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餐,凤轻歌扶云轻躺下,却没有离开,转身去打开窗户,换一换房间里的空气,对她的康复会有好处的。其实云轻不希望他陪着自己,那样聪明的人,她实在怕自己露出破绽。
其实,云轻看着他那样的呵护备至,逃离的念头开始动摇。只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玩手段欺骗他,说不定会恨得杀了自己吧。
午睡醒来的时候,凤轻歌已经离开,云轻恍然若失,慢慢穿好衣衫,准备去园子里逛逛,但并没有叫香絮和瓶儿。她来到后院,走着走着,听见柴房里传出一阵嘤嘤抽泣声,便好奇地上去看看,奇怪的是,门并没有锁。
她推门而入,然后看见蜷缩在柴禾旁的郭笑笑,虽然依旧是一身绫罗绸缎,但那凌乱的长发、脏兮兮的脸庞,怎么看也不像是初见那个笑得倾国倾城的女人。她轻笑一声:“你也有今天?”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郭笑笑抬起泪脸,恨恨地问。她不通医理,自然不知道大黄的功效,一直以为是云轻故意陷害她的。
“我才没那么好的闲情逸致。”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大黄顶多只是能让你拉肚子,怎么可能小产?”
云轻皱了皱眉,她本以为郭笑笑是故意放入大黄要害她的孩子,没想到是一个不通半点医理的蠢妇,但她既有害人之心,也应该受到惩罚:“大黄有泻热活血的作用,是孕妇的禁忌。”
“你只是一个傻子,你知道什么叫泻热活血吗?”刚才还哭得伤心,此刻却叫嚣起来。
“哼,别说我知道大黄泻热活血,就是我闻一闻药汁,也知道有哪几味药,更何况我见到过那些药渣。”
郭笑笑脑筋转得也很快:“你明知道大黄会导致小产,那你还吃?你牺牲掉自己孩子的命来冤枉我?”
云轻苦笑,自己竟说漏嘴了,但是却倔强地道:“冤枉你?我还不屑。我只是恨凤轻歌,我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亲手杀死他的孩子给自己报仇,有什么不对?”
“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的母亲!”郭笑笑越发地恨,“枉丞相这样疼爱你,你却害死他的孩子,他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话吗?连那些药渣,我想你也心虚地一早就毁掉了吧。”云轻呵呵一笑,自始至终,她只是将计就计而已,用别人的手,为自己铺出一条路来。
郭笑笑皱了皱眉,她太低估了这个女人,她一点也不傻。
云轻转身往外走,手却不禁抚上了自己的腹部,她的孩子还安然无恙,不管她和凤轻歌有什么纠葛,她都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她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永永远远离开这里。
至于那一个天大的谎言,除了那个见钱眼开、却又胆小如鼠的大夫知道外,连香絮和瓶儿都不知道,她只等着凤轻歌厌倦了她,放她离开,也让那个谎言成为永远的秘密。
可是刚走出房门,一个男人的身影映入了云轻的眼帘,微风中,那飘舞的长发有些肆意,拳头捏得格格响,怒气,就像风,包裹着她瘦削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