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言其实想说,这伤是他想去追她的时候掉下来撞的……
她却把这个当成了他“宁死不从”的证据。唉~就这样吧……他倒是成了一个“贞洁烈夫”的光辉形象,不知道这个形象在尚锦心里会不会高大一点?
“喂!你真的没和她发生什么?”尚锦昂着头问。她不是不在乎……
王昭言一脸严肃:“没有,绝对没有!当时我都晕过去了……”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口,自觉有哪里不对劲儿。
果然,很快就感觉到了尚锦绿幽幽地眼神……
是啊,晕过去了,怎么知道之后没有出事?可是,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呀。肯定没有的,肯定没有的!他醒来的时候是红彦在身边,早就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而且……自己的衣裳……呃……衣裳这个事情其实是可以撩过去的……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寻找她,哪里还顾及别的?
“哼!”尚锦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那寒意却让见者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寒战。王昭言在这强大的压力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尚锦看着王昭言问:“我问你,如果她再缠着你,你该怎么办?”
王昭言咽了口唾沫:“呃……这个全听夫人安排。”
“嗯?”
“呃,不,死不承认,打死也不认!”王昭言拿出赌誓的架势来。
尚锦打量了他好半天,还算勉强的点了点头。算他机灵。果真是孺子可教也。
尚锦决定,暂且相信他一次,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其实,她是想相信的。她知道,自己很懒,那就懒得去弄得一清二楚,糊里糊涂地过吧,唉~谁知道不是福气呢?
夫妻,福气。要惜福呀。
尚锦对王昭言说:“你先看你的表现,若是你以后你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或者伤我心的事情,我可不管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我转头就走,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最后一句让王昭言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道:“不会的,我不会再让你伤心。”
尚锦低下头偷偷笑了。再抬起来的时候又是一脸冷漠。
王昭言摸不准尚锦这个时候的心境。他是很珍惜尚锦给的这个“再观察”的机会的,他想,他一定好好表现,不让她有离开他的机会。
“锦娘。你相信我,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日后若是我王昭言做出对不住的事情,就让我……”王昭言眼看着又要下保证,头上的伤让他有点头重脚轻。他一醒来就来找她了,又周旋了这许久,早就耗去了大部分精力。
尚锦见王昭言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王昭言手扶在额间,道:“没事,就是有点晕。”
尚锦接过他手里的伞,道:“回去吧。还能走吗?”
王昭言摆摆手:“行,走吧。”还不忘紧紧牵住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为了防备自己晕倒还是防备她跑了。
“尚锦!去死吧!”一声厉喝从背后传来。
尚锦与王昭言闻声回头却只能见一道剑光混着雨水闪过。
尚锦整个人呆在那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也确实缺少对这种事的应变能力。
王昭言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身旁的女子护在怀中。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那一动作更像是本能。原来,不知何时,他早就爱她进了自己的骨子里,以至于成了一种本能。
尚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最清楚的,也是最先听到的,是王昭言的一声闷哼。
当时她被他牢牢地护住。
血融入雨水中,晕开一片,最后是一大滩血水。
王昭言躺在血水中,他的后背受了伤,好像是挺重的伤。
“夫君!夫君!”尚锦抱着他声声唤着,希望能得到些回应。
王昭言抬着眼皮,看着尚锦焦急的样子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暖意:“锦娘……我……我没事……”他有气无力地回答她。
尚锦哭了,一手抱住他的头,一只手臂扶着他的身子,她感觉自己的手好像热乎乎,黏腻腻的,那里大约就是他的伤口所在之处。她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也不知道那里具体是什么位置,只感觉好像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暖着她的手,溜走的事王昭言的体温,她的手阻止不住那液体的冲击,它们从她的指缝里逃走了。
“昭言,你撑住,呜呜呜……别……我……很快就有人来了……别有事啊……”尚锦不知怎么就哭得很凶了,止不住。
王昭言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安抚她道:“没事,别急……别哭……”他才刚把她找回来,他怎么舍得有事?
尚锦立即转头在自己的手臂上抹了一把脸,转过头来,又满满的是泪水。
暄少奇似乎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苍老了些。
王昭言一直觉得“沧桑”大约是独属于江湖人的一种气质。他沧桑,却依然刚毅的脸这个时候又平添了点慌乱,眼中已经没有了上次在京城相见时的那种熠熠生辉,他当年的意气风发也早已不在。
“出了什么事?”王昭言半倚在床头,问道。
暄少奇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摇了摇头,又问王昭言:“你有没有见过瑾儿?”
王昭言猜他口中的“瑾儿”大约是指在京城认下的那个义子庄瑾,说起来这个庄瑾还和他这里有些“故交”哩,便问:“出了什么事?”
暄少奇还是摇头:“瑾儿不见了,突然就不见了,玉锦他也不管了,孩子也不管了……”暄少奇好像是在向王昭言叙述,又像是喃喃自语。
王昭言看着暄少奇这失神的样子,不由得心生不忍,道:“没说去哪里吗?多久了?你都找过哪些地方了?一点线索就没有吗?会不会……已经回京城了呢?”
虽然知道后者很不可能,也是忍不住说出来希望能安一安暄少奇的心。
暄少奇道:“玉锦就在京城,他若是回去了,肯定会知道的。”
王昭言说:“宫里知道吗?告诉清晨了没有?让她帮忙找一找。还有,你江湖上能用的人也动用起来,天下就这么大,真的去找一个人,还是不难的。”
暄少奇点头:“你说的是,能动用的人我已经动用了,一定会找到的,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的。”
王昭言问:“在庙里偷袭锦娘的人是……”
暄少奇面露尴尬,道:“是玄霄宫的败类,我管教不严,对不住。”
王昭言自问和玄霄宫没有结梁子,和江湖人和没有多少瓜葛,难道是尚锦?这倒是不是很清楚,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说不定独居牧云山庄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呢?王昭言打算找个时间好好问一问花椒。
既然是玄霄宫的人,暄少奇又不愿意多说,再加上他和暄少奇的交情,面子总会给几分的,便不再言语。
暄少奇也懂得对方不再提要求是给自己面子,便承诺道:“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
王昭言点头。
暄少奇走了。因为玄霄宫里还有一个待产的,算算日子也差不多的,他必须要守护好这个孩子。
他一边牵挂着大的,又不能不顾小的。只能派更多的人满天下细细地寻找,自己先回赶回玄霄宫。临走前还不忘托付王昭言给多多留心,他感激不尽。
王昭言想不到暄少奇对一个义子都如此上心,实在是让人感动。
“周氏母女怎样了?”王昭言问红彦。
红彦道:“那天跑出来喊人,说您受伤了,小的只顾着救人了,倒是没有留意,小的疏忽。不过……那天周姑娘好像是光着身子跑出来的,公子……”
王昭言垂眸淡淡道:“周氏母女行为不端,继续留着她们在尚家,怕是会家宅不宁。你想办法让尚家主明白这件事,别再收留他们就是了。”
红彦躬身应是。大公子说出这样的话,只怕是以后这对母女是无处落脚了,日子不会太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