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秋天
南罗市一中迎来了新的一学期,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为学校增添不少生气。虽说北京奥运过去整整一个月,但在每一个校角里,同学们无不在回味畅谈着每一个精彩的体育赛事,侃侃而谈。
秋风开始吹过校园,吹遍每一条校道,带走了每片叶子对秋天的思念,唯留下干瘪的躯壳,落叶归根。校园里唯一一棵木棉树上的叶子星星点点,秋风掠过,像是陨落的流星,转眼消逝。
南罗市是全国十大文明城市之一,也是有名的客家之乡。东江流经南罗市,清静的江上每逢端午都会赛龙舟,场面热闹,人山人海,每年都上新闻头条。南罗市民热爱这条江,爱护这条江,把这条江看作是南罗市的命脉,所以在江上几乎看不到杂物。
南罗市一中是南罗市里最好的高中,环境好,教师好,领导好,成绩好。能在此学校上学的学生无非两种,第一种是成绩拔尖,第二种是富家弟子。叶果属于后者,与前者毫不搭边,父亲是银行行长,母亲开了一家广告公司。父母早出晚归,作为独生子女的叶果小时候与保姆为伴,长大后与网络结友。
叶果从来就是不拘一格,不受约束,自由散漫,进入南罗市一中后更是变本加厉。从小不管闯下什么祸,发生什么事,哪怕是天塌下来,他都不怕,有父母顶着。在这样的环境下,凡是做事说话都无所畏惧,从不考虑后果。父母也不舍得多骂一句,更不舍得打,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况且人长得帅气精灵。
叶父托关系把叶果安排到了高一年级最好的班级——重点班,正巧三位发小也在本班上,一个叶果的同桌方文浩,另外两个向天良和谢南明坐在一块。他们都是班上公认的调皮捣蛋鬼,于是四人便被班主任安排并肩坐在最后一排,以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方文浩是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经商,情人节一到就到公园卖玫瑰花,以每朵五块钱进货倒卖出去十块钱一朵,并且这个价格还比同行低。他从来就不愿向学,一心要立业。六年级的那个暑假,他整个暑假在做鸡毛的生意,每天起早往返家禽市场和鸡毛掸子加工厂,暑假结束后他赚足了一台笔记本的钱。因此,他有了另一个名字:鸡毛。
向天良是一个很神经质的大块头,大家都知道前一秒他要做什么,但是结果从来都是出乎所料。他有个花名叫:半仙。没有人知道这个花名的由来。
谢南明是一个四眼文弱书生,说话声音很小,从小任由叶果三人使唤,从不发脾气。他们都管他叫包包。这个名字由来是这样的,初中时期,在教室走廊上,他首先看到了一位女生的护舒宝掉在地上,并且在第一时间大喊:
“同学,你的护舒宝掉地上啦!”
叶果和三位发小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一个班,每天放学都是同一块回家,夏天一块去东江边游泳,一块去吃小吃,一块去游戏厅打游戏,一块去揍欺负他们四人当中一人的同学。
下午放学后,叶果早早在校门口等着,手里不停地玩弄着校园卡。谢南明第一个跑了出来,气喘嘘嘘在叶果面前停下。
叶果抱怨道:“慢吞吞,做什么大事呀!他们两个人呢?”
“还在学校里头,方文浩说待会动起手来可以形成前后夹击,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叶果不屑道:“傻二啊,等他们俩出来,人早就飞咯。半仙那个大块头都不先露面,这还打毛啊。什么出其不意,我看是想死不瞑目。对了,包包,你记得欺负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谢南明挠挠头道:“记得!留一头长发,披肩的,高高瘦瘦。他比划着,大概一米七五的高度。”
叶果思寻半天,说道:“是不是左脸上有一颗的大痣,痣上还长毛?”
谢南明点点头。
叶果点了一点食指,说道:“我知道是谁,他叫何贵,对吧?”
谢南明想了半天,才恍然道:“是的,是的。”想到叶果能为他正确复仇,他兴奋极了。
谢南明指着刚走出校门正如叶果描述的男子,说道:“就是他,就是他,果哥。”
叶果轻声说道:“果然是何贵,今天看我怎么教训你。”大声吆喝道:“何贵,你给我过来。”
叶果买了好几本散打教材,平时在家没事做就模仿着练手脚。
何贵怔住,抚摸着痣上的几根卷毛,疑惑地看着叶果。叶果朝他竖中指,使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谢南明毫不逊色,仗着胆量摆了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但一眼看过去明显就是底气不足。
叶果的挑衅奏效,何贵似乎被惹怒,慢慢走了过去。
何贵咬牙切齿说道:“想怎么样!”
叶果不正眼瞧他,说道:“我倒想问问你想怎么样呢。还认得这位同学不?说完,指着谢南明。”
谢南明假装正定,到底底气还是不足。
何贵大笑一声,说道:“哦,原来是他呀。”眼睛盯着谢南明,“怎么了?懦夫。”
谢南明脸色一变,想出手干架,可是见叶果没有动手,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忍着耻辱,一再告诫自己,再等等就可以痛痛快快地教训他了。
为了拖延时间,等方文浩和向天良出来,叶果对何贵说道:“你这什么意思,嚣张什么。你早上为什么打谢南明。”
“为什么打他,他心里清楚得很。”
谢南明委屈说道:“我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他脸上那颗痣而已,还有多看了一眼痣上张的那几根毛。”
“你就只是看了一眼吗?你盯着看了十几分钟,我算过时间了。”何贵恼羞成怒,“打你算给你面子,要是不给你面子,我削你。”
谢南明低声说道:“我只是在思考,为什么痣上会长毛,还是卷的。”
何贵彻底被惹怒,要动手打谢南明。叶果及时阻止,说道:
“你别那么拽,打人还讲理了。”
何贵大声说道:“拽怎么了?你咬我呀。”
叶果在心里默念:怎么还不出来呀你们两个,快点,要开架了。犹豫了一下,叶果决定不等了。于是对着何贵说道:
“你个毛人,别在老子面前耍威风,识趣点低头道歉,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大爷我打架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叶果二话不说,抬腿往何贵胯下去,没有踢中要害,连忙说道:
“包包,动手啊。”
谢南明顺何贵弯腰之势,快手打了两拳何贵的头。叶果又抬腿,这次朝何贵的膝盖去,结果没有命中。何贵起身朝叶果一拳打去,叶果快速闪躲。正当叶果和谢南明要联合还手之际,何贵的帮手正来势汹汹,有十余人。
见状不妙,叶果说道:“快跑啊,包包。好汉不吃眼前亏。”
叶果和谢南明并肩大步地向前跑,后面十余人像是抓小偷地赶着,边赶边喊道:
“别跑啊!”
叶果回了一句:“傻瓜才不跑呢,来追我们呀。”
“前面那个十字路口,我们分开跑,我跑左边,你跑右边。”叶果再三强调,“要快,一定不能给逮到了。”
“知道啦!”使尽浑身解数,必须得摆脱追杀,否则将横尸街头。谢南明心里很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