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的事,惊动了地方政府,各地媒体也蜂涌而至,闹了两天,因为当时每个人都吓傻了,不是没能用手机或其他摄影器材拍下清晰的画面,就是拍得模糊不清,所以报道不出什么具体的内容。现在的人就是这样,没事用手机拍着乐,有事的时候,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当天晚上,祖用手机翻看着刚从收到的那些琥珀象牙放大后的照片,看得很入神,时而皱眉时而惊呼,照他说,这些文字跟他家那种独有的文字很相似,也只有他能看懂,或许已经解开一些命理上的难题。他在北京找人用专业的手段,把那些琥珀象牙拍下来,现在刚从传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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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服务员好几次向我们打听消息,他叫八哥,真是人副其名,多嘴,爱打听,今年三十八岁,是东北某个地方的人,经常到这里玩,最近更在这里找了个工作。因为在这里玩得多,熟了,平时跟旅客倒是谈得来,也算是一份不错的工作。成熟的国家有很多这种为兴趣而不为金钱服务的人,看来我们国家也在走向成熟了。
“你们到这里好些天了,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留下的,都是一眼就能看到,你们在这里找什么?”他问我们。
我看着他的样子,黑黑的,高高瘦瘦,笑咪咪的,样子倒也和善。
“你对这里很熟悉吗?”苗至柔问。
“我家从我爷爷开始就在这一带讨生活,你说我能不熟悉吗?”他说。
“你那听说过这个湖下面有什么吗?”苗至善问。
“哈,每年问这个的人多的是!都是为应昌宝藏而来的。”他乐呵呵道,“现在住在这里的,得有三成以上的人打这个心思。”
我们几个心里一惊。
网上的资料任何人都可以查到,难免有不少人动这个心思的,因为资料显示,这里的确有埋着宝藏的可能。
八哥神秘地说:“但是,你们听我说,他们里面,没一个能找到任何线索,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祖用眼神给我们三个打个眼色,装作轻松的打了个哈欠,道:
“这不奇怪,能找到线索才怪呢,这么多年,要是真有宝藏这回事,早让人找到了,现在的人,也就是出于好奇心而已,没有谁真的会找的,这宝藏也不一定存在,只是个幻想。”
八哥来神了,“那可不一定,前段时间,有一批人,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很有耐心的找呢,还带着不少行头,看样子是有备而来的!”
我们心中一动,这批人,难道就是侯爷那些人?只是想不到他们会这么快,难怪我们在这里几天,也没有这批人的消息。
祖道:“他们可能喜欢这里,多住些时间,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八哥急道:“当然不是了。他们就住在这里,每天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知道。”
苗至善心急,想要说什么,苗至柔用脚轻轻的踢了她一下。
八哥的眼神伶伶俐俐的看到了她们俩的举动。
说真的,她们俩要不是装扮得冷酷无常,倒真的跟国色天香有几分关联,男人,特别是八哥这种男人,多看几眼很正常,要是他不盯着她们看,眼神不往她们身上瞟,那反倒是奇怪了。
苗至善不傻,心里明白该做什么。
“帅哥,你说来说去,不就是说这些人有点特别吗,我看也就那样,每个旅游景点,都有大批这样的人。”
八哥回头把门关紧,压低声音:“我看到他们钻进地下,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什么!”我们四人齐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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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们去也可以,但你们要带上我!”八哥开出这样的条件。
我心说,你真以为这是去找宝藏吗?就你这皮包着骨的身板,象条竹篙一样,能受得了吗?
