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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孕傻三年

从青岛回来后,房东找来说:桥下不让租了。说是有的桥下起火了,被记者给报导上新闻了。这下祥天心乱了,搬家?那有那么容易,北京的地方太不好找了。想找租金便宜的,还不想找太远的;想找空间大的能放货的,还必须要能开进去大车的;最关键的是还要马上找到。房东让马上就搬,房东也搬。(后来,才知道,并不是什么起火导致桥下不让租,而是房东欠人家的房租太多,人家不租给房东了)

祥地在送货,祥天每天开着车在附近转,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可那有那么容易呢?全家人都陷入了焦急的状态。别的批发就跟祥天说过:搬一次家,等于是着了一次大火,劳财伤民啊!

最后,终于在厢红旗的桥下找到了一块地方,脏乱的很,住了好多人家。租金翻了一番。不过,也算松了口气,觉得一缕安慰的心直透祥天的周身,仿佛到了家似的。这边没有房间可供人住宿,祥地跟雪儿每天晚上在面包车上睡觉。祥天跟那娜、小月牙、婆婆用加多宝做活动的大伞支起了一间房子。周围用加多宝垒了起来。其他人则在另一个面包车上睡觉。就这样凑合着,算是安定了下来。雪儿受不了这种环境,跟祥地商量着在外面租一间房子。可是,考虑到一是房子租金太贵,二是所住的地方连个大门也没有,实在杂乱的很,万一有个什么事,人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为此,俩人也没少生气。雪儿的性子倔,任性。可能是独生子女的缘故,没有受过丁点委屈。祥地平常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可是一旦较起真儿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每次都是各不相让。说实话,那娜劝架,劝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感觉词穷了。婆婆每次都是向着雪儿,数落埋怨祥地不懂事。

13年五一过后,北京的批发生意显得格外的忙了起来。正值署假来临,祥天的姐姐一家从老家来了,又搭了一个加多宝的房子供他们住。祥天的姐姐对婆婆很孝顺,来北京也是因为太想念婆婆。那娜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老是犯困,特别的慵懒,也没有丁点食欲。那娜心想:是不是最近忙的,累的?身体总是不舒服,又一深想,吓坏了。该不会是中奖了吧?那娜把这疑虑告诉了祥天。祥天讲:别逗了,怎么可能?月牙还吃着母乳呢?况且你也没有来例假!别瞎想了,你兴许是太累了。那娜心想也是,别自已吓自已了。可过了好些天,那娜还是不太舒服,症状越来越像是怀月牙时候一样,那娜这次真毛了。非让祥天去药店买个验孕棒,试试不可。结果真的中奖了。祥天也半晌没说出话来。那娜的第一反应是:坚决不能要。月牙才刚一岁。自已又是剖腹产,伤口怎么着也要两年才能恢复。不行,不行,不能要。可祥天却喜出望外。祥天讲:我们去诊所查查吧?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有了!诊所的大夫告诉那娜两个多月了,小孩发育的很好,没事。那娜坐那半晌没有出来,心里纠结极了。要吧,对自已的生命有危险,可能孩子也保不住,月牙又太小。不要吧,这必竟是自已的孩子,一条生命,那娜不能剥夺这孩子来世上的权利。问婆婆到底要不要?婆婆说:我不管,你们自已决定就行。最后,那娜还是决定了不能要。可祥天讲:就算不要,也可以。但是希望那娜能去查一下,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自已也好死的明白。俩人去诊所,诊所大夫说:月份太小,不好查。但能通过药物验出来,准确度90%。验的结果是个男孩。俩人都挺伤心。那娜的家人也反对那娜要这个孩子。俩人最终商量不要这个孩子。婆婆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吃饭,老是打嗝,(一碰到发愁的事,就打嗝不停)不想让打掉这孩子,却也不能硬拦着。俩人开车去上地医院做手术,车开到半道儿上,祥天停住了,哇哇的哭。那娜也心软了,妥协了。人家说:剖腹产的妇女,只能要两个孩子。祥天也怕没查准。于是,俩人便回了一趟老家,在老家查了一次,确定了是男孩。老家的计划生育是:如果头胎是女儿,想要二胎的话,必须是在女方满三十岁的时候,才可以要。怎么办呢?只好走关系。那娜跟祥天约法三章:如果要这个孩子,等到十二月份不忙的时候,那娜要回自已家保胎。祥天不能再对那娜大吼大叫,辱骂。那娜想吃什么,祥天必须在第一时间,给那娜买来。可是,后来的结果是:祥天一件也没有办到。雪儿知道那娜怀孕后,心里特不是滋味。从心里雪儿是喜欢孩子的,也渴望能有自已的孩子,可是她同时也怕再受伤害。所以总时不时的找祥地的麻烦。只要祥地一喝酒,或是跟朋友出去打球,她就疯了似的找事。那娜经常会觉得大锅饭(全家人在一块)不好吃,太难凑合。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包括老家的邻居都说:那娜你婆婆敢惹你,不敢惹雪儿,怎么回事?每次那娜都只是笑笑拉倒!

