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是我们熟悉的世界,在这片浩海的星球里。你的求知欲永远不可能和这个世界的为什么成正比。
这个世界隐藏的背后,是你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创造了很多种不同的生物,有大多数的都相似,有少数的,与多数,不相似。而,我们的所在,就是与常人是不同的。
这是文媛后来知道的。
而无论今后是如何的,文媛都想活着。
这是文媛进入“那个世界”,第一刻的想法。
文媛还是进了园子。
她不是被逼,而是自愿。
虽然父亲最终的想法不是让她一命换一命。可她身在其中。没有办法。
天还没亮,她就被教导的老嬷嬷催着起床。她昨夜睡的不是很安稳,应该说,这段时间她都不敢睡得太安稳。
起床,沐浴,换衣。以前从来不会穿在她身上的华贵衣衫,如今为了这一刻,打破惯例。文媛记得,还没到六点,送她的人就在门口了。那时,天还灰蒙蒙的。
老嬷嬷送她上车,并且与她同行。还有一个中年的英国司机,穿着上过分的讲究。然后,一齐就是他们三个人,坐着她第一次尝试的蓝色劳斯莱斯驶向目的地。
文媛不知道当时她出门,老天是不是给了她一个可以合适形容她内心独白的天气。因为,等她有机会看的时候,她已经穿过了不见天日的森林,来到森林的另一端。车就这么安静地把她带到了这里。
英国南方的天气,今天却格外的灰暗,却没看见下雨。
他们的车子停在一扇看上去有点陈旧不失端庄气派的皇室花纹的铁门前。铁门后面还等着两个来接她的人。
空气的可见度忽然变得模糊。
他们都一身黑白色鲜明对比的服饰。黑西装,白衬衫,白手套。一个是面无表情穿的很像是车夫的年轻男子,一个看起来样貌得体像是管家的成熟男人。
她们很快地下车,司机把她的行李拿了出来,嬷嬷第一次恭敬地给她开车门。
文媛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她人生中那么多第一次享受的待遇。
果然,与普罗米修斯家相差很远。
她换了一种更低等的身份,科比在原来普罗米修斯家的高。
站定在门口,隔着一道铁门,看着门的里面。一辆两匹黑马共同拉的豪华小型马车,一条被薄雾盖住的小路,还有,两个男人。
嬷嬷有点紧张地抬头看着他们,看着铁门慢慢打开。
文媛看着嬷嬷,发现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文媛这一刻挺想笑出来的。
没有人会不紧张,只是,这个场景,在她梦里出现了不止上百次。她已经习惯了。一边,是人间,一边,是深渊。没想到,她不紧张了。
嬷嬷终于反应过来示意她走过去。给了她一个不算慈祥的微笑。司机一直不敢上前,但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文媛迈出脚,一步步地,慢慢地向铁门靠近。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心尖上,又痛,又颤抖。
终于,踩进这个门里了。
车夫随后走过来提起文媛身后深红色的行李箱拿上马车。管家慢慢靠近,看清他妖异的红色瞳孔。文媛不意外,可是亲眼所见的效果,比想象中的震撼。她脑中一瞬间翻涌出梦中碎片的画面,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大门,还有红色的婚纱,周围站着全是红色眼睛的男男女女,空气中吟唱着优美的音乐,飘荡着,飘荡着。但是,好多人好多人,都在看她。
英俊的管家上前向她绅士地鞠了个躬,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然后为她打开车门。细微的声音让文媛从梦中回过神,她快速的整理自己僵硬的脸。整理自己的情绪。她小心地迈开脚,站到了马车门前,还是回头望了一眼。老嬷嬷和司机同样在看着她。这一刻,从他们的眼神里,她清晰地看见了如释重负。文媛倔强地扭头,嘴角微微苦涩。终于踏上马车。她的在乎,还是多余了。
管家随后上车,关好车门。听见马夫甩鞭子的抽打声,马车便走在小道上了。
他们坐在柔软精致的坐垫上,暖色的小窗帘外面,走过单调又重复的景色。复古的英伦小马车,滴滴答答地行驶在看似漫长无尽头,青灰的石板小道上。
管家坐在她的对面,靠着角落坐着,闭上了他的眼睛,好像是在休息。
周围压抑地沉寂。这好像场安排好无声的交换,一切都默契配合。而事实上,的确如此。
文媛就是交易的物品。
她久违的心跳终于回来了,可她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马车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文媛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沉默着沉默着,文媛也不知如何开口。想开口说话,才知道他们并不熟。
大概过去了十五分钟,他们进到了园子里,两排的绿草艳花,被修剪得一丝不苟。不是想象中的荒凉一片,而是带着特殊的生气。高傲,却不孤单。
文媛走下马车,一入眼就看见白色如同天主教教堂的房子,一个大圆钟,挺立在最上方的三角形屋顶下,时针和分针指着圆钟精美装饰下的罗马数字,显示时间:公元二零一三年七月十三号上午九点二十分。而大钟下威严的大楼,象征一扇门般站立。
管家走出马车后优雅地向她伸出手,扶她下马车。
真是贴心又高贵的服务。
他们的房子,不能单单用“房子”来诠释了。
高大,雄伟,壮丽。带着皇室的高贵优雅的味道。
看着眼前的建筑物,文媛觉得,他们应该都会过感恩节,因为大多数教徒才会喜欢这样的建筑。他们有可能并不是家族眼中的那样凶残,又可能是嘴上说教却是满手的血腥。总之,她是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步步靠近。
现实与想象差,总差很多。
不知何时,车夫消失在五百多平米的空地前。然后,由管家带路。
他向她微笑。“亲爱的文媛小姐,我叫托亚斯,之后由我负责您以后的饮食起居。为您服务。”
文媛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谢。”
托亚斯给了她一个微笑,有些僵硬,但很温柔的微笑。“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