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300900000024

第24章

随郝老将军和若干副官随从出门时,笼在一街上的雾已经散去,白生生的阳光映照着同仁里湿漉漉的屋脊和地面。地面像被水洗过似的,阳光照上去清亮如镜,南如琳能影影绰绰看到自己的身影。节令已过秋分,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大都变得光秃秃的,一些残叶正悄然落下。南如琳在心里默默数着落下的叶片数目,禁不住就有了凄凉的感觉。

却不敢把那份凄凉露在脸面上,昨晚已犯了龙颜,今日再吊着脸必是自找苦吃。郝柯氏早想让她尝尝家法了,不是因着秀娟闯下的弥天大祸,只怕今日已在饿饭了。于是,便笑,便温柔,似乎于秋日的同仁卫拥着郝老将军,就像春日里拥着温暖的太阳。

同仁里是省城里出名的官街,早年住总督,住巡抚,如今住督军、督办、各路军阀和几大列强的领事馆。说这里是本省政治和军事的中心是决不过分的。辛亥年后,省境内的每一次大战都是在这条官街上谋划的,有两次还有列强的领事参与。可无论外面打得如何热闹,这条官街上总是静静的,决不受战事的滋扰。南如琳听郝老将军亲口说过,那是早年立过约的:本省没有租界,军阀们为各自的退路计,才把官街立为永久的中立区和军事禁区,无论谁当政,都不得引兵涌入这条街上抓人杀人。因此,外面这个军和那个军正打着,这里分属两军的家眷仍时有来往。刘安杰和郝老将军面和心不和已有好久,南如琳影影绰绰是知道的,仍是去打牌,并不怕郝老将军怪她通敌——郝老将军不怕南如琳或其他任何太太通敌,只怕她们勾搭上不三不四的人,生上外心。

走在官街上,触景动情,南如琳真就生了外心,老想昨日在街上被袁季直护着的那一幕,袁季直的笑脸便在面前飘,头膏的香气沁人心脾。又想到被袁季直借去的那五十块钱,心疼仍是心疼,只是不打算再讨了。还决定,若是那袁季直真和她好,她就是再时常倒贴些个给他也是情愿的——袁季直不是关麻子,又俊气又年轻,为他值得拼上一回命。

路途很短,从同仁里八十八号的郝公馆到十三号的刘公馆,不过二百余米。到得大门口,刘安杰主仆人等已在门口迎了。刘安杰没穿军服,着便装,上身是一件小袖皮马褂,戴一顶灰呢礼帽,躬着腰,拱着手,极是恭敬地将郝老将军和南如琳迎入客厅。

在客厅里一坐下,刘安杰便说:“老长官,您老人家该不是要折小弟我的阳寿吧?我原说今个过去看您老和十太太,可章副官长偏打了电话来,说你们要过来看我,硬搞了我个措手不及。”

郝老将军笑道:“也不是专为看你,你有啥好看的?是十太太闹着要打牌,我呢,应了她,却又不能坏了家里的规矩,就带到你这来了……”

南如琳便也作样道:“可不是么!你们这老长官说话总不算数,上次回来就说要打牌,推到今天也没打,我就不高兴了。”

郝老将军又说:“我这人哪,平生有两怕,一怕太太,二怕部下。你刘师长是知道的,太太们不好服侍哩,闹不好她就把你往床下踹,才不管你是督军还是督办呢!部下也不好弄,今日他是你部下,突然不知哪一天他就不是你的部下了,就会发个通电,让你不知是在云里还是在雾里。”

南如琳知道郝老将军是在刺刘安杰。

刘安杰脸皮也厚——至少是和郝老将军的脸皮一样厚。郝老将军昨日才杀了秀娟,今日竟装出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让人听了直犯恶心。刘安杰更干脆装作没听到郝老将军后半截话,只道:“十太太要打牌好办,让我两个太太陪打便是。”愣了一下,又问:“老长官打不打?”

郝老将军道:“我就算了,我和你老弟扯扯,回头便在你这儿吃蟹。听说你从江北拖了一车蟹回来,是不是?”

