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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对她的搔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公司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仗着自己有钱有地位,是她们公司的大客户,只要见到她,就不会放过搔扰她的机会。起初还比较隐讳,只是打电话约她出去吃饭或者发一些黄色短信,见她不予理会,就开始面对面进行搔扰。她对他既厌恶又痛恨,却不好得罪他。也许她的软弱和忍让助长了他的气焰,使得他越发变本加厉,越发大胆。这不,居然到了动手动脚的地步。
如果有来生,下辈子一定做个男人。颜丹青心想,如果我是男人,绝对不会对女人进行******。
没有哪个男人知道,女人的成长过程是何其艰难;没有哪个男人知道,女人的一生会受到多少次******;没有哪个男人知道,女人对这种变态的搔扰是多么深恶痛绝。
悲伤的情绪在膨胀,颜丹青强忍着泪水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高高低低的建筑楼群,她一遍又一便对自己说:不要想了,什么也别想了。
叶眉敲门走了进来:“丹青姐,你没事吧?这个人真讨厌,脸皮真厚。”
眼泪终于还是冲出了眼睑。
叶眉赶紧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颜丹青:“丹青姐,别难过了,为这种无耻之徒伤心不值得。”
“我是恨自己没用。”
“这怎么能怨你?你也是为公司着想,我看你不如把这事告诉王总吧,他会给你拿个主意的,全公司就他不知道了。”
“我不想给他添麻烦,你也别告诉他,我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
叶眉点点头:“丹青姐,黎总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好的,我一会就去。”
“那我先出去了。”
颜丹青从抽屉里拿出化妆包走进卫生间,拿出粉底细细盖住眼圈周围的泪痕,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哭过。
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前,颜丹青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她推门走了进去:“黎总,您找我?”
黎海风抬起头问:“你的交接手续什么时候能办完?”
颜丹青回答:“今天就能办完。”
“明天可以正式过来上班了?”
“是的。”
“那你下午找人把外间收拾一下,下班前就搬过来,明天正式上班。”
颜丹青吃惊地问:“搬过来?外间是你的会客厅啊。”
“公司不是有专门的会客厅吗?既然是我的助理,就应该搬过来。再说,你已经不是综合部经理了,没必要还在那里办公。”
“我搬过来没有问题。不过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我并没有被撤职,王总也只是暂时接管那边的工作。”
不等他再说什么,颜丹青走出了办公室,她想起了曹植的一首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起来,大家都是给外企打工的,有必要这样步步相逼吗?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多得烦心事!
下班回到家里,李建国已经做好了饭菜。
“丹青,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不舒服?”李建国盛了一碗饭递给颜丹青。
颜丹青轻轻叹了口气:“从明天开始,我不再是王总的助理了,公司安排我做新来的黎副总的助理。”
“王总不是一直对你挺赏识吗?为什么要你去做副总的助理?”
“说是为了让黎副总早些熟悉公司情况。”
李建国安慰道:“只要职务待遇没变,给谁做助理都一样,反正你也不在意这些。记住一条就行了,不管给谁做助理,都不要太较真,领导说得话都是对的。别多想了,吃饭吧。”
这样的话颜丹青不知听了多少遍,她笑了笑,不再做声。实际上,她从心底不认同丈夫的观点。助理怎么了?助理也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和原则。总不能不管对与错一味地服从。领导也是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助理的职责之一就是在关键时刻提醒领导,有效地帮助领导预防和避免错误的发生。
当然这些话颜丹青一般只会放在心里,她不想与丈夫争辩。从农村出来的丈夫,格外珍视自己的前途,每一步路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活上,他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家里的事总是由他说了算。在工作上,他却总是以领导的意见为自己的意见,即使错了,也和自己关系不大。像他这种中庸的工作态度和处世原则,颜丹青并不赞同,但又改变不了。说多了,只会影响夫妻间的感情。 她不想让丈夫为她的固执而担心。丈夫一直把她当成孩子,总喜欢向她灌输一些自己的工作经验。实际上,她那柔弱的外表只是一件与生俱来的伪装外衣,被这件外衣笼罩的内心有着不为人知的聪慧与刚强。但凡遇到大的事情、大的麻烦,她总是很平静、很冷静。她不会多说话,不会找人倾诉,不会与人分担,哪怕是她的老公。她相信自己有独自承担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天无绝人之路,上帝是仁慈的,总会给人绝处逢生的机会。何况从出生到现在,她所遇到的困难都是自己能克服的,都没达到需要上帝来拯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