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喀喇沁汗求见。”小军士进帐回报,却发现察珲多尔济仍旧揉着沁雪倒在床榻之上酣睡未醒。听到禀报,他揉着惺松的睡眼伸了伸懒腰,“怎么这么早就进来打扰我和娘娘休息?!”
“汗,汗王,不,不早了。”军士其实侍候惯了察珲多尔济,对他的饮食起居都十分了解,却完全没有料到他竟日上三竿还未起早,尴尬而惊恐万状地磕巴着,“日头,日头已然大亮了。”
“是吗?”察珲多尔济懒懒的极不情愿地由榻上起来,一眼瞟见仍旧沉睡的沁雪,绵软的狐毛毡子覆在她如雪的冰肌上,勾摄着他的每一分神经,让他不自觉得探手再次抚上她裸露的肩头,“你去告诉哲卜尊丹王,让他去处置吧!就说……,就说本汗身体不适,不想见任何人!”
此刻,沁雪已被他们的说话声搅扰得在迷蒙中半睁起困倦的双眼,舒缓地翻了个身子,竟将覆着的狐毡子褪落开去,使得颈肩下丰盈饱满的身躯完全裸露在了毛毡之外,招惹的原来就情潮荡漾的察珲多尔济顿时间欲火难平,顾不得尚未退出的军士在旁,俯身便朝玉体扑将过去。
小军士哪里再敢多言,见情形早就老老实实地躬着身子出了帐篷,急急忙忙地往哲卜尊丹的帐内回禀。却也不敢多说旁的什么,只把察珲多尔济的话原原本本搬给了哲卜尊丹。
“怎么?汗王病了?我却如何不知?走,咱们瞧瞧去!”
“王!”小军士红着脸拦住哲卜尊丹,“去,去不得。”
“为什么?!”哲卜尊丹最看不惯男人如此畏缩,狠狠地斥骂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呀?!说话总是支支吾吾、磕磕巴巴的做什么?!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军士瞅着一旁的喀喇沁汗,脸色比之前更加的尴尬,“王,汗王他,他正和王妃娘娘在一处,不让任何人打扰。”
不论多么愚笨之人也能听出军士话外之音,哲卜尊丹更是尴尬的面色通红,他总觉得这对于喀尔喀的会盟之主而言,实在是莫大的羞耻。而旁边沉闷了良久的喀喇沁汗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哲卜尊丹王,我看,是不是汗王新婚纳宠,有些不舍得佳人暖被呀?!可千万别玩出什么‘烽火戏诸侯’的把戏才好!”
“我去找他!”哲卜尊丹哪里受得如此夹枪带棒地奚落,怒气冲冲便要出去。喀喇沁汗见状连忙上前阻拦,他虽然心怀不满,但得罪察珲多尔济亦或是哲卜尊丹都绝非他的本意,他也绝对无此胆气冒犯这两个轻易不可得罪的人物,“哲卜尊丹王,别介。这恐怕还是不太方便吧?咱们都是男人,这事儿……。不如这样,事情我也已然向您说明过了,既然汗王不得空,那就请您出面给拿个主意吧?”
哲卜尊丹来回踱着步子迟疑了片刻,“不成!汗王才是会盟之主,如此大事不与他商议我们便擅做主张,只怕有欠妥当!这样,还是我亲自去请汗王过来!”说着话,三步并作两步,由不得旁人继续阻拦朝着不远的主帐匆匆而来。当他靠近主帐之时,瞧见香儿正蹲在帐外玩弄着地上初初露牙的嫩草,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靠近,为免纠缠于是有意避开她的视线,放轻了脚步声预备着直接闯入营帐。
“啊呀!哲卜尊丹王,您不,不能进去!”没想到,马靴搅动草儿发出的哗哗声响还是惊动了香儿,她跳起身来又一次抢在了哲卜尊丹跟前正好拦住他的脚步。
“走开!”哲卜尊丹狠狠地推开香儿,踉跄的她连连倒退了数步,而后卟嗵一声摔倒在草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哲卜尊丹闯进主帐之内。
“大哥!您怎么日上三竿还不出门?!喀喇沁汗有紧急军情要与咱们商议,已然在我的帐内等候您多时了!”哲卜尊丹一边掀着帐帘进去,一边迫不急待地说着,猛然抬眼间瞧见帐内原来正兴云布雨、缠绵纠葛之中。
察珲多尔济完全没有料到竟会有人胆敢闯入,兴致正浓间突然被哲卜尊丹粗莽地打断情趣,顿时尴尬气恼之情尽显于色,“你怎么进来的?!门外的奴才呢?!”
香儿早已喘着气跟进营帐,听到察珲多尔济气急败坏地吼叫,吓得颤抖着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汗王,”沁雪拉扯起毡被裹住****的身躯,连忙暖语为香儿开罪,“您别恼,香儿不过一介女流,王爷非要闯入又岂是她能够阻拦的?”她说着话眼角间轻瞟着正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的哲卜尊丹,“想必王爷如此唐突,也必定是有紧要之事,汗王也不要太过责备了。”
察珲多尔济听着沁雪温婉娇柔的声音,心头的怒火顿时消去大半,转身依旧拥起她用毡被半裹的身子,眼中满是温情体贴。虽然是与哲卜尊丹说话,而双眼却无法离开她片刻分毫,“哲卜尊丹,你出去吧,我方才就说过了,有什么事儿你自个儿拿主意便是了,不必再来问我。”
“汗王!这可是会盟的大事,您若不去会让众人寒心的,到时候若是人心离散让噶尔丹趁虚而入,咱们可就成了喀尔喀的千古罪人了!”
沁雪瞥着哲卜尊丹充满血丝的双眼如恶狼般盯着自己,显然是对她有十二分的不满,琢磨着他的话语也确实不无道理,于是轻柔地推搡开察珲多尔济的胳膊,“汗王,您还是去瞧瞧吧,不要担误了大事才好,臣妾可不想让人给扣上一顶什么千古罪人的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