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做声也不接画纸,女画家撩了前额碎发吐了口气,随后就把画纸放在了祁泽复的腿上离开了。
听着女子渐远的高跟鞋声他懒懒的睁开眼盯着画像中的自己,就那么看着看着顿时脑袋一阵发懵,因为此刻他把画像当做了一面镜子,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照过镜子了,看着画像他心里有种很可怜自己的感受,这感觉让他心里发出阵阵痛意。
画中的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这种德行。祁泽复很想喊回来那女子问问她这是自己吗?
可是女子已经收拾好画具背起背包往台阶上迈去。祁泽复盯着画中的自己不知怎的他有些心疼自己了,疼着疼着眼泪不知不觉的滴在了画面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落魄到了如此田地,感觉到了造化弄人的无情折磨。
祁泽复把画纸折起来放在口袋里,走出地下通道他来到附近路边的一个公共厕所里,在洗手处的一面大镜子前,他盯着里面的自己掏出口袋里的画像,对照后发现镜子里人沧桑感要比画像里还要浓烈许多许多!
他收好画纸打开水龙头使劲的洗着手脸,渍在毛孔里的污垢无论他怎么洗怎么撮都掉不下来,他狠狠的使劲把脸撮到发红。
就在他转头时发现厕所管理间门没有关,而且就在窗台上放着一块香皂还有一瓶洗发露,他走到管理间门口往里看去,发现一老大爷正在午休,他轻轻的走上前去拿下那瓶洗发露出来。
他赶紧的把头发放在水龙头下冲湿了像钢丝球一样的头发,在紧张的气氛下他挤出洗发液揉搓着头发,就这样整整洗了三四遍才算洗干净那一头的油渍。
紧接着他又用洗发液搓了搓脸,就再挤瓶子时发现已经被自己用完了,他一慌张居然把瓶子碰到了地上,此时惊动了管理间睡觉的老大爷。
老大爷赶紧跑出管理间看到祁泽复也看到了地上的洗发露,他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窗台上发现地上那瓶洗发露竟是自己的,他什么也没说拿起墙角处的拖把,祁泽复见状赶紧往外跑,老大爷也紧跟着出来追了两步。
祁泽复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嗨!你跑什么啊?我又不是打你,你看你弄得满地都是泡沫一会保准得滑倒人!”
喊完话老大爷就进去捡起已经被祁泽复用完的洗发露扔进了垃圾桶里,他吃力的拖着一地的泡沫。
祁泽复停住脚步回头看着WC,他摸着还湿漉漉的头发自己是苦笑不得,说实话他都不记得上次使用洗发露洗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洗发露散发出的味道都使他回味到了祁固镇那个家的感觉,这位老大爷也使得他无比的想念远方的爷爷。
地下通道过往的人群中,除了那位女画家外还有这么一位女孩,是祁泽复来到这里安营扎寨过了一段时间后才觉察到的她,这位女孩每天都是晚上六七点钟在这里通过,两三点钟在这里原路返回,无论天气多冷那女孩总是一身短裙浓妆艳抹,每每夜里她返回时脚下那双高跟鞋踏出的声响有些让祁泽复惊恐。
那短裙女孩有个习惯,就是不管过去还是回来她总是会恶狠狠的盯着祁泽复。有那么几次祁泽复也对视过她,但是在对视中那女孩总是先躲闪过他,祁泽复发现女孩的眼神很不友善,甚至可以说是她眼睛里含着憎恨之意,这让祁泽复感觉到无限的莫名其妙。
有几次深夜睡熟中的祁泽复好似在梦里梦到这位女孩,只见她手中握着长刀拼命的割砍着自己的脖子,直到鲜血喷洒时他才紧张的吓醒过来,他摸着满脸汗珠的脸,看着地下通道左右两边,虽然没有人影却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听得出那脚步声正是那位短裙女孩的高跟鞋在地砖上踏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