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痕面色铁青的奔向那倒地的身影,一抹慌乱由心而发,小心的扶她坐起,将头置于自己肩上,查看了她伤的位置,不由松了口气,还好,未中要害。
见她意识有些不清,半垂着眼眸,神色涣散,脸白如纸,不由轻唤出声。
“云姬!云姬!”
难道箭上有毒?见她不理会自己,凤无痕心又一沉,手抚上她苍白的面庞。
只是下一秒,方才还几欲昏迷的人,突然看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不过这活泼转眼即逝,下一秒直接头一歪倒在自己怀中,速度之快甚至让他自以为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呵,也是,她既然能发现刺客,以她的身法又怎会让那人命中要害,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差点就忘了她是谁。
想到这,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抱起怀中的人,行至门处。
“滚开!”
一声暴怒,让整个房间原本有些混乱的气氛安静下来,毕竟这接二连三的刺杀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发生,第一次大家未有戒备,可是这第二次竟然还让人射出了箭,就不得不惊疑,来者何人了。
侍卫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可是看眼前来人的脸色,要不是因怀中有人,似乎就要大打出手了。
“放他们走。”柳无心挥了挥手,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却是比平常少了些温和多了些戾气,对着管家怒道:“还愣在这里干嘛,快去找大夫!要两个最好的!”
眼看着凤无痕抱着烛夕走出了屋,其它人都蠢蠢欲动,柳无心眸光一冷,转头道。
“其余人都不准离开!”
柳青青麻木地望着之前为自己挡箭的宏伟身影愈走愈远,呆坐在地上直到柳逍遥把她扶起,她才缓过神来,有些木讷的转头看向身后中箭的父亲,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凤无痕抱着烛夕几乎是一路奔驰,回到自己住处,将怀中的人轻缓的放于塌上,刚欲出手为她处理肩上的短箭,却是被人握住了手。
烛夕摇摇头,许是留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可怕,就连伸出去握住他的手也有些不可控制的轻抖。
“不可……”
“可是这里距离山下还有一定距离,这么晚了,谁知道那些庸医什么时候才到!”凤无痕挑眉,目光死死盯住她的伤口,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仍旧准备给她处理伤口。
“世人都道凤影公子冷血无情,如今竟会为我如此着急,倒是我的荣幸。”
似是听出他口气中的急迫,她不由出声戏谑,只要他冷静下来便知现在究竟是谁更着急,难不成她还熬不过那个老头子不成。
凤无痕见她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手中动作不由一滞,终还是停了下来,对于她的口出戏谑,破天荒第一次的没有冷嘲回去,默默的从箱中拿出止血用的药粉,撒在她的伤口上,暂时止住了血。
深夜窗外寒风呼啸,院内花草被吹得簌簌作响,一位小厮领着大夫穿梭在山庄里,两人动作迅捷,很快便到了屋前。
屋内听到动静的凤无痕,忘了一眼小睡过去的烛夕,立即起身开门。
大夫进屋放下工具箱,取出工具,动作娴熟快捷,没过多久箭已取出,只是那榻上被染上的血红依旧触目惊心。
“怎么样了,大夫?”见大夫转身,凤无痕第一时间问道。
“所幸未中要害,且箭上无毒,只需精心调养调养便能恢复如初。”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答道。
“如此便多谢大夫了!”凤无痕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她还昏睡不醒?”
“大抵是受了惊吓,且这入骨之痛也非常人能忍,这很正常。”大夫收起手中工具,拿出一块白布将短箭放在其上。
凤无痕瞥了一眼,箭身有蛇纹缠绕,箭尖一侧乃勾状,射入体内实难取出,好在她只伤及手臂。
“落姑娘情况如何?”柳无心突然出现在门前,满头大汗,想来两处奔波也是折磨得够呛。
“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现在仍处于昏睡状况,大夫说明日便会好起来,有劳柳二少爷挂心了。”凤无痕目光微冷,语中带着莫名的疏离。
见他如此冷漠,柳无心心中倒也了然,脸上并无不悦,只是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的身影,再看着眼前似乎并不欢迎自己入内的男子,只好先行离去。
“既然如此,那这凶器我先拿走了。他日定给墨兄及落姑娘一个交代!”柳无心伸手拿过桌上放置的短箭,转身就走。
此时闻风而来的久隆州正好与他们主仆二人擦肩而过,进到屋内,只见凤无痕凝视着另一个身影,那个方才一直隐于柳无心身后的侍卫,一身黑衣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就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怎么回事?”久隆州走进房转身就将门关上。
“有人想刺杀柳长青,不过看柳无心还有空来探望想必也是没有大碍”凤无痕语气平淡,想起之前那第二只箭,眼神转而一凝,“而且他们还想要我——死。”
“她伤的如何?”久隆州一眼便望见那一身血红,实在显眼,却见凤无痕淡定如斯,倒也没有过多担心。
凤无痕瞥了一眼那张倾城容颜,却见她呼吸又如常般均匀,无奈摇头,为何这女人总是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
“她只是睡着了。”
久隆州扯了扯嘴角终不知该如何言语。
“那个人……”凤无痕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方才短箭放置的位置,猛然想起了什么,双目迸发精光,“难道……”
久隆州转身面对已经紧闭的房门,似能看透眼前,目光灼灼,嗓音沙哑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嗯,应该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