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待我冲过去质问父王,为何要背着娘亲来这个讨厌的地方,见这个讨厌的人?我就见到父王一把抱住从房间里迷迷糊糊走出来的楚雨笑小贱人。”
“父王抱着她,哭的很痛苦,痛苦的仿佛下一刻就恨不得死去的那种,满声满口的叫着‘我的笑儿,我的女儿,父王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
说到这里,楚雨柔陡然停住,原本尤为激动的眼神也再次变得发直僵硬,“娘,记忆中父王虽然也很疼爱我,但是,却从来没有这样浓烈,浓烈的仿佛用他的生命来疼爱这种。”
“可是,他却给了楚雨笑,给了那个小贱人,我恨啊,恨的几乎想要立刻冲进去打死那个小贱人,抢回属于我和哥哥两人的父王!”
“呵呵,可惜啊可惜,就在我已经压制不住怒意要冲进去时,我看到父王他掏出了一个东西,尽管那晚的月光很亮,但是,我也只能看到那东西很小,似乎只有巴掌大小,然后,紧接着,我就听到我的好父王告诉楚雨笑那个小贱人,‘笑儿,这是父王给你的,你一定要收好,如果白茹他们母子几人想要害你,你就拿着这个东西去找……’”
白茹听到这里,眸光骤然一缩,紧握着双拳,顾不得其他的急急问道:“之后呢,拿着那个东西去找谁?柔儿,快继续说,继续说啊!”
白茹催得紧,可是楚雨柔却脸色难看的摇头道,“我没看到,我只是隐约猜测,那应该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说完,顿了一下,才又面色发狠的道:“所以,我这些年来,总是有意无意的跑去洛洛小筑,说是心情不好,想要教训一下那个小贱人出气,实际上,就是为了找出这个东西,可是,即便是成亲之前她昏迷的那几日,我翻遍了整个洛洛小筑,也没找到。”
白茹闻言满是失望,瞪着楚雨柔道:“你没有看清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找不到呢,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令牌被那贱丫头偷渡出去了?”
说到这里,她面色倏然一变,右手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气恼至极的道:“若是你当真翻遍洛洛小筑都没有找到,那么,还真有可能被那贱丫头偷偷藏匿在了另外的地方!”
她一直一直都怀疑枕边人在外面另有隐藏的势力,可是,无论她怎么试探,怎么查找,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尤其是这几年,关于那隐秘势力的讯息,更是犹如石沉大海,一点音讯也无。
不用说,他交给楚雨笑那小贱人的东西,就是相关的令牌了。
白茹狠狠的咬紧唇,眼神凶狠,那么,是不是那些她一直明里暗里查找的东西,实际上早已落入楚雨笑小贱人的手里?
想到这里,白茹心口都疼的发颤,发酸!
楚文晟啊楚文晟,我白茹虽然算计过你,可是,我对你的心,却是一片真啊、没想到,我****陪伴,倾心相待,为你生儿育女,结果,却仍然换来你这般狠心的对待。
气极怨极,白茹便也控制不住的对女儿说了狠话,“没用的废物,既然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为何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没有来告诉我?”
没用的废物?
楚雨柔脸色惨然一白,看着白茹的目光失望和震惊之余,也禁不住的缓缓染上了狠色和怨色,“告诉娘你?嗤,别开玩笑了,娘是不是忘记了,那天晚上父王在祠堂里昏迷过去后,你都做过了什么?”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娘亲的骄傲,因为她够美丽,够聪明。
可是,方才她却亲耳从娘亲的嘴里听到“没用的废物”这五个字?
呵呵!
楚雨柔心中惨然一笑,多么可笑的五个字啊,也是多么熟悉的五个字啊。
曾经,这五个字是她最喜欢用在楚雨笑那小贱人身上的,可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也被用在了她楚雨柔的身上!
尤其是,用这五个字的人,还是她楚雨柔的亲生母亲!
白茹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未知的令牌上,哪里还会注意女儿说了什么,不由烦躁的一摆手,“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倒是你,才应该好好想一想,你父王叫给楚雨笑的东西,你真的连一点都没有看清吗?具体多大,又是什么颜色?什么材质……”
“够了!”
白茹的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充满戾气的暴喝声。
白茹猛地一怔,豁然看向自己的女儿,却见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双目赤红,瞪着她这个娘,眼神凶狠的令她遍体生寒。
张了张嘴,“柔儿,你……”
“你不要叫我!”
