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树无时不刻地进行吐纳,所散发出的香味顺着张天养的汗腺排了出来。张天养本人因为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喂,你睡着啦……”张天养叫了几次,这才将黑玫瑰叫醒,她那身子软绵绵的,看上去随时要倒去了一般。
“糟了!”黑玫瑰连忙将那种贪恋摒弃出脑海,这才恢复了状态。以她亚圣级别的修为,竟然被一种小小的香味给弄得心神不宁,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天养得意洋洋地掏出一枚古铜镜,神秘兮兮地递给黑玫瑰,口中道:“那什么,套用一句台词,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当黑玫瑰看清楚镜子当中的人物之后,立即将铜镜捏成一滩废铜,咬牙切齿地道:“你找死。”
原来,张天养为了追求效果,将黑玫瑰原本的一张嫩脸上点缀上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青春痘”,看上去就像长了一脸麻子,不仅如此还有两道来回切割的刀疤。使得黑玫瑰的尊容看上去就像一个又丑又凶的恶汉,跟自己原先的容貌简直是天差地别。
如果上天是造物主,创造女人的美。那张天养绝对就是一个刽子手,来谋杀人类的美。
现在的黑玫瑰,简直就是丑的不可方物,世界上独一份。
“这样比较安全。”张天养强词夺理地道,“依你现在的容貌,人都不敢多看一眼,哪里会有麻烦。”
同时,张天养心里在疯笑,原来戏耍亚圣强者神马的老有意思了,真是相当的解气。
不否认,这里面张天养有报复的成分在内,谁让黑玫瑰让人不得安生,跟催债鬼似地,把她弄得爹妈都不认识,这样才好。
“好了没有,好了咱们就走。”黑玫瑰隐忍功夫果然了得,她寒着一张脸冷声地道,那两道刀疤愤怒交错,看上去可怕无比。
“等等,我再装扮装扮。”张天养回头之后,又是一阵捣鼓。
等他回头的时候,黑玫瑰的眼前就多了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下巴长着三缕美须的贵人,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让人信服的微笑,人畜无害,出尘洒脱。
人跟人之间就怕对比。
如此一来,黑玫瑰变成了丑陋的恶鬼一个,而张天养则洒脱得像个神仙。
“你耍我。”黑玫瑰终于是忍不住了,咆哮道。
朱雀大道上走来两个人,一个如同神仙下凡,出尘飘逸,神态超然,三缕细长的胡子看上去风流无比,而在他的身边则站着一个绝世丑男,身材倒还说的过去,比较瘦小,只是那一张脸惨不忍睹,密密麻麻的如同天坑,两道刀疤交错着十分骇人。
“唔,这朱雀大道果然是皇都第一大道,颇有威严之气势,如今清平盛事,朗朗乾坤,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是我等幸事啊。”洒脱之人摸着三缕胡子,一手负在后背,仿若指点江山一般,尤为洒脱。
而另外一个人则贼眉鼠眼,东张西望地,好像生怕被人认出来了一般,看上去极不自然。
就这两个人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反差,回头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
“哇……”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儿看到黑玫瑰的尊容,立即吓得哇哇大哭,状若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
“二狗,休得鲁莽,吓到小孩子。”洒脱之人冷喝一声,立即从旁边买了个糖葫芦递给这个小女孩儿。小女孩看到洒脱之人顿时不哭不闹,还张开嫩手掌笑着作势要抱。
一个人能把小孩给吓哭,另外一个却能将小孩给哄笑。
黑玫瑰心中这个气啊,按照张天养易容的这副鬼样子出来,的确是没有人认出自己了,但是受到注目的眼光却丝毫不少。那目光中带着鄙夷惊骇的神色,被她清清楚楚地捕捉到。
如果她的本尊是这个样子,不如一头撞墙死了也罢。
“得华大人,我们已经在这里饶了一大圈子了,什么时候才办正事?”黑玫瑰压着怒气恭敬地道,现在他二人是主仆身份,张天养化名刘得华,而黑玫瑰则是悲催的二狗子。光是名字,便可衍生出无限的幽怨之气。
“不急不急。”张天养呵呵一笑道,装逼到了极致,他优雅挥手地道,“时值清晨,行事略早,不如游遍朱雀城再做打算。”
说罢,张天养不理黑玫瑰,独自在前面踱步,一副潇洒无比的样子,每每看到中意的东西,便唤道:“二狗子,付账!”
那二狗子面孔纠结,暗道:“为什么要我付?”