刘安杰笑道:“老长官消息真是快。”

郝老将军哼了声:“我还知道你昨夜和小郝的代表先吃了一篓……”

刘安杰不愿把话题扯到小郝身上,连连招呼自己两个太太陪南如琳打牌。

郝老将军却不依不饶:“小郝居心叵测哪……”

后来郝老将军和刘安杰师长谈了些什么,南如琳就不知道了。南如琳随刘安杰的两个太太到东院牌房打牌去了。

到牌房坐下,已哗哗洗起牌了,南如琳才想到,近来老输,身上已没钱,就装作出去解手,找到客厅门外的章副官长,要他找老头子要钱。章副官长倒大方,取了张五十块的大票和几张一块的小票给她,她没要,一来怕日后要还,二来也嫌少,执意要章副官长去找老头子要。章副官长知道南如琳的心事,打这牌是为交际,老头子非掏腰包不可,便去了,要了四张五十的大钞,悄悄到牌房塞给了南如琳。

二百块钱攥在手上,南如琳的情绪好多了,和刘安杰的两个太太谈笑着,还和陪打的刘安杰的副官白先生扯起了郝家大少爷。南如琳知道郝家有个爱生事的大少爷,只是自己进门晚,大少爷又早离了家,从未见过。白副官说他是见过的,吃粮前还和大少爷一起在城北龙王庙的老龙王头上撒过尿。白副官极是称道大少爷的胆识,认定郝氏门里只这大少爷最有出息,戏言说南如琳当初不该跟郝老头子,倒是该跟大少爷才对。南如琳便骂白副官该死,又说郝老头子和家里人都骂这大少爷是杀材。

那当儿,南如琳可不知道大少爷日后还要回来,且会闹出那许多风雨,也就没把这话题当回事,说过也就忘了。

打着牌,说着闲话。正玩得高兴,一个兵过来了,悄悄俯在白副官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白副官坐不住了,说是有事,要走。南如琳和刘家的两个太太都不好留,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

也是巧,正为缺的那条腿犯愁时,袁季直竟晃晃进来了。进门一见南如琳,吃了一惊,闪身关上门说:“哎哟,十太太,你真是胆大,郝老将军回来了,你还敢出来打牌!”

刘安杰的大太太说:“小袁,你真是少见多怪!今日这牌还就是郝老将军陪着人家十太太来打的呢!”

袁季直不信,问南如琳:“当真?”

南如琳道:“我说过的,我们老爷不是阎王爷。”

袁季直说:“那好,那好,你们打,我走。”又解释了下:“我是奉静园里的命令来给刘师长送封信的,马上就走。”

南如琳又不冷不热说了句:“看着三缺一,你就好意思走么?

袁季直笑道:“我走了不好意思,坐下打更不好意思,我口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

南如琳脱口道:“我借五十给你。”

袁季直连连点头,“那好,那好,既有十太太这大财主顶着,我便打。”

袁季直送完信后坐下来,南如琳却后悔了:这袁季直上次借她五十没还,而且连提都不提,她竟又借给他五十,真没道理。再想想,自己对袁季直的态度也没道理,心里喜他,可一开口竟都是冷言冷语,只怕是借了钱给他,也落不到好报答的。他说请她去听戏,也不知是真是假——十有八九怕是假的。昨天关麻子又被郝老头子枪毙了,袁季直就是原先想请,现在必也不敢了。这号面团儿一般的男人如今多的是,倒是那关麻子还有点男人的味,丑虽丑点,却有胆量。又想,没准袁季直也是有胆量的,这小袁有郝宝川做靠山……

这么胡思乱想着,浑身的肉便痒了,一颗心绷得紧紧的,就觉着自己真和袁季直好上了似的。甩出一张无用的废牌——也不知是六条还是九条,抬头去看袁季直,正撞上袁季直射过来的目光。南如琳心中发怯,马上又垂下头,看面前的牌。牌不错,清一色吊六饼。正想着那张六饼在哪里,轮到袁季直出牌,六饼竟打出来了。南如琳一把赢了二十整。

对袁季直的好感又深了一层,总觉着那张六饼打得有情有义,嘴上却不敢说。洗牌时只淡淡道:“我算准六饼老袁早晚要出,却不料刚听牌这人就打出了。”

