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一抬手,擦了一下湿热的流淌着滚烫液体的眼睛。
等待。
等来等去,竟然等来了离别。
有时候真的觉得世事无常。这几天跟她在一起,平平淡淡,什么事都没发生,连经常的斗嘴都没有。
却过得好开心。
今天还没结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出日落,让他有时间去遗忘一切。
而在这段时间里,伤痛的,要多久才能痊愈。
痊愈了的,那么——
伤疤呢,该怎么办。
蓝天白云。
一架白色的飞机拖着长长的白色烟团飞上了天空,离开了这个城市,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可是为什么,眼泪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还砸在心上炸开一个个那么大的伤口。
机舱中,金圣一望出窗外,心痛得无法呼吸。他的肩膀轻微地抽搐着,纤长的睫毛挂满了泪珠,时不时发出哽咽的声音。
旁边一位外国老先生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禁担忧地问道:
“Are you OK?what happened?”(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金圣一回过头来。
抬手拭去满脸滚烫的泪水,他颤抖着睫毛闭上眼睛。
然后哽声回答——
“I was……just say goodbye to her.”(我只是……刚刚和她离别了)
*
一个月后。
阳光灿烂的早晨。
医院病房外的樱花树仿佛一夜之间全都开花了。
粉白的樱花片片落下,轻轻地洒落在树下少年亚麻色的发丝上,洁白的衣襟上……
少年单腿曲膝坐着,白色T-恤栗色马夹,修身牛仔裤裹在卡其色的短靴里。他低着头,怀里是一把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银色的琴弦。
“承认不勇敢 你能不能别离开
很多爱不能重来 我应该释怀
在街头徘徊 下雨时为你撑伞 对你的爱成阻碍……”
他轻轻地吟唱着,动听迷人的嗓音,配合着吉他扣人心弦的音乐,像是一阵三月的微风,从绿色的窗台轻轻地荡入重症监护室病房。
病房里是各种医疗仪器设备。
女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扣着氧气罩,药水一滴滴地通过长长的输液管流进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