“上次我带他们去,他们到了那里就扔下我,这次你们无论如何不能这样。”他说。这样看来,他早就知道那里有个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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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达里诺尔湖北岸和西岸,有102座火山基座,是距今一百六十四万年至一万年前间歇喷发形成的火山锥,我们去的是北岸。
“这是我爷爷以前发现的,这里有一个往下面的洞口,下面很深,爷爷和爸爸以前进去过一回,里面有怪物,他们受伤了,从此就不准我接近那里。”他解释着。
我们面前是一个小山一般的火山锥,这个火山锥隐在一大群火山锥之中,如果没有人带路指认,只怕再来几次也认不出来。
“进去里面是我在这里的目的,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八哥恳求着,“我太想进里面看看了,只有你们这样有装备的才有这个能力。”原来他也不傻,是看准了我们车上卸下来的物资装备,才认定我们有能力进去。
“上次那队人也带了很多东西吧?他们有几个人?”祖问。
“十多个。一大堆一大堆的东西,比你们还多。”八哥道。
我看着他,高高瘦瘦的,黑黑的,但说不上强壮,甚至有点瘦弱感,眼睛也小小的,闪着精明的光。
我们商量一下,决定答应他。我们推断他应该进去过里面,对里面有些了解,如果中途确有危险,可以让他马上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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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这个火山锥望下去,在侧边凹陷进去的一个地方,有确有一个仅可容身的小洞口,因为整个火山锥呈漏斗型,两边布满了碎石屑,有些石屑已经结成一块,有些还是松动的,一不小心,就会全部滑下来,把人掩埋在下面。
苗至柔给我们科普了一下,这个其实是火山喷发过后的火山渣锥,一般是由铁镁和中性熔岩的爆发性喷发而造成的,在火山地区这样的堆积很多。虽然火山渣锥是由松散的碎屑组成的,但它们的外形却能保持很长久。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这些碎屑像海绵一样都是具有高渗水性的,这就使落在火山渣锥表面的雨水迅速渗入碎屑内部而不会形成具有冲刷作用的径流。同时,渗入到内部的水还会对碎屑进行一定的侵蚀,进而形成一些固结作用。
这个火山锥为什么会出现一个通往地下的洞?应该与这一带的地质结构有关,这里处在一条断裂带上,或许下面是岩层,岩石断裂后形成错位的缝隙,刚好被火山喷出物堵住了,经过一段时间,才露出来。
这个洞不大,仅能容一人,而且整个火山锥都长满了杂草,平时想发现也不容易。
祖用脚踏了踏斜面,挺坚实的。
“不用试了,那边有一个坡段很坚实,我每次都从那边下去的。”八哥道。
我们跟着他,一直滑到那个洞口前面。
八哥看来身体实在不怎么样,只这几十米的小斜坡,他也就打了个不太大的背包,就累得喘着气。
八哥在前面先走,我们依次跟着进去,我跟着八哥,苗家姐妹和祖走在后面。
“真担心外面一个不好就把出入口给封住了。”我说。
“没事,这么多年来那个口都是这样,没什么变动。”八哥头也不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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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所料,前面这一段是火山喷出物之间留下的空隙,只是十多米的小缝隙,几乎是垂直向下的,我们只能用手撑着两侧,慢慢滑下去。让人担心的是这些喷出物是不是真的坚固。撑着两侧也真不太容易用力,我就不习惯,最后到地面那下,撞在八哥背后,觉得它背包里收着一件硬硬的东西,把我前胸撞得很痛。滑下了这十多米,前面就是岩石了,是一个深深的可容几人并着走的岩洞。
对这些地下洞穴,早已习惯了,不再能引起我的惊异。想起在昆仑虚里面跑来跑去,累得象狗一样,这里,也算不上什么。
我们打开电筒,在这黑幽幽的石洞里到处看着。
“过了这一段,前面就会亮很多。”八哥说。
苗至柔道:“这个石洞不是天然形成的!”她用电筒照着岩壁,那里有被工具劈过的痕迹。
“这样说,我们刚经过的这一段,也可能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从这里往外挖出去的。”祖说。
八哥很奇怪:“你们真是太聪明了,难道里面真是个藏宝之地?”
地上还有些痕迹,显示前不久有人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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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比地面上要暖和很多,起码在零度左右。山洞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八哥说这一段很安全,什么都没有,但我再三提醒他们,据《山海经》和现在科学考察的资料,这一带以前是个大湖区,或者就是《北山经》的主要地段,湖面收缩后,《北山经》上的记载的所有神怪生物,都有可能集中在这里,都可能在这里出现,有部分经过千万年的环境变迁,食物链的不同,会异化成我们不能想象的物种。上面的华子鱼还有在湖面上出现的狗头鱼,就是很好的证明,。
山洞缓缓向下,大约走了有半天,不知道离地面有多深,但空气流畅,估计着已经进入湖区的下面了,山洞上面有水渗下来,下面都积了水,我们只能依着边上走,还要提防水滴在身上,这种天气,把身体弄湿了可真难受。估计是历年的大小地震,令这里产生很多缝隙,水就是沿着这些缝隙慢慢渗入的。
“前面有一条往下的黑色石级,很长很长,我到过那里,很可怕,那里有机关,会有很多石头掷下来,我过不去。”八哥语带恐惧。
“石级?!机关!?”