袁季直说:“我做条子,也听牌了,不打总不是办法。”

刘安杰的二太太教训道:“这六饼本不该打——十太太不换牌便不打,就是听了牌,也要对大家负责任的。”

袁季直笑道:“我对你们大家负责任,只怕你们大家对我就不负责任了,我输了总要我掏腰包……”

这边说着,袁季直的一只脚竟伸了过来,极准确地在南如琳穿着洋丝袜的脚背上轻轻踩了一下,把那张六饼的情义在桌下告知了南如琳。

南如琳一点没觉意外,先静静地让袁季直踩,后就将脚抽了,反过来用脚后跟狠狠去踩袁季直——不是一下子就狠,却是一点点地使狠,踩得袁季直皱着好看的眉梢直咧嘴。

南如琳看到袁季直的样子觉得好笑,绷着脸说:“老袁真是输不起,出了一次冲就苦起了脸,我们是不要看的。”

袁季直道:“我那是胃疼……”

这日牌打得很顺手,总共八圈,南如琳赢了二百三十五,其他三家都输。袁季直最惨,输了一百二,借南如琳的五十输完了,又欠下七十块的新账。南如琳记得清楚:袁季直欠她总计是一百七十整,可袁季直偏不提欠账的事,只说真是胃疼了,要回去歇着。

临走,袁季直趁刘家的两个太太出去方便,轻轻对南如琳说了句:“我请你去听戏,你真去么?”

南如琳却怕了,装作没听见。

袁季直又说了句:“我不骗你,是真的,你去么?”

南如琳这才惊惶地点了下头,点完之后又后悔,怕这番轻薄惹出杀身之祸,嘴里轻轻吐出个“不”字——袁季直偏没听到,“不”字从口中吐出时,袁季直已风度翩翩地出了门,且在门外向她招了招手,招手时手没动,只手指在动,很柔情的样子。

吃饭时已是一点多钟了,刘安杰请她和郝老将军吃螃蟹,喝老陈酒。南如琳见郝老将军并不反对,又因着牌场和情场的双重收获,便喝了一些,还拖着刘安杰的两个太太也喝了些。

南如琳和刘安杰的两个太太喝得融洽,郝老将军和刘安杰也喝得融洽。两个带兵的大人物,相互敬着酒,又相互恭维着,接着他们一上午仍没谈完的话题继续谈着,脸孔都是极诚挚的。

刘安杰说:“我发和平通电实是无奈,这一点老长官能理解才好。对郝宝川我怎能不防呢?您老长官说得不错,郝宝川这小子连你这当叔的都卖,日后能不卖我?可我也真是没办法,三个县的绅耆代表跪在我面前哪,我还能再打下去么?”

郝老将军说:“我不是怪你,你不打自有你的难处,我知道。再说,和平总是好事嘛。要说想和平,我这老头子是最想和平的。可小郝和吕定邦不听我的军令、政令,占着江北那么大片地盘,鱼肉百姓,闹得个天怒人怨,我不拔了他们行么?咱一省父老能答应?正是为了和平,为了本省的长治久安,我才不得不违心而战呀!刘师长,说句心里话,我现在是老而无用,却又不能不勉力为之。我不为之,咱一省几千万民众还有啥指望呢?”

南如琳被酒冲得耳热,听得这话心里便想:是没啥指望,只要这郝老头子一天不死,一省几千万民众就没个指望。这念头闪过之后,南如琳自己都吃了一惊:她咋也想郝老头子死?是不是因着要和袁季直好,就想谋害亲夫?

这一来便很怕,看郝老将军的目光都怯怯的。

郝老将军却不看她,只拿眼定定地瞅着刘安杰。

刘安杰在叹苦经:“要打下去也难,百姓反对不说,我那个新二师枪弹也缺,一杆枪配不到三发子弹,你说咋打?”

郝老将军道:“这咱不说定了么?你只要拿下鄣歧县城,一切我都想法给你补足。”

刘安杰说:“怕是到不了鄣歧城下,我就被郝宝川吃掉了……”

郝老将军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在日本订的枪弹都还没到货,屙也屙不出来。我只能下野了,你们爱咋搞咋搞吧!”

