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蓝氏兄妹自族长毡房中走出,明月当空,寒风阵阵。
“雾银,你和笑笑刚才真恢复了芯月格格的记忆?”蓝雾祁对妹妹的心术仍有疑惑。
“是。”蓝雾银冷淡地回答。
“唉……芯月格格虽然害了我们族人,但毕竟是个弱女子。我仍不相信,七年的时间,族长会对芯月格格没一点感情?他的性子怎会变得如此残忍暴躁?”蓝雾祁与柳漠西一同长大,情同亲兄弟,直到去京城才分开,这些年也暗中有来往,两人彼此是比较了解的。
“哥哥别忘记了,芯月格格是漠西族的仇人。”看出了哥哥对芯月若有若无的关注,蓝雾银冷静地提醒他,清冷地声音夜色中越发清晰:“还有,族长打一出生,就被她娘封了……”后面一半未完,她秋水般平静的眼中缓缓荡过细微的波痕。
“封了什么?”蓝雾祁沉思的眼对上她。
蓝雾银飞快地恢复漠然,嘴角似笑非笑:“总之,等我满二十岁,族长娶了我,他才会明白真正的男女****。在此之前,他永远不可能对任何女子动情。”
说完,她美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怪异,白衣飞舞,乘风离去。
本想告诉哥哥那个关于********的秘密,但冷静一想,暂不能说。与身俱来的冷傲让她更不愿说出口——其实,只要柳漠西被他娘封住了掌心的天脉线,未解之前若动情念,就会胸口憋闷,抑郁萦绕,暴躁之气难以排解,重则筋脉俱裂,危及性命。他对芯月感情越是强烈,就越是难以控制自己……而这些,连柳漠西自己都不知道。
蓝雾祁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托着腮在夜色里站了好久,陷入迷茫的思索中。
柳漠西的娘正是族里上一任圣女,她对族长到底做过什么?为何雾银表现如此怪异,似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连他这个哥哥也必须隐瞒?
*
简陋的屋子,四周墙上尽是班驳的粉石,这是一座陈旧的下人房,女仆们都住在这边的堡垒之中。此刻,这间四面透风的土屋里,墙角有一张矮小的床塌,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阿玛……额娘……大哥……”
“柳无恒……无恒……”
正值冷夜,火光在粉墙上跳跃,芯月喃喃低语,幽幽转醒,睁开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处。额心隐隐作痛,起身才发现背上也疼痛不已。仿佛沉睡了百年,身子连同四肢都有些麻木,她支撑着坐在塌沿,打量四周,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这里是……瑞亲王府……老天,她怎能忘记?这是自己住了近两个月的奴仆房……
突然,幕幕影响闪过脑海,如闪电,如霹雳,炸得人一片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