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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设计陷阱

郎启明坐在那儿,艾天辉的汇报让他很是烦恼,突然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使得他岌岌不安。

就在当天夜里,当黎明到来之前,艾天辉在电话中告诉他,他们没有抓住戴月,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唐龙,但没有直接把他击毙,居然还把他沉入阴江。虽然手铐脚镣加身,还把一块一百多斤的石头捆绑在腰间。对于这个非同一般的阳世人,能否就此一命归西,一切都是未知,这让他很是担心。

尽管郎启明事前告知艾天辉和李文林,务必要杀死戴月和唐龙这两个窥视者,尽管他想在成功前扫除反叛路上的一切障碍,可他的手下却违背了他的意愿。自从他派出的人发现了戴月和唐龙两人的跟踪,由他派出的人三番两次地遭到失败,尤其是这两个可恶的窥视者,竟然追查到了十八层地狱,这种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的劲头着实让他感到了可怕。不过,军师褚名扬还算沉得住气,可他显露出的神情,明显地有一种焦虑在里面:“艾天辉和李文林马上就要到了,戴月和唐龙这两个隐患一定要清除。”褚名扬肯定的语气,再加上他狡诈狠毒的心肠,还有他那周密而又近似于完美的补救计划,他相信一切都将迎刃而解,而且这也将引领他进行更为邪恶的思考与想象:“失败对我而言并不陌生,拍拍头脑中灰尘,继续罪恶的贪欲,大声地告诉自己,我还有很多机会。”

这样的直白让褚名扬感到十分地惊讶,虽然他比郎启明还要贪得无厌,可他从未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如此的示人。他望着他,并没有给予赞赏,只是说:“他们马上就会到了,等他们来了,咱们再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那个丫头片子吧。”

郎启明还是坐在沙发里,不安地注视着褚名扬,心下有些犹豫,不过,他很快便明白了。重新计划为时不晚,等到对方从十八层地狱调查清楚,从那里被巧妙地放出有多少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再到对方寻觅到他们这些居心叵测的人,最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到那时,恐怕他们这些企图者早就升入天堂了,对此他暗自笑了笑。但是转瞬之间,他突然察觉到某些变化的可能性,于是,他紧紧地瞅着褚名扬,说道:“你确定唐龙死了吗?”

“这你得去问艾天辉和李文林。”褚名扬说,郎启明提的问题很重要,他觉得应该和他商讨一下:“他从灭魂机里都能够逃出来,而且还在戴月家,把我们的人弄得晕头转向毫无还手之力,亏得大哥随后又派出几个增援的人,如果不是大哥英明的决定,这个亏我们可吃大了。”

“这个人很厉害,我们不能小觑它的存在。”郎启明看上去困惑不解,因为属下的疏忽错误,让他很是担忧。于是,向前探了一下身子,微微转了一下头,眨巴着眼睛,他有好几秒钟保持这种状态,最后他才开了腔:“但愿他已经被食人鱼吃的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骨架。”

褚名扬紧跟着说:“被阴江的寒冰之水冻僵,或是被江底泥沙挥发出的有毒气体毒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郎启明刚要再往深层次剖析唐龙时,艾天辉和李文林同时在门口出现了,二人显得踌躇满志,喜悦从两张冷酷的脸上表现出来,他勉强笑了一下:“快坐。”停顿了一下,神色骤然变得让人捉摸不定,很快又接着说下去:“你们自作主张,为什么不看到他死在你们面前?”

褚名扬深知黑狼郑启明的凶残,对于违背他意愿的人,通常是一枪解决。他感到在这种情况下,留着这两个队长还有很多用处,他那张阴损的脸因说情而变得笑容可恭了:“据我分析,或许唐龙给常常自以为是的艾天辉和李文林二位队长带来太多的难堪和窘态吧,若非如此,我想他们最终也不会把他沉入阴江的,我说的可对?”

艾天辉赶紧说:“是这样的,唐龙和那个丫头屡屡耍弄我们,我们把他沉入阴江,只是想以这种方式惩罚他对我们的不敬。”

李文林也在一旁帮腔,可见他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他拿开水烫我,差点把我的鼻梁骨打断,他的拳脚更是无情地羞辱我的自尊,他应该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褚名扬心怀鬼胎,他想挖掘李文林内心藏污纳垢了多少肮脏的东西,他问他说:“不止这些吧?”