刘安杰忙说:“老长官,我可没有逼你下野的意思!”

郝老将军连连叹气道:“你们能让我下野倒好了,不让我下野,便是把我放在火上烤。还有北京的段合肥、吴子玉也都烤我,我几次请辞,他们总是不许,就连关外的张大帅都不许我辞,说是我老郝要辞,他们就总辞……”

这话莫说刘安杰,就连南如琳都不信。

郝老将军却继续说:“日前张大帅还有电报给我,要保我去北京做个总长,我是推了。我一个省都弄不好,何颜进得京师?”

刘安杰大约知道郝老将军是在吹牛,可偏不捅破,还很真诚地说:“老长官真要去做总长最好,兄弟我便追随老长官,也到北京长长见识。”

郝老将军手一摆不提总长的事了,极突然地道:“真打不下去就退吧,啊?退到江南休整,我把三师调上去。”

刘安杰愣了:“这……这事容我再想想……”

南如琳认定自家老头子厉害,最后那话是把刘安杰镇住了。南如琳不懂军事也知道,江南是老头子的地盘,一到江南刘安杰就没戏唱了。

回去的路上,南如琳问郝老将军:“刘安杰真到江南来了,你咋对付?”

郝老将军笑了:“让狗东西回家搂老婆。”

南如琳说:“我也这样想。”

郝老将军夸道:“你聪明。”又说:“要是刘安杰也像你这么聪明就好办了……”

回去后,郝老将军的情绪很好,南如琳的情绪也很好。

郝老将军因着情绪好,借着酒兴在公馆后花园里站了半晌,观赏那秋日的景状,且作了首关于秋日西风的诗自我勉励。其中有四句道:“西风落叶秋阳斜,纵论天下伴小妾,莫道迷醉风月里,来日挥戈奏大捷。”

郝老将军作诗时,南如琳却正躲在自己寝房中看言情作家李维特的《白三姑娘痛苦记》,也于书中寻得好诗一首。是白话诗,只几句:“痛苦啊痛苦,更复那长夜之孤独;我等我哭,咀嚼你那含情滴水之双目。”南如琳看得心跳,禁不住又去想袁季直,觉着袁季直做着副官学问大,自己不能显得浅薄了,日后和袁季直接触,这诗或许能用上,便找来纸笔抄下了。

同类推荐
  • 刑具制造者

    刑具制造者

    堪称完美的刑具夹住的是自己,锁住的是自己的儿子,命运的残忍在木料和竹子的馨香中显得格外醒目。
  • 小小说30年精华本

    小小说30年精华本

    杨晓敏编著的《小小说30年:中国当代最具影响力的120篇小小说(精华本)》筛选名家精粹,博采众长,以一个个小镜头折射出生活的本质及人物的精神世界,情节一波三折,起伏跌宕,发人深省。一个画面,一声赞叹,一番对话,人物内心的一颤动,凝聚创作契机,藏而不露,委婉含蓄,可谓“借一斑而窥全豹,以一目传尽精神”。找一个安静的午后,一杯清茶,听花开的声音,品《小小说30年:中国当代最具影响力的120篇小小说(精华本)》中的真情流露,人生百味。小故事,大性情。
  • 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从院子内向外看去,马路上自行车流顺着横贯汴津城东西的滨湖路分两侧相向而行,那大多是归家的人们,下班的高潮似乎还未完全过去。苏艾卿从车棚里推出那辆乳白色的摩托车,戴好头盔,径直穿过滨湖路,过三岔口,驶上了汴江大堤。
  • 玛丽亚的舞毯

    玛丽亚的舞毯

    阿舍,女,原名杨咏,维吾尔族,1971年生,新疆尉犁人,西北第二民族学院毕业。银川文学院签约作家。出版长篇历史小说《乌孙》。散文《小席走了》获2004年第五届“PSI—新语丝”网络文学一等奖;散文《山鬼》获2011年《民族文学》年度奖。
  • 旱季物语

