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竹果真是天生的杀手，一听到这种事情就两眼放光，刚醒来的萎靡状态一瞬间消失无踪。
“杀哪个？”她兴奋地问。
“我没有更好的主意，这次你决定吧。”钱妍的情绪和舒竹刚好相反。
决定权落到自己手里，舒竹更加开心了。她煞有介事地来回走动，时而抬头问问：“哪个都可以？不用依照贺隋和青夜的死来选择吗？”
“青夜是谁做的？”钱妍想起来要问这件蹊跷事，毕竟那个女人不是轻易放弃生命的类型。
“郑依然。”
钱妍点头，“这个时机抓得很好，不过是不是应该先跟我们说一声？”
“他跟我说了呀。原来妍姐姐还不知道呀。”舒竹想起才保证不再隐瞒任何事情，顿时跳远一步，解释道：“这件事我没准备瞒妍姐姐，我以为郑依然会告诉你才没说的。”
钱妍已经没力气发火了，对又一件事情被“忘记”告知不再觉得惊讶，她渐渐摸清在暗中默默发生变化的事情——
他们五个要把我排除在外。
“舒竹。”钱妍揉着眉心，阴冷地看着少女，“高戈要我去做他的丫鬟，你同意了吗？”
“当然没有，妍姐姐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们就不能说悄悄话了。”
“但我们也要潜入他们之中才能掌握到情报呀。”
“石未冬就在做这种事呀。”
“一个人怎么够用。”
舒竹想了想，不放心地说：“你不怕被高戈吃了？”
钱妍不答，说：“对于这次高府的候选人我建议不要再选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了。”
“那选谁？高阳？他可是老狐狸，绝对不容易得手。”
“大爷高文呢？”
“除掉举足轻重之人非常困难，因为从早到晚都有人守在他们身边。而且整件事的起因是舒兰死于非命，然后贺隋被杀，青夜畏罪自尽，如果高文突然惨死会不会太突兀？”
“按照剧情舒兰是青夜杀死的，照理说第二个该死的人是青夜，和贺隋没有干系。本来就乱了套，再乱些也好。”钱妍见舒竹还要争辩，紧跟说道：“直接做掉高文才能产生大波澜，现在进度太慢，你还想困在这个地方多久？”
舒竹被最后一句话说服了，可还有所顾虑。她忽而面对钱妍站好，用不容置疑地语调说：“既然妍姐姐这样坚持，不如这次由你亲自动手吧。”
变态杀人狂不会将杀人的快感轻易交出，除非他有别的目的。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脑海，但在电光弥留之际钱妍否定了这个想法——舒竹还算不上变态杀人狂，她只不过对杀戮没有罪恶感，而且不是后天形成的。
钱妍原本一团浆糊的脑袋登时清醒了，看着舒竹的眼神非常复杂。
“总不能一直都是妍姐姐下命令我们去执行吧，要轮流呀。”舒竹继续说。
钱妍还在瞪眼——亲手杀人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想过，全权交给另外五人是以为他们喜欢杀戮，再加上杀人模式和计划都是她提出的，所以理所当然做起幕后黑手。
“妍姐姐，高文可以死，但必须你去做。”舒竹再次强调，语气不容反驳。
“好，我做就我做。”钱妍一咬牙一狠心，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但是你必须保证我明天不被娄老君抓去。”
舒竹没想到钱妍答应得这么爽快，心中更加佩服这个女人，对于她提出的要求，拍胸脯保证道：“我拼了命也不会让妍姐姐被抓去的。”见钱妍的表情没有缓和，扭到她身边卖乖道：“妍姐姐说知道召回景清的方法了，是什么呀？”
钱妍横了她一眼，挺身站起来，没好气地说：“不告诉你。——澡堂在哪，我去冲个凉。”
“冲凉”这种洗浴方式太简陋太平民，不符合高府这样的贵族大家，所以钱妍被舒竹引到专供主人使用的浴房。此时已晚，人迹罕至，沿途只碰到那个势利的徐老妇，她看到钱妍之后脸色甚是不好，又惊又怕地问：“你不是被扣在高府了吗？怎么逃出来的？”
“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操心。”舒竹也看不惯徐老妇的嘴脸，伸手把她推到一边。
“四姑奶奶这是要去哪里？”徐老妇在身后穷追不舍。
“去浴房。你别跟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徐老妇不敢跟了，幽幽地盯着钱妍的背影直至她们消失在拐角后。
走进热气弥漫的浴房没多久，钱妍的脸蛋就被蒸汽蒸得红扑扑的。她褪去全身上下所有衣物，弓起脚尖试了试水温——刚刚好——然后踩着石阶一步步沉入水中。浴房里燃起了上好的兰香，香气幽幽袭人，催人入睡。温热的水紧紧拥抱住钱妍，她长舒一口气，靠在水池边微微闭上眼睛，想好好享受这安逸宁静的一刻……