李文林站起身绕过艾天辉,站在褚名扬面前,侃侃而谈:“我不是忍受不了唐龙和戴月有意的嘲弄和讥讽,他们不会给我带来恐惧,而是因为天堂的诱惑,使得我变得残忍而疯狂。这里的环境不是我们这些人所需要的,虽然我们以毁灭的方式,暂时逃离了十八层地狱永无休止的酷刑折磨,而在地狱里,照样没有阳光的温暖,我们的自由也受到了严格的控制。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女人的温柔,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使我的贪欲得到充足的释放,这里黑暗的成分太浓了,压的我几乎都喘不上气来了。”

“李文林说的事事实存在,当然,他完全正确。”艾天辉在心里说。他明白李文林所说代表了所有被囚入十八层地狱的人,当然也包括他们这些偷梁换柱的人。至少在现在他理解了李文林,但听他说:“我突然觉得我们的生活不能这样一成不变,决不能。我的脚步沿着地狱所有的角落无拘无束地穿行——一种意识之行,徜徉在阎王所熟悉的每一处——以及隐藏在心底的所有秘密,行走在所有知晓天堂之门的人的内心,这是挑战自我的极限。但是,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我却一无所获,不过,这并没有使我松懈,如今我全身心地开始了更疯狂的寻找。我相信,只要有恒心,就一定能够达到目的,由此我就成了一个寻找天堂之门的冒险者。”

郎启明对李文林和艾天辉的印象不错,二人具有同样的狠毒心肠,做事不择手段,表现出骨子里的残酷无情和贪得无厌,还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才会在对待唐龙时,把内心隐藏了很久的凶残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可他却对他两说:“地狱档案处处长喻祖善就是你们带人挖出来的,,我理解你们的苦衷,你们能够确定唐龙确实是死在阴江了吗?”

“确定无疑。”李文林说。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他死,可我敢说现在的唐龙已经变成一副骨架了,没有留下一丝肉。”艾天辉言之凿凿。

这件事现在从两个当事人嘴里说出来,他比任何时候显得都不真实。褚名扬斜视着左边沙发里的李文林和艾天辉,他发现他们的身体在不安地颤动着,这说明他们心里也没有底。这让他很是无奈,心里苦笑着,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但愿不会出差错。他想了想,随口问道:“戴月一定还会纠缠下去,看来这个女人难缠得很。若是某天抓到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定要看到她在我们眼前,心脏停止跳动,变僵变硬为止。”

“知道了。”李文林说。

“这个女人是我所见到的女人当中最美的一个,简直是天女下凡,让她在我面前成为一具僵尸,那是暴殓天物。”艾天辉说。“妈的,想吓唬我吗?”他心里骂着,并没有感到戴月有什么可怕之处,同时也认定唐龙早已死去多时。想想刚才郎启明和褚名扬所言,俱是危言耸听,自己吓唬自已而已,可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赶尽杀绝那是不明智的,经过大哥和军师几个月的周密计划和准备,虽然我们的行动才刚刚开始,可是,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在我们偷运武器装备的路上,先是被人莫名其妙地窥视,接着是对十八层地狱的突击检查,再接着又把我们的袭扰当做极佳的演练对手。我的意思是,别打断我大哥。”艾天辉止住郎启明,只听他继续说下去:“我的意思是,我们所做的每一个计划,都要完美到无可挑剔,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通过天堂之门升入天堂。”

由于有共同的遭遇,共同的心愿,这些从十八层地狱脱逃出的人早就结成了同盟,而且还是一个有着几百人的大同盟。艾天辉的话使得郎启明突然觉得一阵莫名奇妙的激动。他知道,这里的所有的人都不会背叛他,尽管他对这些人都有不甚满意的地方,对此,他装出一副心有同感的样子,说道:“你李文林是我最器重的人,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的唐龙和戴月大有把我们拖入绝境之势,他们的存在,是阻在我们前行途中最难以逾越的障碍。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他们变成两具僵尸,否则我会时时感觉有四只眼睛,在暗中死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让我处在寝食难安之中。”

“千万别这样吓唬自己大哥。”褚名扬说,他的神态还是令人捉摸不透,他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对于进入天堂这件至关重要的事,他有心彻底弄明白,但首要的是,要安抚笼络住所有身边人的心,只听他接着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们感到可怕的,很多时候的害怕都是自己造成的。大哥,当时你只是振臂一呼,窜动你反叛的是我们几个,拥你为大哥的也是我们几个,设计阴谋诡计的还是我们几个,当然还有谭锦秋和雷雨诺两位队长,我们永远也不会后悔跟着你。大哥,你和我们不可能会处于危险之中,这件震惊天地的案子早晚会成功,那四只在暗中死死盯着你的眼睛自然也会消失。”

李文林佯装端详着那花盆枝条上的那朵鲜花,他一边收回匆匆而过的目光,一边梳理了一下思绪,还一边说:“我们面临的不单单是戴月和唐龙,噢,唐龙的生死我还不能确定,虽然我刚刚说已经确定,或许飞鹰特战队才是我们最大的劲敌。我调查过了,戴月就是飞鹰特战队所属突击队的副大队长。只有打败他们,然后再通过我们经过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天堂之门,到那时,我们的目的才算是真正达到了。”

“他们属于飞鹰特战队应急突击队,打败他们谈何容易,即使我们侥幸打败他们,谁知道天堂之门在什么地方,那可是地狱里的最高机密,只有阎王和几个高层知晓天堂之门所在的具体位置。关键的是,开启天堂之门的密码只有阎王一个人知道。”