“废话,你是奴才我是主子,难道不是你付还是我付?”张天养眼睛一瞪,压低声音道,“做戏做的像点,你现在是奴才,不要露出马脚。那赌金不想要了?”
黑玫瑰将那天大的憋屈强压下去,肉痛地掏出金币,堆起笑脸递给店家。那店家看到黑玫瑰的凶相,竟然主动降价,心中哆嗦,生怕这个恶人把店给拆了。
所谓相由心生,若不是穷凶极恶,怎能生的如此可怕?
张天养带着黑玫瑰就这么晃悠着,半天时间竟然将朱雀城绕了个大概。
这两个人,一美一丑,反差极大,很快便在朱雀城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人们对于张天养都是极尽赞美之词,那份洒脱出尘的意味是怎么也学不来的。而对于黑玫瑰,人们都是恶言相向,此人出现在世界上绝对是闪瞎人狗眼的存在,丑到极致,丑到绝种。
三流游吟诗人看到此二人,立即有了创作的冲动,一个刻画成风流神仙的原型,而另外一个则是恶鬼狂暴,几乎不需要修饰,返璞归真地刻画便是。
这让张天养想起一个笑话,一个大婶带着自己的孩子出去逛街,十分得意,觉得自己的孩子长的漂亮。后来果然引起围观,有一个奶奶级别的人物沉吟片刻上前问道:“妹子,你这猴是在哪买的?”
此情此景,若同牵着一只猴逛街,而黑玫瑰,就是那猴。
张天养其实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黑玫瑰曾经差点让自己丧命,此仇不报,怎么能对得起他恶魔的名头。当然这种精神胜利法,只可用一次,还得用的巧妙,要不然就要把自己小命搭了上去。
那黑玫瑰臭着一张臭脸,越走脸越臭,越臭脸越丑,到最后她竟然学会无师自通地恐吓路人,那刀疤凶相惹得人纷纷躲避。
这一路上张天养看似闲逛,却是将朱雀城的方位记了个大概。这是他的习惯,脑袋每时每刻都飞快地运转着,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清晰地勾勒出一张朱雀城的地图。
张天养带着黑玫瑰在城西的一处大宅子跟前来来回回走了几遍,这一家门前站着几个家丁,来来往往都是鲜衣怒马的爵位贵族,好不热闹。
“喂,你小子够了没有?”黑玫瑰再也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有发飙的迹象。
“就是这里了。”张天养指着这座府邸的门牌说道。
“南王府?”黑玫瑰压低声音道,“你耍我,来南王府做什么?”
“赚赌金呗。”张天养自信一笑道,“你听我的安排便是,哪有这么多废话。”
说罢,张天养在前模样十分贵族地负手大喇喇对南王府的大门走去。
看到这样的情形,黑玫瑰只能将发飙的迹象给压下去,快步跟在张天养的身后,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下人模样。
“先生请留步,这里是南王府府邸,闲人不得入内。”门口一个护卫将张天养拦了下来,恭敬地说道。
“啊哈哈,南王府,我来的便是这里。南王大宴各爵位贵族,老夫也受邀在内。”张天养洒脱一笑道,没有丝毫的慌乱。
那护卫上上下下地打量张天养,顿觉此人神态超然,洒脱英俊,看样子定然是个身份卓越的贵族。如果不是贵族,断然不可能有这种气质的。
但是,当护卫看到黑玫瑰之后,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人长的这般丑,不仅仅是丑,而是丑到绝种。那两道刀疤,让人看上去就触目惊心。
“不好意思,受邀的宾客都有请柬,不知道阁下能否出示一下,免得小人为难。”那护卫恭恭敬敬地道。
又是要请柬,张天养心中鄙视无比,为毛这个世界上都需要一样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天意坊要VIP,爱德罗家也需要身份证明,这南王府要起了请柬。
“小哥,因为来的匆忙,那请柬老夫没有带,不知道能不能通融通融?”张天养说罢便朝黑玫瑰眨了眨眼睛。
这个动作,黑玫瑰认得,因为早上的时候,张天养已经有数次给自己这样的动作提示。那个动作代表的含义是,给钱。
黑玫瑰知道张天养是想通过金钱收买护卫,于是颇为肉痛地从自己的钱袋子掏出十枚金币沉着脸递了过去。
对于黑玫瑰来说,每一个金币代表的则是自己目标更近一步,如此掏出去,怎么能不心痛。
为了二百万个金币,咱忍。
“钱财乃省外之物,莫让南王笑话了去,二狗子一起拿过来罢。”张天养一把将钱袋子夺过来,递给护卫,和善地笑道,“小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这是给几位小哥喝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