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他不是很在行。虽然也能拉弓开箭,但是准确率普遍不高,五次能有一次正中靶心就不错了。因为自幼,晋王在这方面的能力很强悍,出于某种本能的讨厌,岚筝很少主动碰弓箭,每次看到弓弩都会联想起晋王,十分厌恶。
第一轮失利的岚筝,本来指望第二轮能打个翻身仗,现在看来希望渺茫。与他同期比试的男子有许多是猎户出身,射箭的本事是一顶一的好。
岚筝望洋兴叹,站在靶子前,他忽然想起来,静宸还活着的时候,雨楼为了替他出头,和静宸他们比试射箭,从而惹怒了阴险的太子,使得他对她下毒手。
之后事情不受控制的向坏的方向发展,她失去了孩子,甚至一度连做母亲的最后资格都丧失了。
结果那段时间,他还对她恶语相向。可她还是在狩猎场,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他不知体谅她,反倒很多次强占她,让她流泪。
想到这里,心中不是滋味,如果雨楼真的失去了记忆,就算她跟着自己回去,还能回到以前么。
唉……雨楼。走过风风雨雨,现在天下太平,却横生枝节,让他们再错过。
不行,他一定要带她回去,就算她把他忘记了,那么他就加倍的对她好,让她重新爱上他。
想到此处,岚筝便不再畏惧了,拿起弓弩,拉开弓弦瞄准靶心,心想一定要赢得。啪!正中靶心,他放下弓弩,自己亦开心,赶紧又搭上一支箭,开弓飞出,又是靶心。他的感觉很好,正欲再接再厉将剩下的三支箭都射向靶心的时候,就听看台上发出一声赞许:“好——射的好——”
岚筝一个没忍住,笑着去迎她的赞叹,却发现雨楼的眼睛看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个男子。那笑容甜的能拧出蜜来,岚筝登时犯了醋意,将弓弩一扔,就要去找这个不守妇道向别人暗送秋波的女人算账。
“万岁爷,万岁爷——”绯绿赶紧拦住他:“要以大局为重啊,你这般去,定会和小姐吵起来。前两箭射的多好啊,只要完成了,胜利就是您的。”
听了绯绿的良言,岚筝咬牙对着秦雨楼的方向闷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绯绿赶紧拾起弓弩呈递给皇帝,他抓过弓箭,开弓搭箭,内心却再无方才的平静,越想越气,她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的,他这个正牌丈夫摆在这里,她不禁对他怒目而视,还对别的男人频频眉来眼去。
眉来眼去……岚筝一怔,偷瞄雨楼,果见她巧笑倩兮,眼波流转的去看别人。登时胸膛里就着了一股火,心情不静,哪里还有心思比赛。
一箭开出,离靶心万里。
这时就听雨楼咯咯笑道:“哎呦,你就这本事?”
岚筝恼怒,走到秦雨楼面前,嚷道:“你竟敢对别的男人调情,真是反了你了!”
雨楼脸一沉:“关你什么事?”
云澈和绯绿赶忙过来圆场,绯绿将雨楼拉到一边,而云澈则对岚筝道:“陛下,您要冷静,下一场还有文试是您最拿手的。所以还有机会。”
“我连输两场了,还有什么机会?”岚筝恼然:“最可气的是,她竟然青睐别的男人?!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就算是见了晋王,虽有婚约在前,他那个时候还傻乎乎的,晋王来勾都没把她勾走,现在可好,对方还不是王子侯孙,不过是几个粗鄙的男人,就水性杨花起来了。
云澈道:“既然你知道雨楼姐姐以前是坚贞的女子,那你当时为什么还总是说她和别的男人有染,似乎还冤枉过我……”
岚筝哑然。这真是自作自受,当初她没变心的时候,整天拈酸吃醋的没事找岔,撩拨她。现在她毫不避讳的对他之外的男子表示好感了,他竟然不能和她表示不满。
云澈该说的说完了,但是捉弄岚筝的恶作剧还没进行完,一定要圆满结束,否则岂不是浪费了这人生中唯一一次能够捉弄皇帝的机会。
云澈压住想笑的冲动,正色道:“下论是比试,在今天晚上,您一定能够赢的!”
虽然比武和射箭都输掉了,但说起文试,岚筝还是颇有点自信的,出身摆在那里,接受的皇族帝王教育,加之他自幼聪慧,在众皇子中也是文采斐然,脱颖而出者。
要不然静宸也不会那么嫉妒他。
岚筝打定了主意,至少要搬回一局来。
云澈适时给他鼓劲:“刚才我统计了一下,其实前两轮很多人,不是比武不行就是射箭不行,或者双双不行。第三轮才是关键。试题是雨楼姐姐亲自出的,不知道难不难。”
岚筝冷笑:“还能有多难?”她那点伎俩。
于是乎,信心百倍的岚筝参加了第三轮的文试。
可是当他看到试卷的时候,错愕的张大了嘴巴,只有一道题,倒着默写《礼记》。
岚筝提着毛笔,强写了一句话,就再也写不下去了。但是令他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却下笔如飞。不可能吧,这么难的题目,当年他的帝师都栽在了上面,这帮常人就算事先知道了题目,都写不对。
倒着默写《礼记》是当年雨楼替他教训帝师的时候,使出的杀手锏。
唉——当年的雨楼……刚嫁给他的时候,她的确吃了不少苦,他那么任性不懂事,都是她照料他的,为了救他,脸容貌都亲手划伤了。
岚筝越想越是心酸,惆怅不止。
但惆怅归惆怅,他独孤岚筝就算博览群书,没受过甄氏的摧残,哪里能背的下来绕口枯燥的《礼记》纠结了半天,零零星星的写了几个字。
郁闷的将笔一撂,起身走人。
受够了,三连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