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王二人立即拍了栅栏道:“阶下囚,吵什么,难道还想吃‘皮棍炒肉’?”
萨托和那几人脸色顿时一变,他们这几天没少受刑罚,当然知道皮棍炒肉是什么意思。那是由浸湿水的地龙皮捆绑的棍子夹住肉然后来回搓揉,如同生生剐皮,能让人疼的死去活来。
这几个人不再叫唤,只是一双双眼睛怨毒地看着张天养,仿佛要生吞其肉。在这里受到的一切苦难,全部都是拜这个废物所赐。
“放开他们,将他们的禁制打开。”张天养毫不在意地道。
“小主子”张王两个人踌躇地道,“那几人实力都不弱,特别是拿萨托极难对付。”
张王两人不知道张天养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却害怕小主子被误伤,那可是自己担负不起的。
“没关系,我能应付。”张天养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些不容抗拒的意味。
张王二人似乎从张天养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张老爷子那不容置否的果敢,不敢违抗命令,上前将萨托几个的铁镣铐解开,踹出了栅栏。
爱德罗府的护卫不明所以,但是偏生那萨托不领情,怒骂道:“呸,你这个小白痴,这下知道怕我们了吧,告诉你们,我们爱德罗府是不会放过你的。”
“萨托兄,只要你好好地合作,是不会受这么多苦的。”张天养依然保持着那人畜无害地笑容,“我想知道一些关于爱德罗府的信息,只要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哇哈哈哈”萨托恢复了些力气,笑的十分的猖狂,指着张天养的鼻子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说为难?”
萨托心中盘算着,现在铁镣铐打开,到时候只要制住这个白痴废物,那么张王二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要能够以张天养作为人质顺利回到爱德罗府,到时候小主子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大老爷肯定也会另眼相看嘉奖自己的。
“我给过你机会了。”张天养笑着道。
“可是我不稀罕。”萨托忽然一个暴起,猛地冲上前来,他的双掌染上了一层红光,夹杂着极为暴虐的力量抓向张天养的肩膀。
这是萨托的成名魔技“火龙爪”,以凝聚暴烈的火元素包裹在手掌上,可以将对方吸附住并且造成创伤性的打击。
其他几名手下也是知道萨托的心思,各自催生了五颜六色的魔技,纷纷地朝张天养招呼过来。虽然只是个龙套角色,可他们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张王二人实力不弱,但是离张天养较远,外加萨托突然暴起,想要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张天养笑容不变,只是快速地出拳,黑暗中传来一阵阵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声音。
“啊”
“啊”
“啊”
一声声的惨叫,比张王二人逼供时候囚犯痛苦的叫声来的凄惨多了。
张王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那眼花缭乱的招式和无与伦比的力量当真是小主子施展出来的么?虽说他们听说了小主子痛揍奥文的事情,但一直比较怀疑。可现在他们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不得不相信了,那萨托可是子级高阶的强者啊!
当然,张天养根本没有使用玄气,这个在以后会派上大用场的傍身时绝技,他可不想过早地暴露。
“我说过,我给过你们机会了。”张天养负手而立,轻描淡写地微笑着,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变了。
这笑容,在张王两人看来就像恶魔的微笑。
“张哥,王哥。麻烦你们一个事情。”张天养忽然请求道。
“小主子尽管吩咐。”张王两护卫赶紧拱手垂头道,语气中更多的是尊敬和谦卑。
里尔郡的城市广场,是整个里尔郡最热闹的地方,每天中午的时候忙碌半天的人们都会聚集于此谈天说地,张家死猫王家死狗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有各种八卦新闻。
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这里几乎是里尔郡所有流言的温床,某某寡妇偷汉子,某某某小姐豢养男童,种种的花边新闻在大家众口铄金之下的谣言总是能散播很远,而且带有某些神秘的意味。
而今天,这群谣言制造机们却没有像往常那般热火朝天地喝着麦酒嗑瓜子闲聊,而是全部围着一个巨大的旗杆不住地指指点点。
那旗杆足足有十米那么高,是由极为强韧的杉木立起来的,十分的结实。而在那旗杆的顶端则用绳子拴着,几个浑身伤痕的人被捆绑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旗杆的底下站着十来个带着肃杀之气全身甲胄的军人,他们全副武装自然站成两排,而在最前面则坐着一个看上去年龄没有多大的少年,身材瘦弱,面容清秀,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张王两个护卫站在队伍的两侧领头,不自觉地挺起胸脯昂起脑袋,他们觉得自己老牛逼了,在小主子的带领下,算是好好地威风了一把。这比上战场打胜仗凯旋回归还要带劲。
张天养老僧入定,带着一成不变地微笑看着众人,含笑不语,那份恬淡让他看上去远比自身年龄成熟。
以往,张破军对待旁族的打压或者是盛气凌人往往采取的是忍让和妥协的方式。而张天养是恶魔,他不能容忍自己憋屈或者妥协别人来过活。
这一次,算是张天养彻彻底底走出了自己最坚实的一步,伸手打脸,而且打的响亮。
“大白天的,这群人在干什么?那上面被吊着的人是谁?”
