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点,邓家把洪云接进府中结婚。洪云的叔叔和婶子把洪云打扮好,为他蒙上了红盖头,搀扶着送上邓家派来的花轿。
由于他们只是新娘的叔叔和婶子,又是农村的老土,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就不会亲家了。送走洪云以后他们就回去了。
洪云坐在花轿里,被四个人抬着在大街上走,还有鞭炮声在不断地响,那感觉真是美极了。
洪云想:我一个男人还体会一下坐花轿的感觉,这做出嫁娘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只不过以后的事情还没办法预料,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演好这出戏,也不知道会不会露馅呢。
即便是自己说话的声音再柔细,也总和女人的声音不一样。虽然新娘可以装做害羞不说话,但是也不可能总不出声吧。还有就是这双脚,总觉得比姐姐的脚要大很多。尤其是现在的女人大都是缠足,就更显得自己的脚不像女人的脚了。虽然姐姐也没缠足,一般农村的孩子要干活,缠足的不多,但是姐姐的脚即便不缠足也比自己的脚小得多。别的地方还好掩饰,这脚总不好也盖上吧。好在据说姐姐只是和邓家定了亲,并没有到他们家里去过。和未来的公公也只见过一面,他也不可能注意到姐姐的脚有多大。
洪云突然觉得花轿停下了,几个女人过来搀扶着他下了轿。他只装做很害羞的样子,被人领着走进屋里,坐在一个椅子上。
就有几个小孩围着他看,洪云是从盖头下面看到他们的腿脚来判断他们是什么人。有一个调皮的孩子甚至想要掀开洪云的盖头,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吆喝才放下手。
屋子里的人都在忙着,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有时也有人过来看他,甚至偷着掀开盖头看看。洪云知道这些都是女人,因为从她们的裤子和脚就看得出来。忙到中午有很多人聚到他身边,坐在周围闲聊着。
“这媳妇的脚满大的,好象男人的脚呢。”有个人说。她走近洪云掀起盖头看了看说:“不过人还是很俊的呢。”
“人俊就好,脚大点没什么。庄稼人的女孩子那像咱们城小组的闺女要裹脚的,他们还不开化呀。”
“就是。不过也别挑她了,咱那少爷不也是病得厉害,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着把堂拜完呢。也不知道少爷这病冲喜之后能好吗。”
“女孩子为什么要缠足呢?”好象有个外国的女人在说话,因为从语调上洪云听出她的声音很特别。
这时洪云也注意到声音传来的方位,看到那说话的女人也是一双大脚,这和周围的这么多小脚显得很特别。而且这女人的鞋也不一样,别的女人大都穿的是绣花的步鞋,而她穿的是一双高根的皮鞋。这样的皮鞋洪云是第一次见到,这边的人没有人穿过,显得很新颖特别。
“你们什漳人没人裹脚吗?”一个人问她。
那女人好象摇了摇头说:“把脚弄成这样,好可怕。”
这时有人喊:“都过来,准备吃中午饭了。”
那些女人都走了,只有那穿皮鞋的外国女人没走。她走到洪云身边,摸了摸洪云的手一下:“这么大的手啊,好象练过呢。”
一会过来个男人,洪云当然是从他的裤子和鞋上看出来的。那男人和那外国女人一起离开洪云身边到窗户那边去了。
忽然洪云听到那男人声音很低地说:“准备好了吗?你害怕吗?”
那外国女人也悄悄地说:“倒是不怎么害怕,就是没多大把握。这刘湘会去吗?能让我靠近他吗?”
听到外国女人的话洪云全身一震,他努力拉长耳朵听他们还说什么。
男人说:“他一定会去的。他相信巫师,我们已经把他的巫师军师买通好,只要巫师说没问题,他准会去的。至于你是不是能靠近他,那就看运气吧。”
女人说:“为什么选择我做这事呢,找个会武功的男人不是更好吗?”
男人说:“男人就会使人家提高了警惕啊。女人就不一样,尤其像你这样看上去很文弱的女人,谁也不会认为你是刺客。”
女人说:“那为什么一定要找我这样的什漳女人呢?”
男人说:“华国的女人都是小脚,能做得了这样的事情吗?而什漳女人和华国女人样子差不多,就有一种亲近的感觉,就不会惹人注意呀。”
女人说:“我反正是必死无疑了。我只希望他们不会食言。”
男人说:“钱不是都给你了吗?你自己也愿意,怎么又这么说?凭你的武功,只要做的好,逃生的可能也是有的。”
外国女人不说话了,过了一会这两个人都走开了。这时有人给洪云送来了饭菜。洪云把盖头撩起来吃了点饭,他没敢多吃,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女人,是害羞的新娘。
洪云本来计划着怎么在洞房之夜跑出去。听到刚才那一男一女的对话,洪云知道这里正在筹划着一件事,一件要刺杀刘湘司令的大事。自己已经在刘湘手下服务了,应该留下再探听一点消息吧。可是如果自己留下来,洞房花烛夜怎么应付新郎呢?只有看情况见机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