白茹刚试探着想要说什么,就被楚雨柔尖声阻止了,不由狠狠一愣。
而楚雨柔却是赤红着双眼,因为太过于恨怒,粗喘不已,死死的瞪着她,“从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我就应该知道,一个能够亲手给自己的枕边人下毒,并且长达十几年的人,有多狠,可是,可是我却不停的告诉我自己,你是我娘,你不会伤害我这个亲生的骨肉,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错了。”
“你表现的再爱父王,也依然很得下心对他下毒,你表现的再疼爱与我这个女儿,一旦让你不满,也照样张口就骂出‘没用的废物’这样的话?我与父王,与你来说,都算什么?”
白茹手一颤,上前一步,想要安抚看起来似乎极度受伤和愤怒的女儿,可是,后者却躲开了。
并且,看着她的目光,极为陌生和冰冷!
白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慌了,看着女儿,试着小小声道:“柔儿,你听娘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娘刚刚骂出那句话,也是因为气的狠了,才无心说出的话,其实在娘的心里,你一直都是娘的骄傲,真的!”
说到这里,白茹见女儿的脸色还是没有任何好转,不由眼神闪了闪,又继续道:“至于娘对你父王下……下药那件事,其实也是情非得已,因为……因为娘太爱你父王了,可是你父王他,却眼里心里只有慕容婉洛那个贱人,娘是没有办法,才……才选择那样做的。”
柔儿虽然被骄纵的厉害了些,可是,这个女儿却真真是她心头的宝啊。
别说女儿伤心,就算是她自己,一想起她自己刚刚居然能用那么伤人的字眼来骂女儿,她都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
虽然白茹懊恼的不行,但是无奈,楚雨柔这个从小在府里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骄纵性子的人,又如何愿意轻易原谅和释怀?
毕竟,这可比之前动手扇她耳光更让她心痛,心寒!
她的骄傲,不允许连她自己的亲娘都把她当做没用的废物!
一想到那几个字,楚雨柔一颗心就恨得发紧,闭了闭眼,楚雨柔才又开口,声音微有嘶哑,“娘,我不管你是因何对父王下毒,但是,我只问你一句,那个药还有吗?”
白茹一惊,警惕的看着她道:“柔儿,你想做什么?”
楚雨柔见此冷笑一声,“娘放心好了,我再怎么混蛋,也是你白茹的女儿,不会去拿那要去唤醒父王,毕竟那对我可没有什么好处。”
白茹一听,虽然女儿这话中的讽刺意味很重,但是,却还是悄悄的松了一口长长的气,之后,便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唇道:“柔儿啊,既然不是为了你父王,那你问药是……等一下,你是为了宴世子?!”
白茹本来只是想问清楚原因,不想陡然想起她之前听到的话,不由脸色一变,突兀的拔高了声音。
看着脸色和音色都变了的娘亲,楚雨柔目光闪了闪,才缓缓道:“娘,既然你可以用那药控制住父王十数年,那么,女儿同样可以……”
“你不可以!”
楚雨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茹厉声打断,瞪着她,并且目光冷厉至极。
楚雨柔咬紧唇,同样狠狠的反瞪回去,“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做,我却不能做,这不公平,不公平!”
看着执迷不悟的女儿,白茹越发气急,可是,面上却冷笑着道:“公平?什么叫公平?这个世间上,从来就没有过公平?就像,就像娘恨过怨过那慕容婉洛凭什么能生为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而娘却只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却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民女?”
“可是,恨有用吗?怨有用吗?没有,统统没有,所以,既然没有,你就只能给我认命!”
她表面风华,可谁能知道,她十数年来,其实从未说过一天好觉。
每日里心惊胆颤,步步惊心,这样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可是,却不能跟任何人说,任何人!
包括她面前的女儿……
“我不要认命!我不要!”
楚雨柔面色发狠的瞪着自己的娘亲,咬牙切齿的道:“出身是没有办法选择,可是娘,我与你的关系,与你和慕容婉洛当时的关系并不一样,你不能相提并论,也不能混为一谈!”
“没有什么不同!”楚雨柔激动的话刚一落,就被白茹断然打断,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坚决,“没有不同,因为,即便是母女,你与我也永远没有办法站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角度。”
想起那些每日里都心惊胆颤日子,以及随时担心枕边人会突然醒过来,害怕所有的一切都会曝光。
曝光之后呢,那么,她原本费心经营的一切,定是全部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