不幸的事儿,又找来了。房东老于说:祥天,我这边也不让租了。所有的桥下都不让租了。我也不想让你们搬,没办法。而且还必须马上搬。后天上级来人检查。哎,该搬去哪儿呢?实在不行,只能去肖家河的烂尾楼了,那边有地方,租金也合适。就是一十雨道路便不能走了,路烂的很。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有落脚的地了。房东找来挖土机给我们量了600米地方,前面有两间盖好的简易房,就这样风尘仆仆的搬过来了,那边的一些客户也就不得已扔掉了。

过年回来,那娜跟祥天商量想在北京生孩子。一是方便照顾,二是也不耽误生意。如果想在北京生就必须去医院建档。每次不是祥天开车把那娜送到医院,便是伙计用三轮车送到医院。那娜一个人挺着个肚子楼上楼下的跑,排队、办手续、缴费。那娜看到人家都是成双入对,甚至还有婆婆陪着的时候,也心生过羡慕。那娜想让妈妈过来,照看自已。可是,妈妈在老家盖房子,加之过年时,妈妈的腿疾一直没好,那娜也不忍心,让妈妈来。于是,跟妈妈商量着:让妹妹辞去深圳的工作,来北京这边照看自已,伺候月子。那娜去医院检查,医生讲:都41周了,你还等什么啊?赶紧办住院手续剖吧!你真是太大胆了,怎么这么不把自已当回事儿?多危险呀!那娜不是不知道危险,可是心里害怕到了极点,那种痛苦的经过,是那娜无法释怀的!大清早起来,祥天就叫那娜快些起床去医院,他兴奋到了极点,可是那娜却假装在睡觉不愿起来。其实那娜一夜未睡,她心里怎么也过不去这道坎,怎么都是害怕!婆婆一早便收拾好了东西,那娜的妹妹星看出了姐姐脸上的恐惧,一直陪在那娜身边。祥天、婆婆、雪儿都等得不耐烦了,老催。到了医院,交完费,就去医院的四楼做检查,医生、护士祥细的询问过后,便让在一旁等着,不让吃喝。手术安排在2点30。1点多便换好衣服把尿管给插上了,又让去做了一个彩超。等排到那娜了,让那娜趟在推车上,由护工推走了。祥天一人在走廊里等着,其它人都在外面等着。护工怕那娜紧张,便跟她聊起了家常。先是推进了一间手术室打麻醉。护士问:那娜要不要用止痛棒?如果用的话,需要另行交费,五百多块钱,如果用就在单子上签字,由外面的家属去交费,如是不用,也没事。那娜心想:五百多呢?不用。麻醉完后,便把那娜推进了别一间手术室,手术用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医生也来了。那娜只觉得意识越来越不清醒,老是想睡觉。旁边的一位护士说:那娜,我们来说话,你千万别睡啊?睡着了,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又过来一会儿,一位护士又把氧气给那娜吸上了。在漫长的等待中,长天出生了。一位护士说:孩子出来了,恭喜你,添了一个建设银行的。来宝贝来,亲亲妈妈。那娜心里感动极了。护士把孩子抱给等在走廊的祥天了,一看祥天给小孩用的所有东西是从家里带的,便训斥到:这些不能给小孩用,你们这些东西消毒了吗?去楼下的超市去买,他们那里专门卖这些小孩用的东西。祥天让星去买,他在那用自已的衣服把长天包裹起来。他看着这个稚嫩的小脸旁,心里对他又是疼惜,又是怜爱,乐的都找不着北了。