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沐浴完毕,不着片缕地起身,擦干身子,然后径直在他身侧躺下,只是凤轻歌没有动,仿佛房间里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酒,越喝越急,却也是越喝越惆怅。云轻好几次想要开口劝,可话到了嘴边,最后却说不出来,便由着他。或许总是斗嘴,突然想说几句关心的话,她自己也接受不了。
直到她快昏昏睡去,凤轻歌这才放下酒杯,一边掖过被子为她盖上,一边低声问:“为什么今夜如此安静?”
云轻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眸子,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颤动着睫毛,看着眼前的俊脸,微微泛起红晕的双颊,比女子还娇美。
凤轻歌看着她茫然的样子,微微一笑,然后钻进被窝,覆上那娇小的身子,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最后停在那两片红唇上,问:“知道今晚我为什么要你吗?”
云轻只是看着他,等着他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果然,凤轻歌笑道,却多了几分邪魅:“我想要在其他男人拥有你之前,再好好享用你一番……”依旧是凤式的风格,轻佻、不羁。
只是凤轻歌没想到她会依旧如此安静,她在伤心吗?开开心心进宫做皇妃不好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么?他俯首,吻着她的额,然后慢慢向下,流连在她的唇……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被仇恨蒙蔽,不曾体会到她的美好,觉得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分别,可是今日,凤轻歌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同了,温柔的,细细的,享受着……
清晨,有雾,朦朦胧胧中,仆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却只是在前院儿。凤轻歌素来早起,但在起床前,他的院子是不容打扰的,除非有人侍寝,那么会有人在外面侍候着。
门外的两个丫鬟,年纪不大,似乎不好意思靠得太近,站在一丛翠竹前打着呵欠,发丝已经被雾气湿了。那紧闭的房门里,偶尔溢出轻微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薄薄的雾气渐渐冲散了那浓浓春意……
云轻起身,很累,却睡不着,更何况是在陌生男人的怀里。她觉得,她和凤轻歌是陌生人,至少是今天才相识的陌生人。她没有吵醒他,轻轻地穿上亵衣,然后披了一件长袍,便在房子里转转。和他书房的风格差不多,突出一个“雅”字。
她走到一架古琴前,很陈旧很古老的样子,连边缘的纹案也已经磨平,可他凤轻歌想要什么样的琴不行,为什么却独独珍藏着这一架?她好奇地想要伸手摸摸,却又不敢,中途缩了回来。
“你喜欢琴?”
云轻吓了一跳,转身,便看见凤轻歌一身白色中衣,缓缓走了上来。她可不想自己突然变成一个害羞的少妇,眸子快速掠过凤轻歌,冷漠地说:“好奇而已。”
“我忘了,以前的柳云轻只是一个傻丫头,哪有能力碰这些。”似是嘲讽,可他却揽着云轻在琴架前坐下,握着她的手放上了琴弦。
云轻身子僵了僵,任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顷刻间,指尖,便流淌出一首清新的曲子,便似今日的清晨,淡淡的,却很舒服。但云轻一直没有转身看他,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距离,不是在转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