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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巴尔格·火石

龙族在血月屠龙之后濒临绝种,为了生存下来,幸存的龙族与人类签订了协议。前后各项协议统称为《南华条约》,其中有几条在龙族看来是极为屈辱的。大体为:龙族只能在南华大陆生存,离开南华大陆需要提交外交申请;龙族不允许长时间的保持龙形,“建议”幻化成人类,但是必须能和普通人类区别出来;龙族要接受人类的文化,说人类的语言。

其中幻化形态,需要大量的魔法支持,所以除了极个别龙可以较为自由的幻化外,大部分的龙都是一辈子保持人类的形态的。

——《世界历史龙族卷》

第十四节巴尔格·火石

普罗城内,银光旅馆。

督云自从进城住进旅店,就再也没有走出去过。相反他们视若复兴关键的肖·维恩倒是满处乱跑。虽然有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在一帮守卫,但是肖总是能轻松的摆脱他们。

按照肖的话是:龙族的身形较之普通人过于高大,进城之后必然会被某些人注意到,而自己尽量与助手保持距离是为了能更好的从暗处观察那些潜在的威胁。

督云偷偷的从楼上观瞧街上的热闹之景。人们脸上洋溢着欢笑,市井街里活力十足,人人都在着手准备即将到来的盛典——南华剑圣的挑战,据说剑圣已经登上了塔的最高层,在上面备下了挑战,成功者将会得到剑圣的礼物。

十天以后,将会有几万人登塔,三个月内到达塔顶的,才有资格面对剑圣。

按照肖的意思,能否得到剑圣的礼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在登塔的过程中寻要到有用的人才,能否收集到必要的情报,这一切是复兴的基础。

突然督云退后了几步,远离窗口,装作看一盆植物。这时肖也刚好进来,只听他兴奋地说:“我想我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名字。”

伟岸的王者饶有兴趣的回了一下头。

“一刀,游吟诗人建立情报网的最主要诱因。人们都叫他一刀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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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类把剑架在脖子上,督浚并不觉得很羞耻。相反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痛快,身为皇族,在南华大陆没有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就连大哥督云都对这个弟弟捉摸不透。其他的种族见到自己更是瑟瑟发抖,就算是人类,见到自己也会避而远之。

督浚从来没有被打败过,而今天却在这里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后来他才明白一刀手上的那把精灵剑非同小可。剑魂的存在也让他始料不及,所以没有精神防护也算是失策了。

而面对精灵,也是因为自己的预估不足,如果不解除龙形,就算一个军队的精灵他都不在乎。

“哼,真是可笑。”督浚看着一刀,冷笑一声。

“你无缘无故的发起脾气来,也怪不得我。”一刀惊魂初定,却不敢松开手中剑。万万没想到龙族那么霸道,若不是自己运气好,早就成了肉饼。

“你让你的精灵朋友出来吧,事到如今就没必要躲藏了吧。”

“喂!露希嘉,你可以出来了!”

然而丛林那边并没有回应。一刀挠了挠头,无奈的说:“我这个朋友的性格有点···怎么说呢,可能是看到你的裸体后晕倒了吧。”

督浚也没期待弓箭手能现身,故继续问道:“你叫什么?”

“雷昂,来自普基米尔的一位骑士。你叫什么?”

“哼,你可听过洛安督家?”

一刀愣了一下,洛安的督家,那不就是龙族的皇族吗?真想不到今天居然碰上了这么稀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如果你无缘无故的去对一个人评头论足,你会高兴吗?”督浚反问道。

“也许不会,但也不至于杀人啊。”

“我要是真想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吗?”督浚不但不恼,反倒是和一刀开起玩笑了。

“你这话说的,明明做了我的手下败将,还如此嘴硬。”一刀倒也觉得好笑,不过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自己总不能把这个家伙杀了吧,放了又怕遭到报复。

正当一刀犹豫不决时,露希嘉红着脸低着头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不过她还一直张着弓,不肯放松下来。

“原来你没事啊,我还以为你晕倒了呢。”一刀扭头看着露希嘉,不过看不到她那绯红的脸颊,“刚才真是太险了,如果不是你,我们就···”