“那就设法抓住阎王。”郎启明说,他故意装出满不在乎胜券在握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我不甘心在还没有遇到挫折的情况下,只是由于唐龙的生死还不能确定,就任由他们宰割,我们再努力一下。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们,喻祖善也知道开启天堂之门的密码,因为他掌管的都是地狱最高的机密。这个秘密除了阎王之外,就只有他一个人知晓,我让你们绑架他,正是出于这个目的。”

“我们的三十处据点,目前来说应该都很安全,而那些千方百计想得到我们蛛丝马迹的大批警员,尤以飞鹰特战队下属的以施敬仰和戴月为正副队长的突击队为甚,他们正虎视眈眈地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真是可笑之极。正是因为我们的谨慎和高度的警惕,才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可循。”褚名扬说,他沉吟片刻,设法看清身边几个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因为他不能剖开他们的胸膛而不得而知。可他有一种直觉,身边的人一定与他一样。“不错,飞鹰突击队实有三十人,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会补充到三百人的规模,现在应该说有三百名突击队队员,而最有战斗力的还是突击队的原有人员,消灭区区这三十人应该很容易。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掀起的暴动时间一定要慎之又慎,盲目从事只能把我们自己送进坟墓,看来我们走到今天也是天意,我们就要走出绝境了。另外,我计划把绑架喻祖善的事再拖一拖,当然时间不会很长,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因为一会儿我们要阻击一些来围剿我们的飞鹰突击队。这只是我分析和推测得出的,也可以说是直觉,或是判断,总之这是一次绝佳的猎杀行动。”

艾天辉可不想关心褚名扬的什么猎杀行动,他只知道杀人才是自己的乐趣,尤其是去杀阻拦他到天堂去的人。“你决定要这干吗?”

郎启明深知褚名扬的这个决定有多么正确,军师就应该有这样的头脑,运筹帷幄于复杂事件中,决胜千里于正确的判断中,于是他代褚名扬说:“若是真如军师分析的那样,这无疑是一次值得我们倾尽一切全力一搏的猎杀机会,如若不能全歼飞鹰突击队,一旦打垮他们,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就连阎王也会惊慌失措的。”

褚名扬并不认同郎启明的说法,他觉得郎启明并不了解阎王,他感觉他太小瞧阎王了,为了不显得高人一等,他婉转地说:“阎王在地狱少说也做了几百几千年宝座了,我看他绝不会只有这一支临时凑起来的飞鹰突击队。依我看他绝不是等闲之辈,我们还得认真对待才行,若是万一翻了船,我们将会受到万劫不复之灾,那就是魂灵被毁灭,永无轮回转世之日。”

“假如他是一个白痴和笨蛋,哪能在地狱做了这么多年的头把交椅。”郎启明说,但他不服,他想改改阎王的脾气,让那个威严、无情又铁面无私的人见识一下他的厉害:“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还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种说法,只要我们能够成功,说不一定我还会在阎王的宝座上坐上千八百年呢。”

“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我们面前却摆着一个急需面对的问题。”褚名扬盯着郎启明,这张肌肉发达仍然沉入幻想中的脸充满了期待。自他们这些人从十八层地狱脱逃出来,他们每一次见面的时间都似幽灵般神出鬼没。假如他们稍一疏忽,就会露出马脚,而如今警方却盯上了他们,为了消除隐患,作为军师,面对危险他必须做出决断,因此他对在座的人说:“那个丫头似泥鳅一样,从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溜了出去,今天有可能会全城搜捕,最主要的是寻找唐龙。我是这样想的,艾天辉在阴江的据点,因为唐龙曾经在那里被折磨过,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他真的没有死,而又侥幸与戴月会合,他们一定会带人到那里去抓捕我们在那里的留守人员,这就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机会。”

艾艾天辉一听来了劲,说:“我在据点里设了陷阱,只要他们敢来,一旦误入陷阱,即使他们去百十号人,我也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李文林想到了戴月,这促使他跃跃欲试,他说:“我带一些兄弟去协助天辉兄,这是我们第一次跟他们面对面地较量,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褚名扬倒是很谦虚:“这只是分析和推测得出的判断,他们完全有可能不知道在那里会有我们的据点,直觉,只是一个直觉。”

“有备无患嘛。”郎启明说,他不想放弃任何一次与阻拦者较量的机会,尤其是隐藏着危险和一旦被发现而产生出的严重后果,他允许军师褚名扬去做的是,确保他升入天堂的路平坦、平安而不会出现麻烦——失败,这比死亡还可怕。“告诉弟兄们弹上膛,陷阱启动,我们要来一个瓮中捉鳖,彻底干净地把他们一锅端,既是给他们的警告,也是向他们发出的挑战。”

“文林兄,就由你来配合天辉老弟吧。”褚名扬对李文林说,他让这两个人合作有将功赎罪的意思,如果真的像他预见的那样,那他无疑就是一个活神仙。“这一次你们可千万不要粗心大意,我和大哥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

艾天辉说:“我们回去准备一下。”

李文林也说:“我去召集人,人到齐马上去阴江据点。”

郎启明嘱咐说:“要做到坚决彻底,见一个杀一个,去吧。”

“是。”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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