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咚咚咚”
又一个塑料杯子被裴见海的护体劲气弹开,跌落在墙角处。
瞠目结舌的苏见山,下意识地又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向傲娇微笑着的裴见海扔去。
无辜的抱枕先是被硬生生定在半空,而后嗖地一下迅疾往苏见山砸回来……
“噗——”从沙发上挺起身的苏见山,吹了下抱枕砸过后,嘴角残留着的纤维,惊喜地道:
“大叔,您真的是高手!?”
“小子,现在可是信了?”
“哇——”苏见山虽没直接回答,但一声鬼叫后,冲上前去,对着裴见海一番捏捏敲敲,一副见到恐龙的模样,无疑是表明其已然相信的事实。
裴见海皱着眉头,哭笑不得地任由苏见山“揩油”,幸好这小子只是兴奋一小会儿后,就停下手来。
“大叔,中州是不是高手多如狗?”
“什么狗不狗的!”裴见海瞪了下苏见山,“不过中州修行风气盛行,孩童从稚龄起就会接受修行入门测试,即便不得大道,十年八年下来也都略有小得。”
顿了下,裴见海认真地道:“我一路观测你们这方天域的行人,似乎体弱者居多,到时你小子相比之下,勉强算是筋骨强健些,唔,看来你是有些炼体的法子吧。”
苏见山闻言大汗,没想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和人,被这位神秘的异域大叔贬得一无是处。
“大叔,你这样的身手,在中州位居几何?”可能是不知不觉受了大叔的话语体系的影响,苏见山问话里头都拽起文来。
“此生前三十年寻遍天下高手,后三十年未逢敌手。”
“中州版独孤求败啊,大叔!”
“独孤求败是谁,这名号竟如此傲视众生,是此方天域的高手吗?”裴见海微笑道。
不过他是没兴趣去寻觅所谓的高手了,自己早已过了争强好胜的年龄和心境。
“独孤求败,呃,是一位千年前的大侠,已经,已经仙去。”苏见山赶忙截住话题,感觉大叔的好奇心不比自己弱多少。
“大叔,破天镜,是不是能挣脱既有天域的空间束缚,超脱于天道之上,傲视时空般的存在?”
“嗯,你小子果然是有点见识,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空间束缚,但你应该是指破除所在天道束缚,超脱于无尽天域中。不过,小子,小天域之上尚有大天域,小道之上还有更玄奥的大道,怎可轻易断言超越天道!”
“对了,这黑乎乎的物事,何以能隔空指认再现,另一地方的场景?”裴见海抓着遥控器问道。
刚回来那会,苏见山怕大叔太无聊,就随手按开了电视,后来三言两语之间,似乎裴大高手,特别受不得苏大救命恩人的怀疑眼神,郑重其事地要向苏见山演示中州第一高手的风范。
苏见山无奈之下,出于营造一个能匹配大叔认真劲的氛围,就随手摁掉了电视,想来这两次随手的开关机,把大叔给镇住了。
寻思间,苏见山就重新打开了电视,接着问起了一直困惑的问题:
“大叔,你这么厉害,怎么,那啥,还掉落在我们这里来?”
“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米联社5月20日电,今晨从北卡罗空军基地发射的探测火箭,怀疑遭遇不明外力,在外太空解体,目前,米国科学家正全力追查中……”
刚要回话的裴见海,被电视里头主持人播报的洪亮声音吸引过去,紧接着,电视里头切换出了火箭发射的画面。
一旁的裴见海突然瞪圆了眼睛,指着屏幕对着苏见山道:“这大铁件叫火箭?”
苏见山疑惑地道:“是探测火箭,能飞向很遥远的天域,怎么了?”
“小子,你不是好奇,唐唐破天镜高手,怎会落魄至此吗,我就是遨游至此空域时,被这突然出现的大铁件给袭击,方会掉落于此!”
“…………”
愣了好一会儿的苏见山回过神来,瞠目结舌地道:“那,那火箭是被你给弄毁的?”
“那剧烈的冲击之力,即便我全盛时期,易不敢轻撄其锋,”裴见海回忆起那惊魂一幕还稍有余悸,“不过闪避时,我的护体真气差点被震散,唔,它受我一记噬空拳,飞行方向似乎歪了些。”
自己那时刚挣脱中州天域的天道束缚,一身修为仅剩六成,而一朝得愿,百感交集,念及玲珑更是心神激荡。若非如此,不至于会被这叫火箭的诡异物事,欺至身前还犹未发觉。
“歪了些!精确轨道运行着的火箭,比石头里的鸡蛋坚强不到哪去,被强横外力一击,难怪得坠毁解体”
苏见山心里掀起惊天波澜,这怪大叔随手表现出来的“特异功能”和傲娇的性情,相必是不屑说谎的,也就是说,大叔真的是一个——
逆!天!级!的!高!手!
