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有个叫苏秦的人,他的媳妇一直不讨他母亲喜欢。媳妇给婆婆敬酒,婆婆嫌酒是酸的,说隔壁姑娘家里酒才甜。媳妇连忙跑去找邻家姑娘要了碗酒,没想到婆婆还说酒是酸的。媳妇解释说酒是刚从隔壁要来的,婆婆却说你不知道酒过了你的手就变酸了吗?”
李建国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给我讲典故呢。”
李建国给妻子倒了一杯牛奶安慰道:“没关系,丹青,穆岚的脾气我知道,只要尽到我们的心意就行了。再说我买的她也未必喜欢。”
“你买什么她都会喜欢。”颜丹青咬了一口汉堡,低着头轻声地说道。
“吃醋了?她可是我妹妹,在我心里永远是妹妹。”
“可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事。”
李建国拍了拍颜丹青的手:“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我怎么想你应该明白,你应该信任我。”
颜丹青没有再说什么。想起穆岚,心里总会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吃罢早餐,李建国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夫妻俩拿着各自的包出了门。
对面邻居家的门也开了,一个头发松散,穿着黄色居家服,提着一袋垃圾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他们,女人主动招呼道:“上班去呢?”
颜丹青点点头:“是啊,宋姐,你倒垃圾呢?”
“嗯,顺便买点早餐回来。”女人扬了扬手里的垃圾袋,咧嘴一笑:“家里就三个人,不知道每天怎么会有这么多垃圾?”
颜丹青附和着笑了笑,没有做声,三个人一块进了电梯。
女人将垃圾袋放在自己的脚边,旁若无人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橡皮筋,用嘴巴咬住,然后对着电梯里的不锈钢壁,用手梳理起头发来。
电梯在下面的楼层又停顿了几次,先后上来了四、五个人。女人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依然我行我素地对着不锈钢壁左顾右看,将头发拢在一起,扎了个马尾。
李建国和颜丹青是一个月前搬到这里的。这套房子买了有一年多了,一直没有装修。直到去年年底李建国才抽出时间将房子装修好。李建国老家有条“六腊不搬家”的习俗,意思是阴历六月和腊月不能搬家,这两个月要是搬了家会运气不好。李建国虽然在城市呆了十几年了,却还记得农村的风俗习惯。他们因此一直等到过完年才搬过来。搬家的那天晚上,李建国特意带着颜丹青拜访了几家邻居。他说,远亲不如近邻,万一有什么急事,首先得靠邻居帮忙,所以一定要和邻居搞好关系。他们第一个拜访的邻居便是对面这户人家。这家人给颜丹青留下的印象很深。那天,他们刚一敲门,门就开了,原来男主人正准备出去。男主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风度翩翩,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皮鞋擦的油光锃亮。听说是新搬来的邻居,男主人热情地请他们进了屋。女主人听到动静后从厨房走了出来。那天,她也是穿着这套黄色的居家服,头发也是很随便地拢在后面。她的脸远看还好,近看嘴角和眼角爬满了细细的皱纹,看起来和男主人差不多年纪。刚开始颜丹青还以为她是这家的保姆,后来听到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小男孩叫她妈妈,才知道她是这家的女主人。相对于男主人,女主人显得寒酸多了,甚至有些邋遢。两个男人互相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颜丹青因此得知,男主人叫胡文忠,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女主人叫宋兰,没有工作,在家带孩子。
宋兰早上的生物钟似乎和颜丹青他们一样,他们上班时间,正好是她出门倒垃圾买早点的时间。因此他们碰面的机会很多。每次见面,宋兰几乎都是这副模样,以致于颜丹青有些怀疑她身上的这套居家服是不是很久没有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