露希嘉哪里听得进一刀说的什么,方才自己在树林中,为了救小伊才向督浚射箭的,可是裸体的大男人,露希嘉哪里见过?她的心魂早已不专注,而又因为瞄准射击,所以看得格外清楚,督浚身上有什么没什么,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先是在风麓森林,在几个人类面前出丑,之后自己的小伊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人类拔了出来,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要跟这个陌生人离开风麓森林,露希嘉心里一直不高兴。而现在,她的理智已经无法战胜混乱了,她现在没有思想,一切都有本能驱使着。

少女的心已经彻底的破碎了,她现在羞愧的想要杀死督浚还有一刀,然后再自杀。所以当她举弓瞄准一刀时,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露希嘉!”一刀急了,想要跑向露希嘉。然而就在这一功夫,自己手上的剑稍微松开了督浚的脖颈。

“嘭!”的一声巨响,冲击波一般的烟雾袭来。一刀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嗖”的一声箭响,然后是“当”的一声箭被弹开的声音。接着自己“哇”的一声,被一只黑色的龙爪踩在地上。

督浚一直在等,剑抵在脖子上,督浚没有十成的把握变身不会受伤,但哪怕只有一公分的距离,自己都有把握,所以当一刀稍一走神的时候,督浚毫不犹豫的恢复了龙形。巨大的黑龙再次伫立在大地上。

督浚一爪踩着一刀,另一爪把愣住了的露希嘉也按倒在地。看着地上的两人,督浚却没有一丝想要复仇的念头。在他的眼里,这两个家伙的行为是那么的不符合常理,而这种不符合常理却又莫名其妙的投自己的胃口。

而且,连续两次变身的消耗极大,一会罗曼帝国的人就回来,自己可不想再找麻烦。

“现在,人类。你还觉得你能打败我吗?”巨龙低下头,用沉闷的声音吹吸着大地,震得一刀双耳生疼。

“有本事变成人形跟我单挑啊!”一刀大声斥道,然而他也知道,只要这条黑龙稍一用力,自己就会成为肉酱。

“还嘴硬。”巨龙笑了一声,那声音却让人胆寒,“那你就看看你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了。”说着便加强了爪下的力度。

露希嘉那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一刀也感到胸腔里一股巨大的压力,仿佛有某种力量磅礴而出一般,督浚也是一愣,因为他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能量。

“切,努尔赛特拉吗?”黑龙轻蔑地看着一刀,“原来你是那老东西手下的一条狗。真扫兴。”

说着督浚放开了一刀和露希嘉,退后一步趴了下来。一刀不明所以,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疼痛。

“露希嘉,没事吧?”一刀看了一眼旁边的精灵,似乎没什么大碍,接着又看了看手上的剑,也没什么损伤,便向巨龙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愚蠢,”督浚瞪了一刀一眼,便把眼睛闭上了,“算你们命大,赶紧滚吧。”

“你刚才说的努尔赛特拉,是那位血灵吗?”一刀不死心,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还不滚吗?难道真的想让我杀死你们不成!”督浚有些不耐烦了,本以为找到了不错的玩物,没想到居然被努尔赛特拉捷足先登了。

“我们走,”一刀踉跄的走到露希嘉的身旁,抓住她的手腕说,“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露希嘉。”

露希嘉本能的向后退了一下,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现在的她已经是空白状态了,至于为什么走,跟谁再走,她都不在乎了。

一刀拉着露希嘉小心翼翼的绕过黑龙的身后,看着黑龙确实没有起来的意思时,才慢慢地向树林外走去。一刀一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一手拉着露希嘉,不由得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自己前几日确实在比利亚镇见过血灵,不过为什么当时的记忆如此的模糊?说到底最后努尔赛特拉是怎么收拾的啸云呢?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就仿佛是丢失了那几日的时光一样,一刀满腹狐疑,那种若离若失的感觉就像踩在云端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跌落下去。

“一刀···他在南华大陆过得还好吗?”被篡改了记忆的一刀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挚友”,那个被努尔赛特拉带走的“雷昂”,到底怎么样了。

就这样边走边琢磨着,不一会二人便离开了风麓森林。转而来到了一片农田,而向远方看去,通天塔的身影隐约可现,在天地之间构成了一个奇特的桥梁,而桥梁的顶端完全看不清,但是可以肯定它即将碰触到穹顶,罗曼帝国百年来的野心,人类长久以来的野心也即将完成——站在当年创世神的位置上,获取更多的能量。

“天气真好,”一阵微风吹过,一刀伸了一个懒腰,“活着真是太好了,你说呢?”

