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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寒气逼人，黎海风的眼神像带着寒气的利剑，黎海风的语言像带着寒气的锋刀，冰冷彻骨。渐渐地，颜丹青感觉自己的头脑和肢体都在这种寒气中结了冰。思维越来越迟钝，行动越来越迟缓。这样的日子每过一天她都会在日历上做个记号，数了数，刚刚十几天，感觉却像过了十年。
下午王总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到他办公室去一下。王总亲自给她沏了一杯茶，原来都是颜丹青给他沏的，现在不一样了，颜丹青是他的客人了。
他点了一根烟，坐在对颜丹青对面，半响没有说话，直到一支烟抽完。
空气中有种沉闷的味道。
终于他灭了烟蒂：“丹青，我老了，该退休了。”
杯子一歪，开水流到颜丹青的手上，但她没感觉到疼痛。
“不会的，王总，您才五十多岁，还没到退休年龄。”
“丫头，这段时间我总爱回忆过去，我还记得你刚到公司时的样子，头发短短的，稚气单纯，总爱穿运动服。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年过去了，当年活泼开朗的小丫头也快步入中年了。唉，我也成小老头了！不服老不行哦！”
颜丹青的鼻子有些发酸。看着王总花白的头发，凝视着王总不再挺拔的身躯，颜丹青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王总真的老了。一种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声音不由自主有些颤抖：“王总！”
“哈哈，不说这些了。丹青，过两天文件就下来了，黎总将任我们分公司的总经理。”
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滴落在颜丹青的脸上，尽管早有预感，可她还是接受不了。
王总递给她一张纸巾：“还像个孩子，别难过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回北京后，会把我的新电话和地址都告诉你，咱们父女要常联系。”
颜丹青使劲点头，泪水布满了整个脸，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黎总调来之前，总公司就给我交了底。我之所以没有马上走，是为了让他有个熟悉的过程。”王总又说。
颜丹青抬起头问：“这也是您让我做他助理的原因？”
“是啊，只有你才能做好总经理助理，我走后你要多操点心，配合他把这个家管好。”王总扶了扶眼睛真诚地说：“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地走。”
颜丹青在王总的脸上第一次看到了到寂寥和孤独，她的心里一阵揪心般疼痛。
从王总办公室出来，迎面遇到黎海风。苍白的面孔、痛苦的表情把黎海风吓了一跳。
整整一下午，颜丹青没有回办公室。黎海风有些担忧，不管怎样，她是自己的下属，自己应该对她的安全负责。
黎海风找到叶眉：“你看见颜丹青了吗？”
“在会议室吧。”
“开会？”
“不是，她有些不舒服。”
“她怎么了？”
“可能因为王总要离开的缘故吧，张总好像在里面劝她。”
会议室里，颜丹青从皮夹里拿出父亲的照片递给张总：“这是我父亲。”
张总接过来一看：“他们真的很像。”
颜丹青哽咽道：“我十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二十岁那年，父亲英勇牺牲。表面上王总是我的领导，可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将他当成我的父亲。”
“我能理解，王总的离开，就好比你的父亲要再一次离开你。其实，就算王总长得不像你父亲，你也会难过的。毕竟你们在一起工作了十年，人都是有感情的。不过，丹青，王总的离开和你父亲的永别是不一样的，王总只是退休了，现在交通这么便利，你想见他还不容易吗？再说，现在网上不是能视频聊天吗？回头我跟王总说说，让他装个视频。这样你就能天天见到他了。”
张总的话一下子把颜丹青逗乐了：“谢谢你，我的心情好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