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还是毫无进展。阵痛还在侵袭，任林晓艺再想要努力，还是敌不过一波强似一波的痛楚。
突然地，她想到了打胎的那一次。她忍着牵骨带肉的痛楚，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叫喊。不知道是她变得娇弱了，还是痛楚更甚了。
又一波疼痛涌来，打断了林晓艺回忆的思绪。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是在和林晓艺捉迷藏，不管林晓艺怎样用力，它就是不肯出来。
“已经两个小时了。要是你还生不出来，我们就考虑剖宫产。羊水太少，你会更难生下来，孩子也会窒息。”医生看林晓艺这么久的努力无果，在一旁提建议。
“不，医生。我……再试一次，试试看……”林晓艺知道，剖腹对孩子会造成损伤。她不想让这个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她还要再做最后一次地尝试。
“好。来，吸气，呼气。”
“一二三，用力。”
“加油，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好的，再用力，再用力，孩子要出来了。”
……
“噶啊……噶啊……噶啊……”孩子的啼哭声，在深夜的医院里响起。那是生命的赞歌，歌颂着母亲受难后谱写出的生命奇迹。
“恭喜，是个男孩。”护士将用酒精纱布擦洗过，包着薄毯的婴儿递到林晓艺跟前，笑意盎然地说。
“谢谢。”林晓艺说。对医生，对护士，对孩子，对这一晚陪伴她经历人生最痛苦、最伟大旅程的人。
“应该的。”小护士没想到会收到一句发自内心的感谢，讷讷地回答着，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林晓艺回了一个苍白无力，若有似无的笑。额前还残留着豆大的汗珠，留海已经被浸湿，贴在额上，凌乱而性感。因为用力过度，整个脸庞已经面色铁青。眼角微微上扬，眼神疲惫，似乎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微笑。
上扬的嘴角渐渐收回，微睁的眼眸缓缓下坠，林晓艺头轻轻一偏，跌入无边的黑暗。
终于生下来了！她好累，好累，好想睡觉。
“产妇血压急速下降。”站在心跳血压检测仪旁的护士听到仪器“滴滴”的报警声，急忙向着医生喊道。
“子宫出血。”其中一个护士看到医生示意的眼神，赶紧走到手术台尾观察汇报。
“到药房去肾上腺素，缩宫素。给病人验血，通知血库准备全血。”听到护士的汇报，医生判断是产后宫缩无力造成的出血，继而引起了血压的下降，赶紧吩咐注射升血压的肾上腺素，和增强宫缩的缩宫素。
才刚从焦灼的等待气氛中恢复的手术室立刻又陷入了忙碌状态，护士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进出出，步履匆匆又井然有序。
“病人血型，O型。”
“通知血库，送1000ml全血。”
“是”
“肾上腺素，一支；缩宫素，三支，静脉给药。”
“是”
……
~~~~~~~~~~~~~~~~~~~~~~~~~~~~~~~~~~~~~~~~~~~~~~~~~~~~~~~第三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