露希嘉看了看一刀,并没有回答。还在森林里的时候她甩开了一刀拉着自己的手,但是两个人的位置已经不是一前一后了,相反距离更加近了。

“你看,通天塔。”一刀指着远方的被天空浸蓝的塔,“再走个三天应该就能到了,剑圣就在那里,他一定在等我,因为就是我的宿命。”

露希嘉轻拢头发,顺着一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座塔比之前高了不少,而那塔下面有着自己悲惨的回忆。自己族人的哭喊,父母的惨死,以及自己被囚禁的回忆蜂拥而来。露希嘉低下头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不过她不想在面前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来。

“其实我有一个哥哥,他叫雷萨克。”莫名其妙的说到了这个名字,一刀犹豫了一下,接着皱着眉,恨恨地说:“他虽然是我的哥哥,但是他却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是我父亲领养来的,名义是我的大哥,其实他什么也不是···”

露希嘉看了看一刀,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个。

“明明什么都不是,”一刀突然转向露希嘉,咬着牙流着泪,“他却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母亲和妹妹。没有人来制裁他,没有法律能约束他,我在他的面前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苟且偷生。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在那之前我必须变强···”

“所以,你才要去找剑圣吗?”

“我不知道,原本我不是那么想的,明明已经把仇恨忘记了,明明已经说过不再提这件事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一刀十分头疼,就好像这不是自己的记忆一般,陌生而又熟悉。

“那么你恨他吗?你憎恨你的命运吗?”露希嘉看着面孔扭曲的一刀,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同时她也是再问自己,我憎恨自己的命运吗?

“不!”一刀的眼睛突然透彻了起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如果我不前进,如果我不去征服前方,憎恨只会让我懦弱,悲伤只会让我晦暗,我要用这双脚去寻找,寻找未知的答案,我要用这双手去摸索,摸索沉睡的真理,我要用这双眼睛去见证!见证我站在巅峰的那一刻!”不过说完这话,一刀心里也是发虚,这真的是我的想法吗?

露希嘉看着一刀,眼睛里逐渐的放出了光芒,如果自己面前的人类都能克服自己的伤痛,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呢?我也要到塔上去,这种信念在露希嘉的心里落地生根。

“雷昂,我第一次···”露希嘉十分感动,似乎也要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短促有力的声音。

“好!说得好!”

一刀连忙拭去脸上的泪水,转头一看,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大红胡子矮人边提裤腰边走过来。

这个矮人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矮人长相基本一样,唯独他那一脸的大红胡子最为特殊,如果想要从一堆矮人中找到他,也许只要问问红胡子的在那里就可以了。除此之外这个矮人穿了一身很老气却很考究的衣服,身上也没有带着兵器,估计是个落魄的矮人商人。

“你好!”一刀毕竟是吃过见过的,他知道矮人的脾气,所以抢先一步上去问好。这个和平的年代,也有很多矮人商人,向人类售卖者一些珍奇的珠宝,反倒是矮人战士略微少见了。

“嗯嗯!年轻人还真是客气!”矮人快走几步,用他那短粗而有力的手握住一刀伸过来的右手,摇晃了两下,“年轻人身子骨不错。”

一刀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刚才那两下差点没把自己晃荡散。露希嘉也向矮人问了好,红胡子矮人也礼貌的敬以回礼。

“方才我在林中赶路,突然看到一头黑龙落了下来,我便急忙的赶了过去。”红胡子矮人站定打量了一番一刀和露希嘉,“我虽然上了年纪,但也听得出方才黑龙那有一场激斗,我还以为要出什么大事,不料赶过去时,那黑龙说已经让你们两位走了。这个年代还敢跟龙斗的人可真少见啊。所以我就急忙跟过来见见是何等的英雄。这么一看,想必是你们俩了。”

一刀尴尬的一笑:“我们算是死里逃生,那说的上是什么英雄。对了,请容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雷昂,来自普吉米尔。这位是露希嘉,来自风麓森林。”

红胡子矮人摸了摸自己的大红胡子,点了点头:“既然你介绍了自己,我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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