忽然，耳边传来可疑的划水声，钱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到舒竹也全身赤－裸地没入澡汤中——
“你怎么没走？”钱妍紧张地抱住身体。
舒竹也是一愣，“我没说要走呀。再说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解释？我们都在，还可以说你留下来是为了伺候我洗澡呢。”
钱妍哼哼鼻子，一脸的不情愿。
舒竹却对两人同浴异常兴奋，双腿一蹬游到钱妍身边，紧紧靠在身侧，“妍姐姐，我帮你搓背吧。”
钱妍转身背对舒竹，不满地嘀咕道：“生平第一次和人同浴，居然献给这个臭丫头了。”
“不然妍姐姐想和谁一起洗澡？景清？”
钱妍猛地回头，脸蛋不能更红，一直烧到脖子，头顶上也冒出袅袅热气，烟视媚行地说：“谁、谁、谁要和他一起洗！我要一个人洗！”
舒竹嘻嘻一笑，故作理解地说：“我知道，妍姐姐是害羞，等景清回来我跟他说。”
“说什么呀！能不能愉快的洗澡呢！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害羞的妍姐姐真少见！你要多多害羞，害羞起来漂亮多了，这才像个小姑娘。虽然思考问题的妍姐姐也很漂亮，但太严肃，一点都不可爱。”
“你有完没完！”钱妍跳起来，双手舀水泼了舒竹一脸。
舒竹躲闪不及，淋了个落汤鸡，乌黑的长发像一条条乌黑的小蛇粘在脸上。钱妍见了，噗嗤一声，竟然笑了出来。舒竹赶紧把粘在脸上的头发抹开，学着钱妍的样子舀水猛泼过去。钱妍反应神速，身体一侧闪过一劫，沉在热水中的手臂猛地扬起，又把猝不及防的舒竹泼了一脸。
钱妍哈哈大笑，舒竹不甘示弱，你来我往，几招过后在水池里打闹起来。可是声音太大，惊动了一直尾随在后，此刻守在外面的徐老妇——
“四姑奶奶，您没事吧？”徐老妇以为浴房里发生了严重的事情，焦急地拍打门。
水池里的两个姑娘同时噤声，舒竹扬声道：“没事。不是要你别跟着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可是……”
“快走开！”
舒竹的口气非常恶劣，门外的老女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仓皇地离开了。
等徐老妇走后舒竹还想接着玩水，可浴房里愉快的气氛已经被破坏。钱妍的活力用完了，没精打采地靠在池边发呆。
“妍姐姐？”舒竹小心靠过去。
“到底该怎么办……”钱妍小声说，表情越来越苦闷，“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什么事情没有办法？”
“杀死高文的事。”钱妍不想再硬撑，老实说出面临的困境，“以我的身份根本无法接近他，即使有幸接近他次数也不会多，然后在为数不多的接近中我必须把他杀死，这样的话我的嫌疑会非常大。”
“原来妍姐姐在担心这个，不要紧，我和石未冬会协助你的。——不过这么一想，好像真的挺困难，看来只能跟了高戈才好办。”
钱妍从水中站起来，雪白的肌肤好似锦缎一般光滑，在柔和的灯光下泛出诱人的美感。她一步一步朝石阶走去，对身后舒竹的询问充耳不闻。
上岸后，她拿起丝绸睡袍披在身上，赤脚走去开门——
“妍姐姐，你光着身子要去哪里呀！”舒竹在后面问道。
“我已经受够了这个地方，不想再耽误下去，是时候放手一搏了。”
***
昨天翻出一个好久没用的U盘，里面存了好些以前收集的资料，还有几篇短篇推理小说。其中有一篇我没有看过，以为是从哪里下的（不是因为写的好，而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读到后面看到主角的名字，猛然发现这就是我写的！顿时满满的怀念，嘴角笑个不停。
当年的笔法和现在完全不同，无关好坏，只觉得非常洒脱，是真的因为喜欢才写下的，所以读起来充满快乐，是现在的自己高攀不上的心境。感慨之余，总算捡起了一些过去的激情。
再说说那几篇推理小说中的主角。双主角，一男一女，宿命的一对——他们是我最钟爱的设定，一直都是。但由于脑力有限拿不出完整的故事主线，将他们搁置了（泪目），虽然为他们分别写出两个案件，但比起我对他们的爱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就是一场完美的梦，我只敢幻想，不敢去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把他们跃于纸上的欲望蠢蠢欲动，无所谓笔力有限脑力有限，我都想让他们鲜活起来，和你们一起分享！估计是下本小说……不对，一定是下本小说！
想想还真激动，不知不觉想快点完结了。
开玩笑的，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