“咦,那人好像是爱德罗府上的护卫头领吧?”
“对啊,我认识他,上次将城东胡屠夫家的儿子打成了白痴,听说还正常吃饭喝酒不给钱,蛮横的要死。”
“一定是他了,化成灰我也认识他,还有那一帮子乌合之众。******,上次喝完酒在我老婆屁股上面拍了一巴掌,我没敢说”
人们的力量是伟大的,瞬间萨托的老底祖宗八代都被说了出来,每个观众都很兴奋,都在给萨托拼凑一个完整的人生轨迹,无外乎精细到当年三岁偷窃,五岁偷看洗澡,八岁拦路抢劫,十三岁犯人命。
张天养现在的五官感应十分的灵敏,自然将这三教九流人的议论听了进去。不禁心中感慨,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话是一点不假的。萨托的人生,几乎可以被这些人编成一部厚厚的《恶人的一生》。
编排完了萨托的罪证最后,大家又将话题投放到张天养那儿来了。
“那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是谁?”
“不知道啊,咱们里尔城还有这么俊俏的小伙子?”
“你看看他那模样,一个人坐在前面,地位恐怕不低吧?”
张天养面色臊红,被一帮人这么赤果果地夸奖,说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滴。心中却暗自说道:“张天养啊张天养,你可曾预料过有这样的一天?”
“有没有看清楚这小伙子胸口的绣字,那是‘张’字,好像我们整个里尔郡只有张老将军家里才有这样的绣字。”
“对啊对啊,看来张家和爱德罗家的斗争终于要浮上台面了。”稍稍敏感一点的人已经瞬间明白了这些事情背后的寓意。
“可张家现在只有个子爵的地位,那爱德罗家却是侯爵位置,听说他府里的大孙子现在正师从四大剑圣之一的‘天空剑圣’,明年的爵位论品大赛,肯定会大放光彩。”一个小小男爵身为贵族自然是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压低声音道,“这个张家小子却又只是个修炼植物魔法的废柴,此番这么做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爵位的高低,不但是贵族之间讳莫如深,就连贫民都知道当中的巨大差异。一个侯爵和一个子爵,相差两级,却有着云泥之别。
“不过你可不能小看张老将军,我听说咱们的陛下被他救过不下三次,光是授勋的勋章就有五枚。”有一个胖胖的家伙说的吐沫横飞,“这次这两家的争斗,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定还会渗入到宫中。”
面对底下的窃窃私语,张天养悉数落在自己的脑中。往往民众之言,较之身在局里的人更加透彻清楚。他本来就有这方面打算,看众人对两家争斗有什么看法和打算。
只不过爱德罗家的大孙子,那个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勾起了他的兴趣。根据大废柴的记忆搜索,那个永远孤傲的家伙,貌似叫米切尔。
恩,得好好地查一下他的信息才是。
根据整合的信息,一些小贵族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明哲保身的中立,而贫民则更偏向于站在张家这边。贫民们根据惯性还是同情弱者,而且张家平时没少做施舍穷人和解决贫民的就业问题,那银矿里面的工作可以算是里尔郡比较轻松和高收入的肥差了。
预期的效果,果然达到一半。
张天养让两家的争斗落入到大家的眼里,无非是将自己放在舆论的弱势上面。即便自己做的有点过火,相信以老百姓的先入为主的同情观念,他们还是会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萨托那几个可怜包,被吊在旗杆上生死未知,不过他们也值了,肯定会成为里尔郡众人餐桌上谈论的话题。人的一生,出一次名就跟生如夏花般足够了,只可惜他们只是这两家斗争的牺牲品。
躲在南广场一侧站着一个鼻子塌陷面部肿如馒头般身穿华服的人,他抑制不住地想要冲出来,却被后面的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给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