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住!这是他第二次提出这个要求了,潇潇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答应,还是再次拒绝。按理说他这是变心,可是,他这心变得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责备他,好难的选择啊!
少擎看着她的表情,又开始不悦了,自己真比不上孟子仲?那她这样拿着手指在自己嘴巴上划来划去又算什么?"皇上,敬王和左丞相到了!"常福在外面轻声地说道。潇潇连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退到一边,她逃得那样快,在少擎的心里拔起了一圈又一圈郁闷的水雾。
凌云进了门,不由得猛地瞪大了眼睛,潇潇竟然在这里,还有,那张脸怎么回事?像粉了彩墨一样,左丞相的眼睛也停在了潇潇的脸上,皇上怎么找了这么丑一个侍女在这里?潇潇尴尬地把头低得不能再低,退到了墙角边上。少擎坐正了身子,又回到了他威严的帝王的身份,他从龙案上拿起折子,说:"你们瞧瞧这个!最近两年一直战乱连连,国力民财耗费之大,大家心里都清楚,可是这里竟然还在强加赋税,逼起了民怨,引得当地反声四起,这么大的事,到今天折子才呈上来,凌云,难道这些你一点也没有听说过?”
凌云弯了腰,恭敬地上前去,双手接过折子,和左丞相一起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严峻:"上个月探子回来并未提到有民变,不过十天而已。”
"十天?敬王,这个天下还不稳!十天可以发生多少事你不知道吗?下去!自己好好想想!"少擎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话,潇潇一楞,凌云是他的弟弟呢!他说话的语气怎么这样严厉,不留情面?
凌云低了头,退到一边,不再言语。少擎又拿起另一个折子,丢过去,说:"再看看这个!左丞相,你的官吏到底是怎么任命的?为什么还有凌汉的人在地方担任要职?你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么重要吗?还是要朕亲自去一个个挑选官吏呢?”
左丞相的冷汗顿起,跪下去双手捧起折子仔细看起来。"不过区区五千金,就让你给他那样一个位置,左丞相,你这买卖也做得太便宜了些,龙腾的官职就这么不值钱吗?"少擎冷冷地说道。
左丞相立刻趴到了地上,用力地磕起了头,连饶命的话都说不出一句了。潇潇这是第一次看到少擎的另一面,这时候,他不是凌魔头、不是花心王、也不是那个时时想着揩自己油水的色鬼,他就是一个帝王,他身上的帝王气魄就在他的言语中,他的动作中表露无遗。
"好了,起来吧,你是前朝老臣了,跟随先帝也有数十年的时光了,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清楚,朕不想深究下去了,就罚你一年的俸禄,朕知道你也不缺这一年的俸禄,朕快养不起你们了!下去吧!”
"老臣不敢,老臣谢皇上不杀之恩,老臣告退。"左丞相从地上爬起来,倒退着慢慢出了房门。
门关上,凌云将折子捧回案上,少擎盯着他,问道:"怎么?不高兴?我说得不对吗?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天天和江湖人士在一起比武,喝酒,赛马,你真以为天下太平了?朕让你查的辰天的下落,你查到没有?”
凌云脸上胀红一片,一声不哼。
"孟天,你就出发,去给我到地方上查,有贪的戾的,你先斩后奏!"少擎站起来,从墙上摘下宝剑丢到他手里,说道:"拿去,你要看清楚,想清楚,不定哪天我就会被人暗箭射死了,你若不挑起担子来,难不成还让我从土里爬出来?”
"大哥!"凌云开口说道:"这怎么会?”
"怎么会?辰天手里的东西是真是假我们都不知道,孟子仲一回去,就是在我们敌对的位置上,凌岳从来不肯后退一步,现在就连草原上也不太平!"潇潇在旁边听着,简直是胆战心惊,原来龙腾的情况这样不妙,她还以为夺了天下,他坐了龙椅就万事大吉了呢!可是孟子仲和他这么好的兄弟之情,会有什么问题?风彦哥哥也从来不干涉中原之事,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出去!马上收拾行礼,今天晚上你就给我出去办差!若再有人告诉我,你还和那些江湖人士斗鸡溜狗,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凌云捧着剑,也倒退着出去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哦!潇潇真有些害怕了,看样子他真是对自己留了情面了!咦,以后还是小心些!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真的不好惹!少擎重新埋头在那高高的奏折堆里,也不提立妃之事,不多会儿,竟然听到书柜里发出咯咯地轻响,潇潇吓了一跳,难道有老鼠?
柜门轻轻地打开了,露出黑乎乎的一个洞,啊!潇潇吓了一大跳,正想尖叫,少擎手里的笔就打了过来,得,又是哑穴!接着,凌云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叽咕道:"你也太小气了些!这里面也不点盏灯!摔得我半死!”
