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东方的眼睛瞪的很圆,但后来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没回答他竟然就妥协了。
之后的十几天里,外公把我照顾的极好,就连出门都跟着我,雷云也不让我见他,来了都给隔绝在了门外,对此龙杰还上门来过问了我一次。
“老头子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怎么连个门都不给雷云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听龙杰的意思是他知道什么,可要是知道什么他还问我干什么。
我摇摇头,很明白的告诉龙杰我不知道,龙杰看了我之后就离开了。
那几天我的日子很安逸,东方平时在房子里大呼小叫的都会被外公给轰出去,对此开始东方一直整天的抱怨,但他很快就面临着这一年的考试了,一方面是怕了外公的拐杖,一方面也是开始专心的学习了。
上一次我和他击掌为盟,答应了他考满分就送他礼物,但他差了六分没考到满分,这段时间几乎是不怎么大呼小叫了,坐在那里都是闷头苦学,游戏不打了,大竹找他他也不出去了,弄得连吃饭都是吃一口就去学习,偶尔的有点时间才去找我调侃一两句。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一直顺风顺水,无忧无虑下去,不想刚刚平静了几天的日子又起了风波,而且这风波说来竟是因外公而起。
“好好的回去干什么?”雷云听说外公要带着我回去专程过来了一趟,一个月来这是外公唯一的一次要雷云进门,给了他见我的一个机会,谁知道一进门他就直接走来了我面前,低头便看着我问,反倒把我问的没了反应,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要回去也不是我的主意,是外公非要带着我回去给外婆扫墓,还说也该让我见见外婆了,但他又觉得雷云不会同意,说什么不让我说,我能说什么,一个不让说,一个还偏要问,我只能闭口选择沉默了。
“说话。”雷云面对着我,目光深了几许,我看了眼走来精神抖擞的外公,这段时间来外公的身体倒是越来越好了,人也精神了很多,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问她干什么,问我,别一来就去欺负小然,她是你该欺负的人么?别拿眼睛吓唬人,算什么本事。”听见外公说雷云看了我一会皱了皱眉,低头朝着我的身体看着,似乎是觉察出了什么,但我穿的这么厚实,他应该看不出什么才对。
“怎么穿这么多?很冷吗?”雷云看了一眼外公又看回来问我,我摇了摇头,雷云又问我:“不冷穿这么多?”
“还好。”只有这么两个字,余下雷云再想问,外公就赶人了。
“行了,别耽误我们,我们晚上还要回来呢。”外公拉着我就走,雷云在后面直接跟了出来,走来就拉了我一把,外公有些奇怪,回头看像雷云拉着我的手,抬起眼目光有些冷冽,忽地大声问雷云:“你要干什么?把手拿开,反了你了!”
雷云拿开了手,外公转身带着我坐进了车里,东方在后面不待见看了一眼雷云,清冷的笑了一声回了阁楼。
车子开走,龙杰看了我和外公一眼,问我们怎么突然要回去了,外公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我也颇感无奈,对着龙杰笑了笑。
到了机场,龙杰送我和外公上了飞机,临行前跟我说到了打电话,他下午的班机过去。
“你过去干什么?我们回家,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外公还是很不高兴龙杰跟着,我笑了笑陪着外公上了飞机。
几个小时之后我和外公下了飞机,飞机下一早有人来接机,是雷家的管家,见了面难掩的想念之情,外公却没什么可说的,看着有些冷漠,到要人想起雷云来了,觉得他们很像。
飞机上我和外公都累了,两个人直接回了雷家,到了地方先是休息了休息,说是当天晚上回去,可一下了飞机外公就改变了主意,说什么也要住个三两天。
这趟回来是陪着外公祭拜外婆的,我也觉得该多住两天,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做,在这边我和外公也是休息,回去了也是休息,两个人就这么住下了。
和外公回去的第二天去祭拜了外婆,谁知道祭拜的当天下午就遇见了李航远一家三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外婆的容貌,我不会站在那里发呆了很久,听着外公念念叨叨的和外婆说话,我将打量的目光移了过去。
外公老了,却仍旧痴心不改的爱着墓碑上的那个女人,那个有着和我几乎一样容貌的女人。
外婆死的时候看上去还很年轻,虽然外公说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可在我看来岁月那把无情的风刀并没有在她脸上镌刻下多少痕迹,她看上去还那么的年轻,不过四十岁左右,如果不是外公和我说,我会觉得她只有四十几岁,那样会更为她惋惜,她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年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生命是那样的短暂。
外婆的眉角有颗痣,虽然是很小很小,小的针鼻那么大,可她的肌肤太好,肤色也太白皙,以至于脸上有一点点细小的瑕疵都无处遁形。
说不好最像的地方是那里,看见了外婆就像是面对着多年后的自己,除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岁月痕迹,其他的都一样,之所以说不出最像的地方,就是因为每个地方都很像,即便是我自己也无法分辨她和我之间那里的区别最大。
不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造化弄人的巧合,我和这位素昧平生的外婆竟长了如此相似的一张容颜,难怪外公会认定了我就是他的外孙女,且不论是外人说了什么,即便是雷云他的亲孙子,他都不相信,认定了我就是他寻找了多年,遗失在外的心头肉。
想起妈找上门的那幅画面,才明白当初为什么外公是那么笃定,即便是证据凿凿,他还是坚定不移的说我是他的外孙女,为此还和雷云大动干戈,弄到现在还一见面就水火不容的仇视雷云,试想换成了是我,我也会像他一样吧。
二十多年的风雨情,他背负着一腔对死去爱人的柔情,背负着对死去爱人的一个承诺,那份痴,那份执着早已经幻化成永恒的诺言,沦落成他至死不渝的情怀,他的情他的意怎能不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