    旱季物语

    此刻,我在贵州,在中西部,旱灾的范围越来越大。当然,我没有土地,体会不到农民的全部痛苦。我只是个在山间四处游荡的闲人。我处在这样一种状态,远离城市,对所有事物失去信心。我开始像一首诗里写的一样,开始关心粮食,人畜用水,以及气候对大地所患的疾病的影响上来。
热门推荐
  • 鬼声尖叫

    鬼声尖叫

    自从被老头子赶出棺材铺叶辰的人生就丰富了起来,像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睡在乱坟岗之类的事情变得更多了。
  • 独家宠爱:情牵娱乐圈

    独家宠爱:情牵娱乐圈

    七年真心换不回那个人的真心!谁曾想,却在不经意间撩拨了另一个人的心,她狼狈退场,他有如神降,但这一次,不是一见钟情,而是细水长流之中酝酿的爱情…
  • 大陆纵横录

    大陆纵横录

    先丧失修为,后遭灭门惨案。后经过多年修为崛起后的一切的一切......
  • 天赐

    天赐

    一切平衡被打破,人力已无法挽回,而地球亿万年来的守护者们--诸神,终于到了非做些什么不可的时候!于是,几道雷电破天而来,从一个女孩的"复活"开始,身怀异能的"天赐者",肩负不同的使命,在世界各地纷纷现身。在强大的异能者面前,弱小如人类如何自处?谁能将我们救赎?
  • 我的异世界无聊生活

    我的异世界无聊生活

    当你来到了异世界,你会怎么样?想回家?想开后宫?还是想征服世界?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这个世界,有趣就好!“
  • 穿越成为宋太后

    穿越成为宋太后

    一个人人眼里超级冷血的女孩意外穿越到了空有美貌的宋太后身上,竟然发现,宋太后与当今的皇上竟有不寻常的关系!偏偏还是宋太后自己倒贴?不行,她要改变这个局面!但是有点虐,不会很虐,因为我们新的宋太后超级强大哒哒~
  • 伪币制造者、窄门——诺贝尔文学奖文集

    伪币制造者、窄门——诺贝尔文学奖文集

    诺贝尔文学奖,以其人类理想主义的伟大精神,为世界文学提供了永恒的标准。其中所包含的诗、小说、散文、戏剧、哲学、史学等不同体裁。不同风格的杰作,流光溢彩,各具特色,全面展现了20世纪世界文学的总体各局。这些路数迥异的作家,虽语种不同、观念不同、背景不同,但他们那高擎思想主义旗帜的雄姿是相同的,他们那奋勇求索的自由精神是相同的。而他们的雄姿,无不闪现于他们的作品之中;他们的精神,无不渗透于这些作品的字里行间。这套丛书所承载的,正是他们那令万世崇敬的全部精华。一套丛书,为我们竖起了一座20世纪的文学丰碑。
  • 美人劫

    美人劫

    莫冲误看宇宙星象图,导致变傻,偶遇神秘老太婆,重拾记忆,原来自己可以预知他人的天命,而且命中注定要化解凡世一场淫邪浩劫,且看莫冲如何逆天行事,险过“美女劫”,从而成为拯救苍生的救世主!
  • 逆天元素师:废材七小姐

    逆天元素师:废材七小姐

    她,因为他的背叛而死,却意外的穿越了,而且是穿到一个人人唾弃的废柴,不过没关系,她有萌萌哒小神兽助阵,加上逆天的身资,就不信闯不了天下,不过就是逃不过某王爷的手掌心,某王爷:“娘子,为夫帮你暖床,怎样”。某女:“滚粗,劳资不需要。”某王爷卖萌撒娇道:“嘤嘤,娘子好凶哦~为夫好怕怕哦~。”某女无语道:“艹,原来英勇霸气,魅惑人心的恶魔呢……
  • 邪王靠近:报告,活捉傲娇妃

    邪王靠近:报告,活捉傲娇妃

    为什么高高在上的妖孽圣君总会神经兮兮出现在她面前要她做老婆?为什么皇帝会眼瞎把废材指婚霸道腹黑冷血的大boss玄王?洞房花烛,喜红满目,床榻之上,当傲娇粗暴的某菇凉对上他嗜血的冷剑。“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能杀了你?”“你杀一个试试看啊。”风起云涌,半生空念半生相随。江山浮沉,是一场交易还是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