他总是说: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如果当初那娜把长天打掉了,他会恨那娜一辈子,天天骂那娜。手术室出来后,护士便来输液体了,一连两天用的针还是在手术室时扎的软针,那娜实在觉得疼的受不了,让护士把针起了,重新扎小针,可护士总说没事。那娜的手臂都肿了,气急的那娜自已把针起了,让护士每天扎小针。因为没有用止痛棒的缘故,那娜疼的两天一夜没有合一下眼睛,实在是太疼了。那娜跟祥天讲:自已没舍得用止痛棒的事儿。祥天说那娜:你怎么不用呢?不就是我下一次馆子的钱吗?星对那娜的照看无微不至,对长天换屎换尿。婆婆不能老待在医院,两头照看,来回跑。雪儿在外面上班,也不能来。祥地去学理发了,想自已发展。第三天晚上,那娜闭着眼睛在床上趟着,星去睡觉了。祥天在外面送完货来医院跟婆婆聊天:婆婆讲:祥天你知道吗?我快吓死了,生怕那娜有什么!祥天讲:那事我倒没有害怕,媳妇没有了,还能再娶,我就怕不是儿子。那娜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这怎么能是孩子的爸爸说出来的话?每次去厕所都是星陪着,走路、吃饭、睡觉全是星在照看着,长天也是星照顾着。星对长天的感情很深。可是,祥天却总是说星的坏话。那娜对她们的婚姻失望极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第四天,护士让去交费,好娜还是心疼钱,说不交了,出院。来到住的地方,每天接电话开单子,一会儿也没能趟着。晚上,那娜在屋里使的盆,没有倒。婆婆来了,以为是故意留给她,让她去倒的,便跟长天爷爷委屈起来了,长天爷爷喝了点酒,便爹妈的骂那娜,骂星。气的那娜心里直哆嗦。祥天送货回来,那娜也不搭理他,婆婆也不搭理他。他就问婆婆怎么回事儿?没一会儿,祥天便进屋把那娜骂了一顿。那娜觉得委屈极了,碍于弟弟妹妹都在这儿,只一个劲的哭,星问那娜怎么了,那娜始终没说。为了照看那娜,星也受了不少委屈。弟弟更不用多说了,三天两头就会让长天爷爷拐着弯骂几句,也只是忍了。弟弟告诉那娜过了年,说什么也不会再来了。那娜说好。那娜该去医院拆线了,祥天总是没空,就这样一天两天的拖下去,都拖了快一礼拜了,星生怕大夏天的拖下去不好,便让弟弟用三轮车拉着那娜还有她去医院拆线了,路上,弟弟开的很慢,生怕弄疼了那娜。星只是老偷偷的流眼泪,心疼那娜。到了医院,给拆线的医生今天休班,又给另一个医生说了些好听的话,人家说让等会儿。医生拿来一大瓶的消毒水,在那娜的刀口处来回的擦,直到把血渍擦干净了为止,那娜疼的直攥拳。医生一共给娜娜拆了十四针,疼的那娜混身是汗。星抚着那娜下楼回家,疼的直不起腰来。在长天爷爷的辱骂跟家里人的排挤中,星回家了。找了好长时间的工作,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对于那娜来讲:觉得愧对星,每次见到星,都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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