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儿，除了你，我从来没有爱上过其他女人。”
“晓艺，我要结婚了。新娘，只能是你。”
“晓艺，你答应我吗？”
徐文风向展方宣了战，却无法肯定自己在林晓艺心中的地位，他想，也许只有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才能够让晓艺坦白地面对自己的心意。
林晓艺的心，在一波未平的时候，汹涌澎湃的波涛又涌了来。心里的痛楚，微微的酸涩，些微的甜蜜，都一齐压迫住她的脑神经。她一下，失了反应。徐文风却不打算放过她，接着劝说：
“晓艺，答应我吧。我们有共同的儿子，我们有共同的过去，我们有，一直没有变化的心。”
“艺儿，我们会有美好的未来。给我机会，让你幸福。”
女人的心，总是在甜甜的承诺下，软化成一汪春水。面对自己爱的男人，即使是心中动摇的林晓艺，还是禁不住点了头。
“太好了，晓艺，太好了。你终于答应我了。”徐文风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抱着林晓艺旋起圈圈。放下林晓艺，又冲到阳阳身边，一把抱起阳阳：“阳阳，妈妈答应我的求婚了。你以后要有爸爸了，要有爸爸了。”
林晓艺看到徐文风欢喜得语无伦次的样子，脸上也展现隐藏不了的笑意。然而，那一句“爸爸”，却让林晓艺突地想起了今日要离开的——展方。
“徐文风，我现在要去机场，你送我去吧。”三年未见，林晓艺已经不习惯亲昵地喊徐文风，连名带姓的称呼就叫了出来。
“好啊。但是，称呼，要改改。”徐文风挤眉弄眼。青紫的脸庞，在故作挑逗的表情下显得滑稽无比。林晓艺摆明了不想要理他的无理取闹，接过阳阳就向帕加尼的方向走去。等到徐文风几乎要认命地上车，林晓艺却回眸一笑，说了句：“文风，快来开车吧。”徐文风一阵欣喜，高高兴兴地就上了车。
“去机场干嘛？”
“展方今天要回X市。”
“那你呢？”
“你希望我走吗？”
“当然不希望。我失去你这么久，我只想要长长久久地把你留在身边。但是，你和展方的事，要怎么办？”仿佛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徐文风很艰难地才能把林晓艺的名字和别人连在一起。
“这个，你看看。”林晓艺从包里掏出牛皮纸包，放在徐文风膝上。
徐文风解开袋口的绳扣，抽出文件，离婚协议书几个字跳入眼眸。阅到结尾，林晓艺和展方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是？”
“展方昨天给我的。”
“艺儿，对不起。很为难吧。”
“你应该对展方说。他，才应该最为难吧。”林晓艺看着窗外，不知，是抱歉是感谢。
“不用担心，他会理解的。”徐文风握住林晓艺的手，又看看一旁已经渐渐睡着的阳阳，也一副又感谢又抱歉的表情。
机场到了，林晓艺边打电话边往机场大厅方向走去。徐文风将阳阳抱在臂弯中，跟在后面。
“展方！”林晓艺向在安检门外排队的展方的背影喊道。
展方转过身，向林晓艺展开爽朗的笑。看到林晓艺后方的徐文风，笑容略微收敛了些，可仍然还是维持笑着，笑着。
“要过安检了吗？”林晓艺看着展方的眼睛，问。
“是啊，差不多登机了。”展方看看手中的登机牌，又看看林晓艺身后三面外的徐文风，若有所思的问：“你呢？考虑好了吧？”
“嗯。虽然对不起，但还是……”林晓艺抱歉地抽出包里的离婚协议，递给展方。
“晓艺，不要说对不起。我只想听到你幸福。”展方摸摸林晓艺的头，爱怜地说。这一次，林晓艺没有躲开，也没有扭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展方的亲昵。
徐文风的脸上，有一种名叫吃醋的表情，但他极好地控制了。接收到展方从远处传来的眼神，两人会意地对视了番。
徐文风走到林晓艺身边，对展方微微笑了笑。
“要走了？”徐文风问。
“是啊。要来X市的话，给我打个电话，我招待你。”无法完全得到的东西，放开，人生也许反而多些可能和快意。
“好啊。下次来G市的话，记得通知我。”展方的豁达，让徐文风也敞开了心。
“晓艺，去帮我看看我的航班还有多久好么？”展方突然朝林晓艺说。明知是故意支开她，林晓艺还是很配合地走开了。
“徐文风，我不是认输了。晓艺要是在你身边不幸福，我会把她夺回来的。”展方认真地说。
“放心吧，我会给她幸福。”徐文风确信地说。
“你最好做到。我，祝你们幸福。”
“谢谢。”
“还有，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和晓艺，只是挂名夫妻。”展方的声音突然降低，在徐文风耳边说。
徐文风尽力压制住吃惊与喜悦的情绪，不敢置信地看着展方。接触到展方确定的眼神，徐文风几乎被喜悦吞没掉。
“还有三十分钟。现在可以登机了。”林晓艺突然走回来，在徐文风和展方不远的地方说。
“好，那我走了。你们回吧。”展方展开微笑，拖着行李，转身离开。
展方转身前，徐文风将上身九十度下倾，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所有的抱歉，感谢，都聚集在这一个鞠躬里。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最高敬意。
展方转身，看到玻璃门外，冬日的阳光，灿烂地宣泄下来。人生，该有另外一种可能吧。
机场大厅里，林晓艺倚靠在徐文风肩上，面向展方的方向，一滴泪水滑落眼角。两年多的友情，一年的夫妻，展方，给了她无尽的感动和宠溺。尽管，兜兜转转她还是在他生命里只做了个过客，但是，他对她的好，她会当做最珍贵的财富，永生珍惜。
“要哭，就哭出来吧。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伤心地机会。”徐文风将林晓艺的脸拢在没有抱着阳阳的那边肩上，温柔地说。他会因为林晓艺对展方的留恋吃醋，但是，作为要给林晓艺未来一切的人，徐文风此时，决定，最后，放纵她流一次泪。
傍晚，一男一女，中间牵着一个小男孩，走出了机场大厅。冬日的夕阳，像是一个技术高超的镀金师，在他们的身上镀了一层神圣的金光，就像是，幸福的颜色。温暖，明亮。
“晓艺，我们回家吧。”
“我哪里还有家？”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好，那我们回家吧。”
“儿子，咱们回家咯。”
“爸爸，回家。”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