"你武功白学的?走路还摔跤?"少擎没好气地说道,站起来,开始脱衣服。神经病!大白天的脱什么衣服?再一转头,凌云也开始脱了,你也是神经病啊?潇潇张了张嘴,发出啊啊的哑声,然后就沮丧地闭了嘴。
两个人迅速交换了衣服,各自穿好,凌云又从身上摸出一张面具蒙在了脸上,活脱脱的又是一个少擎!他得意地冲着潇潇挤了挤眼睛,大摇大摆地坐到了龙椅之上,指着潇潇说:"那人白痴,朕的肩膀累了,快来给朕捏捏!”
好啊!潇潇瞪大了双眼,袖子一挽就想发作,少擎却把她抓起来往那黑乎乎的洞里一扔,对着凌云小声说道:"你给我看好了,出了差错,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放肆!敢这样对朕说话!退下!"凌云板起了脸,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潇潇从里面伸出头来,啊啊地笑起来,少擎一皱眉把她重新塞了回去,自己也钻进来,扭动机关,关上了柜门。
眼前一片黑漆漆的,潇潇心里孟白过来,敢情这家伙开始是和凌云在演戏,让大家以为出宫的是凌云,而他自己却悄悄出了宫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他为什么要带着自己?难道就为了要折磨自己,给他一点乐趣?一面想,一面随着他的腿步往前慢慢摸去,啊!脚下绊到了东西,人就径直往前扑去。
前面响起冷哼声,他却并没有来接住自己,而是任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报复,这个男人心眼儿真小!潇潇气极了,一咕噜爬了起来,凌潇潇,你真没骨气,他忘了你就忘了呗,你为什么巴巴地来讨好他?好,反正这次要出宫,我出了宫立马就走,我离你远远的,你当你的皇帝,我去找天下美男!气恼、委屈、不甘,在心里百般纠缠,脸上又开始麻麻地痒了起。
啊,凌潇潇,我要疯了!火折子亮起来,潇潇抬头,对上他戏谑的眼神:"怎么,离了他,你路也走不好了?"他?谁?管他是谁呢!潇潇梗起脖子便想说话,嘴张开却只能啊啊地叫,她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扭了起来,用眼睛说:你快给我解穴!"你可以让他去给你解穴!"少擎转过身,用火折子点亮了墙壁上的灯盏,四周亮堂起来,潇潇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这里的光线,这个地方简直是御书房的数倍大,有床有桌子有椅子,还有几套衣服摆在那里。
"换上吧!"少擎拿起一套小厮的衣服扔给她,抱着手在旁边看着。换上,你也得转过身啊!潇潇一面啊啊着,一面指着墙,结果少擎却讽刺着说道:"朕是皇上,朕想看就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潇潇把那衣服直接套到了自己的身上,我让你看!好看吧!少擎却冷笑一下,从怀里里摸出一个东西丢给她:"戴上!"天啦!又是面具!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吗?悠悠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面具,真想一把抓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一起丢给他,大喊一声:你猫猫的,姑奶奶不干了!
当黑夜吞没最后一抹曙光之时,一辆轻便马车从皇城的东门急驰而出,马蹄声声,敲打在路上的小石子上,一声又一声,像在夜里奏响的乐声。车内挂着一颗小小的夜孟珠,仅仅能让人勉强看清眼前的东西,潇潇靠在马车壁上,背后是硬硬的马车板壁,马车每颠簸一下,潇潇的背就要在那木板上撞一下。
而马车的后侧,少擎正歪在柔软的靠垫上闭目养神,坏男人!小气鬼!有垫子了不起吗?她嘀咕了几句,从随身的包裹里摸出一块糖饼,吧唧吧唧地啃了起来。甜甜的糕点味儿,加着她身上的香味儿在马车里面萦绕着,少擎睁开眼睛瞟了她一眼,伸出了手。
潇潇楞了一下,就把手里啃了一半的、还沾着自己口水的糖糕递了过去。啪~少擎不耐烦地打掉了糖糕,说:"蠢!水!
"猫猫的,我怎么知道你要喝水?挤了挤眉,潇潇转身把水壶拿起来给他。少擎却不接,眯着眼睛看着她,那目光沉得像潭。莫非还要我喂给你喝么?潇潇扑闪着眼睛,在心里不满地说道。
"你是哑巴吗?服侍朕的时候竟然像个闷葫芦一样!"少擎皱了皱眉说话了。
潇潇顿时气得恨不能便出五爪功狠狠地把他的脸抓上个五颜六色,他竟然忘了他点了自己的哑穴,害得自己做了一路的哑巴,竟然还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