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还要……代朕处理国事呢,这些天,他也是够累的了……”皇上身体染病,这太子代为处理,一直是很正常的事情,皇上哪里想到了,他的儿子借传圣旨,直接摄政了。
宫人当然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他们也在担心若皇上有一天不测,他们的命运可都掌握在太子手中了,所以不敢乱说。
皇上又开口道:“最近边疆传回来……什么……消息没有?这景王……他们打得如何……如何了?不是打了胜仗了吗?什么……什么时候还朝呀?”
那被问的宫人见屋内没人,便开口道:“皇上,那边疆的战事仍没有结束,奴才听人说,太子派了重兵去边关,要对北冥发动全面的战争。”
皇上一听身子一僵,眼睛有些发直。
那宫人见状忙轻声唤:“皇上,皇上……是奴才该死,不该乱说话的。”
皇上发直的眼睛慢慢动了动,一口气喘了上来,喉咙咕噜了两声,咳了起来:“这个……这个逆子……来人,去找太子来……面朕……”
边说边坐在床上,顺着气,那宫人轻轻地抚他的后背:“皇上,是奴才该死,不该说这些烦心的事。”
“你做……做得好,他已当朕是瞎了……聋了,许多人都不把朕……当回事了,倒还是你……算忠诚,好……没错……”皇上半天说完这句话,然后便合上眼睛了,只是喘着气。
他说话吃力,但是此刻的头脑并不糊涂,他的儿子景王在边境,还有赫连煜帮忙,他相信他们,他们做得也一直挺好,打了一个大胜仗了,现在他也觉得,与其出兵,不若和解,这战与不战,并非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两国之间,还有没有修好的可能,难道就一直这样对恃下去吗?
再说,打仗最忌讳的就是瞎指挥,他们在远远的后方,怎么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就这样随便下命令,若他们已有了自己的策略,到底听谁的?
再说,虽然他同意了出兵,但不代表派大军去边境,那里可是由景王指挥呢,这派出去的人听谁的指挥呀,这个太子没有头脑,就知道胡来。怎么同自己都没有商量,这么大的事情,他真当自己已经死了吗?
皇上越想越心寒,现在出兵之事,已不是主要的了,主要的是这么重要的国事,他竟然没来报请!
这个太子,自己还没死呢!
过了好大一会儿,一身黄袍的太子满面春风的太子走进了寝宫,他听闻皇上宣召,也不疑有它,他只当皇上偶尔的清醒思念儿子或者担心国事而已。
他哪里知道自己出兵的事情被皇上给知道了。
炎夜清进了寝宫,看见皇上正倚在龙床上,精神看起来很好,只是眼神看着他有些冷,太子心里奇怪,忙跪下请安,皇上竟然半晌没说话,也没让他起来。
太子跪在地上,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这皇上的精神看起来怎么比前几日好这许多?今天的气氛怎么不大对劲?
“父皇今天气色好多了。”太子没话找话道。
赤炎皇冷哼一声:“一天半天还……死不了!”
“这是哪里的话,父皇龙体一天比一天好,自会无碍,父皇这样说,是在生儿臣的气吗?儿臣可是在哪里做得不对,请父皇训斥就是。”太子小心翼翼地道。
“你还知道!”赤炎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谁让你出兵北冥的?”
太子闻言一愣:“父皇这……出兵之事,是儿臣与群臣反复商议之后才定下的,就目前的情势,只得出兵。”
“出兵?你可是同你弟弟商议过吗?你可……了解……咳咳……边关的情况?”皇上又被气得咳了起来。
太子炎夜清见皇上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不由地开口道:“父皇,北冥皇亲临边境,两国交战已是在所难免,儿臣若不派重兵前去,到时候怕我赤炎兵士流血牺牲无数,敌人长驱之入,我们再派兵,怕已是晚了!”
皇上见炎夜清还挺有理,不禁敲着床道:“那你做好决定之前可是把朕放在眼里?”
炎夜清一窒,不由地道:“父皇那个时候病情严重,儿臣只能为父皇分忧,再说,这出兵之策,也是所有大臣都赞成的。儿臣觉得没有错。”
“你还……不知错……咳咳……你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想气煞费苦心朕?”皇上脸色刹白,嘴唇发青!
炎夜清见状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在乎地道:“父皇,依儿臣的意思,您就在寝宫好好养病就是, 这些国事交给儿臣,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就是不放心……这么大的事情……两国交战的事情……你也不征求一下景王的意见,就在……朝里胡乱指挥……”
“父皇,您心里只有景王,您是不是觉得只有景王才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呀?您还不知道景王一向主和不战的吗?敌人都欺负到我们家门口,让我们忍到什么时候,真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也不知道我赤炎不是好惹的,至于景王的事情,儿臣也想过了,问他,问与不问没什么区别,到时候,该开战还是得开战……还是那句话,您就在这里养您的病,好好享您的清福,不好吗?”
皇上看着炎夜清阴阳怪气的嘴脸,突然明白了他的这个儿子,这会儿不是让自己养病,心里怕是盼自己快点死呢。
一想到此,皇上的气就喘不过来了,他指着太子哆哆嗦嗦地道:“你个逆子……”
太子炎夜清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是不屑,他笑了笑:“父皇,话不能说得这么让儿臣伤心呀,儿臣可是孝顺得很呢,这逆子一词可是受不起呢。”
皇上被气得一下子痰堵住喉咙说不出话来,咳嗽一声接一声……
正在这时,皇后来了。
她一身华服,一进屋看见皇上咳得上不来气,而太子正站在地上,一点也不慌张,一脸的不在意,她就明白了,这是父子两个吵起来了。
她忙上前,抚着皇上的后背嘴里道:“皇上,是不是太子又惹您生气了?您说,本宫替您出气。”
皇上终于缓上来一口气,看着皇后道:“太子他竟然私自出兵……”
皇后一听,原来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忙一笑道:“皇上,这确实是太子做得不对,他应该向您请示的。”
皇上听皇后这样说,倒是松了一口气,那太子在地上道:“母后,您说儿臣出兵边境有什么错?”
皇后瞪了一眼他:“你没大没小,你还不知道你只是太子不是皇上吗?做这样的决定怎么的也得通过皇上呀,也不怪你父皇生气,这种情况若是本宫也生气,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父皇了?就算你父皇因为病重没有听见你汇报,那你现在也该解释清楚,何必这么固执呢。”
她给太子递了个眼色。
太子提高声音道:“母后,父皇就是看不上儿臣,儿臣做什么父皇都觉得不对,现在父皇是怪儿臣派兵北冥,是怪儿臣打击敌人,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