?在名山胜水之地借一清幽处打炮,人生快事也!
大概是车中男女发现有人靠近,硬生生刹住了,警惕性还挺高!成虎顺手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从车窗前飘过。——小爷又不是没见过,小样儿,不屑正眼瞧你!
不过侧身而过时他还是很职业地瞟了一眼。
靠,这一瞟瞟出个巧来了!
这不大队一号车牌么?难怪一眼看去,这车子冒出一股熟悉感,可不就是自己以前给刘思聪开的小车吗?
成虎的身体定格在路中央,他此刻苦苦思索着车里面到底是谁。
小车出奇地平静,车里的人必定是认出了自己,自己不出意外地也会认出他们,只要自己朝车里正眼瞧瞧。但是,该不该与他们撞脸呢?
这车现在被那个空降的首长使用着。有几秒钟时间打死成虎他都不会相信车里会是这位正直的首长;眩晕几秒后他就淡然了。什么年代了,不查孔繁森,一查******,还需要搞个友邦惊诧论吗?
怎么办?我的个命呀,咋就那么悲催呢!
成虎想到了杀人灭口这节,就算不至于,恶人先告状总可以吧?首长一个小鞋砸下来,自己的前途就算玩到姥姥家了,毕竟他也没这个胆子敢冲到车窗前拿起手机一阵狂拍,不是嘛?
等等,如果是一号首长在里面,那不用想,装着没看见扬长而去,头也不回;但是,这车现在是石得川在开。
石得川这小子可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最擅长装逼了,比如他喜欢开着小车钓马子。会不会是他在里面祸害民女呢?
成虎迟疑就迟疑在这里,石得川可是他的冤家对头呀。作为同年的兵,两人一向不对路子,处处对着干。别的不说,就说刘思聪出事那会,这小子背后在酒桌上散布谣言,说他成虎本来是在宾馆一楼大厅的角落里给首长把风的,结果把着把着,自己溜到前台把妹去了。警察一进门就把他和前台控制住,导致刘思聪措手不及,给单位抹了黑。
这话太毒了。刘思聪和郭文仓的关系在大队没人知道,石得川这么一说,大家就信了这回事。这么一来,哪个领导会SB到继续让成虎开小车?就这么地石得川接替了他的位置,领导嘛,用的都是机灵会来事的。
今年的考学名额,石得川是志在必得的。去年他没考上,今年还可霸占一个名额继续考。
如果是石得川这小子在里面,怎么能放他一马?必须得把他搞死哇!想到这,成虎一个转身来到奥迪车窗前,敲了敲玻璃。
没有动静,隔着车窗,成虎仔细一看,直接傻了。
里面既不是空降的首长,也不是石得川。
奥迪后座上,男人趴在女人身上,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车外的成虎。而女人也不躲藏,只是把脸埋在男人的身后。看样子他们并不怎么慌乱,似乎有恃无恐。
林子枫注意到这女人丰腴白嫩的大腿根上有一块菱形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