确认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却是真的!”的事实之后,苏见山暂收心绪,殷勤地为裴见海倒水,拿靠枕,笑眯眯地道:
“对了,裴叔,您肚子饿不饿?”
苏见山异常殷勤的言行,特别是饿不饿的问题,让裴见海愣了下。
按他的修为,一个月不吃不喝都很正常,早就没了进食的欲望,倒是这方天域灵气稀薄,自己跌落下来时,真元又尽数催化成护体真气,以抵抗这天地元气的剧烈反噬,现在,真元受损后,还真有了久违的饥饿感。
察言观色的苏见山,见裴见海有些意动的神色,立马揣好钱包,招呼着裴见海出门吃夜宵去。
………………
“潮堂”是一家高档精致的潮汕菜馆,放海城这样的城市,也仅有不差钱的土豪,和偶尔奢侈一把的工薪阶层才会光顾。
心里打着小九九的苏见山,大放血地要了二楼的一个小包厢,点菜时,更故作大方地把菜谱摊在裴见海面前,一副随便点的架势。
初来贵宝地的裴见海,哪知这个天域的人民生活水准和物价水平,难得胃口大好的他指着菜单一口气点了6道菜,把对面的苏见山“点得”心尖儿直颤,在解答回话时,自觉声音都有丝的颤抖:
这一顿四千四百大洋,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搭进去都不够。
不过看裴大高手吃得很是满意的样子,心里稍感安慰:
这年头干啥都得先挤出点血,就是约*炮上次床,也往往得先张罗一餐麻辣烫,再买个套什么的。
这四千多,就当拜师的见面礼吧!
四千多,你买不了车,买不了房,讨不着媳妇,也基本创业无望。但却很可能赢得神秘的,中州第一高手的好感,进而拜师学艺,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待以后学成出师,上外太空表演空手溜火箭,光各大品牌的赞助费就能收到手软。
陷入天马行空式意淫的苏见山,脸上满是猥*琐*淫*荡的笑容,看得吃饱了撑着歇息的裴见海满心疑惑:
难道自己久不近餐食,吃相变得很难看?
出酒店的裴见海,嗅着弥漫着汽车尾气和各种尘埃的所谓空气——嗯,这是这边人对天地元气的称呼——微微皱着眉头,刚想开腔询问苏见山,是否此方天域更广阔的地方,天地元气都如此糟糕,恰看见门口一个小巧的二轮推车上,架着个长长的圆筒型的黑色物事,一个小贩模样的年轻人,捣鼓几次后,一阵韵律与歌词怪异,却胜在直白动人的女歌声传出来: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
这里的小吃很特别/
这里的Lette不像水/
这里的夜景很有感觉/
在有港口view的房间/
在讨价还价的商店/
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
“砰——咚——”
微凉夜色里,沉浸在慵懒的歌声中,裴见海正勾起了深心处,对发妻的缅怀和伤痛,却冷不丁从旁边酒吧里,跑出两个浑身酒气,穿着讲究的年轻纨绔,大概是嫌卖碟的堵着了去路,一脚就把架子和音箱踹翻在地。
被坏了兴致,勃然大怒的裴见海,顺势一巴掌对着出脚后正满心畅快的纨绔,抽了过去——
一边的苏见山见裴见海和那纨绔,明明离着有四、五米远,但看似缓慢的巴掌却诡异地撕开空间的阻隔,放佛一瞬间,有种四周死寂,不见一丝声响的感觉,而后在同一瞬间,“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扇在了那倒霉纨绔的脸上,清脆的声响,让苏见山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
另一位纨绔见同伴莫名遇袭,呼喝一声,顿时从酒吧里头又跑出五个同伙,有操着啤酒瓶的,有拿着凳子的,甚至还有一个侧面冲过来的家伙,拳头指缝中,还阴险地夹着一把钥匙。
苏见山一个跨步挡在裴见海身前,还不忘对着裴见海讨好一声:“大叔,您吃太饱,歇着会!”
话语声刚落,冲着侧面那个阴险分子的方向快跑两步,先侧身避过对方蓄势的一击,而后一个右勾拳,快速地击打在对方的下颌处,再迅速半蹲,一个撩腿绊倒了冲喊在中间的家伙。
“唔,以进为退,倒还有些胆识和眼光。”望着和对方打成一团,又暂时没有吃亏的苏见山,裴见海饶有兴趣的旁观起来,这些凭血气之勇的殴斗,在他眼里犹如小孩子过家家,不过,苏小恩人的拳脚简洁利落,倒是颇有行伍的痕迹和韵味,就是:
太!慢!了!
见对方那群小年轻,又拿着数瓶琉璃样式的瓶子,疯狂地围上前去,担心苏见山吃亏的裴见海,一个动念,身体在原处化为模糊的影子,瞬间又出现在人群中,数声惨叫之后,围攻苏见山的纨绔和跟班们,就被一一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