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虎看到了,波光粼粼下是一条洁白优美的曲线,简直就是一条美人鱼!美人鱼全身不着一缕,在清澈的水里折射出迷幻的曲线。美极了。
成虎干脆扯下裤头,也抛到岸上,仿佛抛去了千重山、万层壁,红尘中的一切块垒都去吧,越远越好!
这里就是伊甸园,他们就是亚当和夏娃,甚至不沾一片树叶。
他们左手牵着右手,身体并游着,像水晶世界里的飞鸟,尽情释放青春的气泡,弹奏华美的乐章。游啊游,乐啊乐,小小的池塘成了两只鱼的天堂。两人忽而抱在一起,忽而各自起舞,在水底翻滚跌宕,做出各种奇妙的造型。
任性,恣肆,不知天高地迥……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中两人游过了警戒线,游进池子的中央。传说中的龙眼就在下面,清怡似乎忘记了这里的深不可测。其实,两个人的水性都很好,这么小的池塘,再深也不可怕。
成虎是把这里当成了受洗池,他听说过,天国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圣母抱到瑶池里受洗,可以洗去前世的噩运,带来今世的光明。现在没有圣母,却有绝世无双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姑,他沐浴在幸福无边浑然忘我之中,胸中埋藏的十几年的郁抑慢慢消失在池水里。
至于小道姑清怡是什么感想,成虎也不好揣摩,只觉得这会她就是个快活的精灵。
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让两人脸上浮现一丝迷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一样呢?
身子变轻了,好像真要飞升一般。
还是清怡敏感一些,啊地叫了一声。
“泡泡,这底下全是泡泡!”
成虎朝水面下一看,这才发现水底下冒出越来越多的气泡,浮力大涨,好像有什么巨物马上就要出水。
不会是东海巨龙吧?又或者是什么海蛇电鳗之类的?两人本能地想到这一点。
清怡紧紧抱住成虎,直接傻了。成虎忽地动不了,身子快要失去平衡,原来是清怡浑身紧绷,如同钢绳一般缚住了他。
不过她胸前的柔软还是给林子枫更为巨大的异样感受,一对软玉中嵌着两粒巨钻,硌得他心慌。
气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好像一锅生水快烧开了,一股宏大的涌流从底下托住他们,让他们无法保持平衡。
“啊!”还未叫出声来,成虎就被冲得七上八下,脚底朝天。可清怡依然紧紧抱住他,在水底用清澈的大眼看着他的眼睛。
她像殉情的少女一般无惧无畏。
“别,别离开我,别……”哭泣的气泡从清怡的嘴里不断冒出,她的眼神不再清澈平静,而是充满惊慌和无助。
她并非恐惧死亡,而是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把成虎从她的怀中剥离,两人像互斥的磁场一样渐行渐远,一人浮出水面,一人沉入水底。
这是一种超越天地的力,似爱情,又似轮回。
……
清怡被波浪冲到了浅水区,任她如何努力地扑向池塘中央都无济于事,她像浮萍一样被涌流推之水面的边缘。
而成虎却缓缓沉没了,池水里只见白花花密集的气泡,别的就什么都看不见。
成虎依然清醒着,感觉身下吸力越来越强,摆布得他无力对抗,只有一点点靠近池底的泉眼。
泉眼里上冲出一股激流,而他却逆流而下。
好在水里气泡密集,不断有气泡钻进他的鼻孔,使他能顺畅地呼吸!
他看到水底凸出一丈见方的平整石台,上面没有一点腐质物。石台中间有五指粗的一个黑洞,正汩汩地朝外面冒着大量的气泡。很显然,巨大的吸力和汹涌的激流就从那里发出。
难道这就是传言中直通东海的龙泉?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能逆流而上,直扑水中央?
难道龙泉即将喷发,洪灾即将淹没大地?需要我学习黄继光去堵住这次大洪灾的喷发?
有个传说,一次大洪流袭击人类,地球上万劫不复,最后有牛人造诺亚方舟一艘,总算给大千生灵留下一脉传承……好吧,就让我成虎来一次拯救苍生的超人壮举吧!
成虎豪迈中夹杂着万般惊异,惊异地看着自己的腰部无限贴近那个黝黑的孔洞。
泉眼里好个冰凉!身体的某个部位接受强烈泡泡的冲刷,说不出的感受,不过渐渐地,泉眼被满满地堵住了……好嘛,以身许国吧!
丝丝寒气从孔洞里渗透进成虎的腹部,随后弥漫全身。
“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撑爆了,也会非被冻僵不可,哎!”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在丝丝冷电窜烧的悲哀里,成虎一遍遍地默念这首陆放翁的抒情诗,体会其中饱含的苍劲与悲凉。
足有一根烟的功夫,异状才告结束,成虎已经冻木了。
虽然再没有了冷气侵入,可体内的冷气还在溜圈。最终又是一根烟的功夫,所有冷气凝实成一颗鸡蛋大的小团,躲在腹部深处某个部位一动不动。对了,那个部位,成虎确认是他的丹田穴。
过了好半天,里里外外都没啥动静了,成虎这才感觉到有些气闷,一看水里的气泡早消失了,池水回归往常的平静。
成虎轻易就挣脱了孔洞的束缚,身子一轻,立刻从石台上上浮。
上浮时成虎留了心,感觉这池塘不比家乡的水库浅,淹没两座小高层绰绰有余。
“虎哥哥,你,你没死啊?”
这小仙姑,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这么一会就以为哥哥我会淹死。
“哈哈,没死,要不是想着我的道姑小妹妹一个人在上面寂寞,我还要再潜一会呢。”成虎吹着牛掰。
说话的功夫,清怡已经呼啸着扑了过来,又紧紧缠住了。
这个?成虎感觉有点别扭,刚才还是冰凉透体的,现在忽地温玉满怀!老天爷,您这是以冰火两重天的节奏来考验哥哥我吗?
革命小酒天天醉,有错不犯也不对,这点觉悟咱小辈还是有的。成虎一个虎抱,清怡立刻淹没在他的魔爪之下,只见她的小身子像块烙饼一样贴在他的两块胸大肌上。
要是问成虎有没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不能肯定,但一种兵临城下的感觉他能肯定——怀抱光溜溜的娇躯,仰躺在水面上,眼瞅蓝天,独自体悟着白云苍狗——纵然装得再潇洒,身体上获得的快感是无法掩盖的。
“虎哥哥,你好坏!”清怡娇羞地滑下成虎的身体。
成虎无力地躺在水面上,随着清怡的离开,他的八块腹肌立刻露出水面。不过他一看向腹部,立刻把身体急速沉入水面下。太他奶奶的丢人了!有个东西像一枚临阵的洲际导弹一样,一柱擎天地矗立在水面上,低调而奢华,霸气而冷艳,震慑环宇,不怒自威。
这不是驴吗?
清怡蜷缩在岸边大石上不敢多看,一刻钟不见,鸟枪换导弹了,这武器升级得也太快了吧?
刚才与虎哥哥裸呈相抱,肌肤相亲,她毫无压力,禅心不动;现在呢?不忍猝视,道基不稳!
成虎自己也不好解释,谁知道这东西被泉眼一激,就不愿意变回原身了,貌似有做一辈子坏事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