我们脚下的积水一直缓缓前流,说明前面有一个比这里低的出口,这个出口,就是八哥说的有机关的黑色石级。那些石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全部都是玄黑的,跟昆仑虚鬼域天界那里差不多,仿佛光线在上面全被吸收了,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
那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在我们眼中,或许是通往地狱的。通道很长,把电筒拧至最远最亮,也看不到尽头,我试着把一块石块扔下去,石块沿着石级一直滚下去,石块在滚下去有十多米的的时候,顶上突然有几块石块跌下来,掉到下面去,声音空洞悠长。
这就是八哥所说的机关?看来也不太吓人。
看到我们的眼神,八哥急忙道,“你走下去试试,上面会有无数的石块跌下来。”他这样说,我们没那么笨,当然不至于就走下去试。
这时候,头上的滴水几乎没有了,就是说,下面这个建筑物的主体还保持完好,没有被破坏。
苗至善打着户外用的液态气火把,把周围照得亮亮的,让我们能把环境看个清楚明白。
我觉得是身处一个古代陵墓的入口处,结构很象,但气氛不太象。
我们面前是一条深长宽阔的通道,全用黑色的石块砌成的,石块很规整,说明在建筑的时侯很讲究。看不到通道究竟有多长,宽则有十米左右,顶部也很高,也足有十米,整体呈正方形,向下45度延伸。山洞的积水往下面流下去,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声音清脆而绵长,也不知是不是直接流入地府。
如果是陵墓之类的建筑,应该有些石刻或是石像类的标志,但这里没有,这里就只是一条人工挖出来的往下的无尽通道,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
苗至柔问八哥:“你到过这里多少次?”
八哥嚅嚅道:“一、两次。”
苗至柔又问:“你爷爷爸爸没有说过怎样通过这里吗?他们不是受阻于这里的,这里有没有怪物。”
八哥呆了呆,“这个不知道,他们没有说。”火光照在他脸上,脸色苍白,这人身体真不好,估计走下去也是个麻烦,但答应了他,现在总不能叫他回去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怕。”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暖水,喝了好几口,才稳住神。
苗至柔好象很不耐烦这种人,正如刚认识时也不喜欢我一样,说了句:“我下去试试!”
这里就只有她和祖的身手最好,如果说闪避躲移,她应该比祖还要灵活。
苗至柔解下身上的东西,脱掉多余的衣服,露出健美的身材,手上不忘拿了根古怪的绳索,慢慢的一步步向下走去,上面有个大火把,在她的视野范围里,看得还是清楚的。
她慢慢的走下去,一级两级,我在心里紧张数着,要知道,离顶部只有十米的距离,要是有大石块跌下来,是很难避得开的。想象一下,你在地面上走,楼上扔下几个花盆,情况差不多是这样。
她走了约有十来级,头上忽然生出一阵风,跟着“哗哗”的石块掉了下来,看样子足有十来块,比拳头还要大。
我们有一件事没有想到,就是在这个石级里,如果头上遇到东西跌下来,危急中我们不可能平移或是掉头回来的,只能往下跑去,那么,那些东西会追着你滚下去。苗至柔就是这样,虽然早有准备,但她也只能往下面躲避,只见她飞快地往下冲去,头上跟着一阵乱石又急又密地跌下来,撞落在通道的石级上,再轰隆隆地往下滚动,追在她身后,她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火光之中。
没听到她叫,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砸着。
乱石向下滚动的声音隔了很长时间才消失,苗至善急得大叫:“姐……”随着她的叫声,上面又跌下一阵乱石。
“难道这是智能声控的吗?”我觉得很疑惑,以前也有这样敏感的机关启动设置?任何机关设置都需要一个引发条件,这个条件多数是触动某些东西,但苗至善只是叫了两声,至于引发这个机关吗?
乱石滚下去后一会儿,声息全无。我们也不敢说话,紧张的望着下面,过了一会,却见苗至柔象飞似的冲了上来,后面的石块跟着跌下,但都砸不到她。
她终于冲出通道,回到我们身边,好一会才喘过气来。
“我一直往下冲,石块一直在脑后砸,很快前面就看不到亮光,我知道再冲下去,不是失足跌死就是被石块砸死,于是我急忙中用软索刺进旁边的石壁,整个人悬在边一,石块在我身下一直往下砸,最后停止了。”
我这才仔细看她手上的软索,不知道用什么制成,有一个钩类的刺头,上面还有些装置,显然不是一般的绳索。
她舒了口气,接着说:“我慢慢从石壁滑下来,贴着边,踮着脚往上面走回来,居然再没有石块跌下来,一直走到你们看到我,然后上面又有石块跌下来。”
“最诡异的,是我耳边不时有些声音,象鬼叫一样。”
她最后这一句,说得我们背上发凉。八哥这时倒没太多的惊慌,估计他之前也在这里尝过这滋味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得以脱身,这人说的话,一定是有些保留的。
“我在下面好象见到一些遗留的物品,应该是上一批人惊慌中跌落的。”
苗至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