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朱瞻基还要游说被皇后打断，她看着我问：“看这样貌，还叫皇儿如此费心掩饰，是青楼出身？”
我心里暗暗吃惊。这是一对什么母子，是神仙吗，为什么在他们面前就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
我跪下，汗涔涔，不是因为膝盖痛而是惊的。我暗暗捏着拳，回：“小女钟青，是大将军钟善之女。”
“呵，比本宫想的聪明。”她冷冷地夸道。其实我觉得这时候应该夸我“上道”才对。不过现在是没有这个词的。
“皇儿你好自为之。”说完就和李公公走了。
殿前一阵“恭送皇后千岁”的呼声。
朱瞻基扶我起来，说：“你那么喜欢跪吗？不是已经拉住你了吗？”
我忍不住皱眉，现在这个是重点吗？我突然想起昨天他进殿后的大声嚷嚷。
“你昨天那么高兴的不会就是这件事吧？什么大将军之女？这样说行吗？刚才皇后就不相信了。”
“她不相信是一回事，封你为妃是另外一回事。青儿，真是巧得很，钟善的女儿跟你的名字一样。钟善因为十年前触怒了先皇，先皇将他贬辍到边塞，一家人都去到了边境。昨天传来消息说一家人都被胡人劫杀，所以青儿你以后就是钟青，逃回京城被我带回宫的钟青，要是有人问你就这么说，知道吗？”
“可是……”我说过很多谎话，可是这次要我冒充别人，是不是玩大了，不是有什么欺君之罪的吗？而且这个朱瞻基也太奇怪了，自己这边的将军死了一点悲伤担忧之情都没有，还欣喜能够利用机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封妃，这不是印证了红颜祸水这句话吗？
他抱住我，说道：“不要可是。我整天都在想怎么能让你地留在我身边，在想怎样才能让你对我笑，怎样才能让你高兴，我不知该怎么办。青儿，我想爱你宠你一辈子。”
听到这种话我心里不感动是骗人的，我都快哭了，还能再说什么？我任他将我搂进怀里。
两天以后我被召去见皇帝。之前也有见过朱高炽，都是和太子一起去请安的时候见到的。如史书里记载的，他很胖，已经到了行动不便的程度，而且看起来身体也不太好，脸色蜡黄，不时会很严重的咳嗽。
我恢复女装打扮跪在钦安殿的地板上，在我前面的是皇上和皇后。
“就是她吗？”我听到皇帝中气不太足地问道。
“皇上，她就是钟将军之女钟青。钟善触怒先皇，受先皇责罚是应该，但他是三朝元老，现在又为国捐躯，也算尽了忠，钟青回到京城与太子巧遇结缘应该是天意。皇上，臣妾想何不让她与太子成亲，一来算是成全太子，让他收收心好好帮皇上打理国家；二来可以昭显皇恩浩荡，让天下将士知道皇上的宽大为怀，英明仁慈……”
“皇后不用再说了，就按皇后的意思去办吧。”皇上打断皇后，然后突然咳嗽起来。皇后立即给他拍背，拿丝巾。
我跪着不知进退，皇后说：“你下去吧。”
“谢皇上，谢皇后，奴婢告退。”
我出了钦安殿就碰到了朱瞻基，他在外面等我。
“青儿，父皇怎么说？”
“皇上答应了。不过……”我想逗逗他。
“不过什么？”
“如果我要的不是侧妃你会怎么办？秦妈妈说皇子将来最多是王爷，可皇太子将来就是皇上，这样算的话侧太子妃将来是贵妃，正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呢。”我推测给他听。
“青儿，我说过我会给你你要的一切，你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好。”他说得无比认真。
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我有点相信他说的话了。
我和朱瞻基虽然同房，还同过床，但并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我还像之前那样将自己当成他的贴身太监那样做着那些事，只是不再穿太监的衣服，我换回了女装。同床那一夜后他让人帮我换了床上的褥子，我还是在原来的床上睡。
那天我陪他到书房看书，我看了一页的《四书》就又去梦周公了。我是在朱瞻基的怀里醒来的，他抱着我在回房的路上。见我睁开眼他说：“你睡着的样子真丑。”
我知道他在说我睡着后嘴角流口水的样子，我捶打他：“你要是后悔了就让我回去做我的紫嫣儿，紫嫣儿最美了，从来没人说她丑。”
他投降，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不该这样说你。不过你要是再动我把你丢下去啰。”他作势要把我丢到地上，我赶紧攀住他的脖子，他趁机吻住我。
回到房里，他把我放到床上，身体压过来……
我怀着与那天和史洵过了一夜之后一样的甜蜜醒来。甚至更甜。然后，我陷入了无限的恐惧中。两种甜蜜的比较让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我睁开眼，朱瞻基的脸近在咫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张愤怒的脸。
他抓住我的脖颈，不留余力。
“那个男人是谁？”
我被他勒得根本说不出话来，甚至喘气都困难了。
“放，放……”
他依然没松手，脸上的表情更阴冷了：“你不是卖艺不卖身的吗？你说谎不是普通的高明，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是不是兰绣儿替换你的那一次，你让她陪我睡，你去陪那个男人，待到清晨又换过来的是不是？在我之前你就有了男人，所以你不愿跟我睡，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肯定他是想把我掐死，因为我真的呼吸困难了。在我以为我就要死掉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
“咳咳咳……”我被猛然吸进来的空气呛到。
“到底是谁？”
“没有，我没有。”
“你以为我会分不出来你是不是处子吗？你以为你不说我会查不出来吗？就算兰绣儿死了，我一样找得出那个男人。”他又掐住我，眼神竟透着凶光，说，“我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知道你们戏弄的人是谁。你真是天生的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