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潘哥。”我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潘哥之前完全没有必要再对那几个人动手,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我被开瓢,他在为我出气。
我的心里现在还回荡着潘哥的那句话:你的事情解决了,我的事情还没解决。
这句话,使我至今难忘,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潘哥在我心里的定位,有了不同。
潘哥一身西装革履干干净净,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手,但场中他却是最威风的一个,今天潘哥的所做所为,以及大鹏之前好像真的要用碎啤酒瓶插长毛的这种场景,深深触动了我。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回想起今天,我发现潘哥真的对那几个人手下留情了,如果不是在夜总会里面,就算潘哥不废了他们,也要敲竹杠敲死他们。
“行了,没事就快去包扎一下吧,你光用纸擦哪里能行?”潘哥朝我说完,然后看向小宝等人,笑骂道:“都各回各的岗位,还留在这里干啥?等着唱歌喝酒啊?”
我们刚准备离开,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都聚在这干什么?快散了,还要不要上班了?”随着话音的传出,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金浪夜总会的副总,王聪才!
王聪才目光扫视一圈,落在我身上时微微一顿,紧跟着他就把目光移开,重新落在潘哥的身上,问道:“老潘?刚刚那些人什么情况?”
金浪内部一旦发生这种事情,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领导层,潘哥能够在我没用对讲机通知的情况下这么快到达就是证明。
王聪才这么晚才过来,要说一点情况不了解那肯定是骗人的,显然就是在明知故问。
“几个自来客,犯贱不开眼,还打了我的队员,教训一顿就得了,包间费和小妹还有公主的小费都结了,我让大伟叫了出租车给他们送走了。”潘哥无所谓地说道,然后向我摆了摆手,道:“这里不用你管,你快点去换身衣服,找个地方包扎一下,这玩意不能拖。”
我点了点头,刚刚不怎么疼,但是现在缓过劲来,发现越来越疼了,听潘哥这么讲,我也就准备离开了。
哪想到王聪才忽然拦住了我,说道:“等一下,你先别走?”顿了一下,他看向潘哥,说道:“怎么还和客人动手了?老潘,你的队员要好好管管呐,怎么能随便就对客人动手?这个对公司影响还是不小的,客人来消费的,动不动就打人,以后谁还敢过来玩?老潘你做事比懂得多,这点事情应该明白才对嘛!”
潘哥笑了笑,说道:“行行行,这件事情等会再说,小醉脑袋脑袋血还没止住,先让他去包扎一下,别的事情先不着急。”说着,潘哥看向我,瞪了瞪眼道:“你还站这干什么,快走啊!”
我刚要绕过王聪才,他又是一把拦住了我,“等一下,先别忙走。”
我这算是弄明白了,王聪才这厮就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搞我,我差点被气笑,果然是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王聪才这是打定了主意,想要把我拖在这里,拖延我去包扎脑袋的时间。
“这点小伤没啥事,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讲,公司一向赏罚分明,绝对不会亏待每一个员工,做对了就要赏,做错了就要罚!”王聪才挡住去路,说道:“公司明文规定,所有员工都不得与顾客发生任何肢体上的争执……”
不等王聪才说完,一直笑吟吟地潘哥再也听不下去,猛地出声打断王聪才的话,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王聪才怔了一下,问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潘哥忽然一改常态,脸色阴沉向王聪才走去,探手抓住他的脖领子,使劲往前一推,嘭的一声,王聪才后背砸在墙上,踮着脚站在地上。
“老潘,你……”
“别再想些歪主意招惹我,把我惹毛了,我不会再忍你!一句话,放在这里,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以后注意点,懂不?”
王聪才脸色涨红,毕竟他是公司的副总,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看着,他得脸丢尽了。
同时,我也对潘哥的身份感到好奇,按理说他只是一个保安部的经理,怎么看他这个样子,丝毫不把王聪才放在眼里。
不过不管怎样,我也看得乐呵,早就看王聪才不顺眼了,现在被潘哥这样削脸,感觉特别解气。
“走吧,我们先走,不要聚在这里。”小宝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看了眼周围围观的员工,大吼一声:“都散了,别聚在这里,再不散我就抓人了,抓到一个就是一百块过失单,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小宝这句话比啥都管用,在场所有人立马全部散掉,比他妈兔子跑得还快。
我和小宝等人也离开了那里,路上,我问道:“小宝,我是不是给潘哥添麻烦了?”
小宝瞥了我一眼,说道:“潘哥要是连自己手下的人都罩不住,又怎么罩得起这个场子,以后谁还肯跟他做事?”
“王聪才就是个傻比,当着老板是他表姐夫就他妈耀武扬威的,真以为潘哥就有多么在乎金浪的保安部经理这职位一样。”小宝撇了撇嘴,看样子他也很烦王聪才。
我没心思和小宝扯淡,和小宝打了声招呼就回了更衣室,换上原来的衣服。现在血虽然凝固了,但还是疼得要命,脑袋昏涨涨的,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被啤酒瓶砸的。
从后门出了金浪夜总会,被风一吹,脚一软差点就瘫下去,看来是刚刚灌掉的那大半瓶洋酒和两瓶啤酒起了作用。
让我慢慢喝,把那点酒喝掉,我顶多头有点晕,但是连续猛灌,再加上被砸了两下,我也扛不住,我扶着墙往前走了两步,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紧跟着,脑门处一股热流流淌下来,我伸手抹了一把,一片血红。
“你怎么啦?没事吧?快跟我去医院……”丹丹跑过来扶住我的身子,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浅蓝色的牛仔短裤,上身火红色的无肩袖,手里拎着个小包,身上带着酒精夹杂着淡淡香水的味道,很好闻。
“你怎么换衣服了?回去上班吧,不用跟着我出来。”我接过她递给我的纸巾,说道:“谢谢,我没事,这点小伤。”
“怎么会没事?去医院,我跟你一起去。”丹丹招过来一辆停在附近的出租车,我见状笑了笑,跟着坐了上去。
“去最近的医院。”
“去最近的药房。”我紧跟着说了一句,看向我身边的丹丹,说道:“买点药和纱布就行,我自己会弄。”
丹丹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在附近的药房买了云南白药和纱布,花去我一百多块,顺便就在药店洗干净伤口,用纱布包扎了起来。
我摸着口袋里面还剩下的四百多块钱,忽然产生了一种很变态的想法。
如果我每天都被人用啤酒瓶子砸,每次都能拿几百块钱,那样该有多好。
丹丹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带回到了现实:“喂!我记得你叫赵翔是吧?你住哪里?要是顺路的话,我们一起吧。”
“我送你上车吧,我住四中,就附近,走过去就好了。”可能是这四百块来之不易,我舍不得打车钱,宁愿去找个技师按摩,在我的观念中,浪费和享受是两种概念。
“你是学生?”丹丹瞪大了眼睛看向我,问道:“那你怎么还会来金浪上班?”
“家里穷,而且我学习成绩不好,赚点生活费喽。”我不想对她解释太多,正好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路过,我将它拦了下来,打开车门,说道:“丹姐,上车吧。”
丹丹坐到了后排,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这么晚了,你学校肯定关门了,你也没地方去,要不你就去我那将就一晚上吧。”
“哦。”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跟着就坐了上去,这种时候,要说我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最主要的是丹丹很漂亮,气质出众,跟学校里面的学生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可能是她在夜场这个行当做多了,不自觉间就吸引到了我,并且我还无法在她的面前发挥我不要脸的无敌精神。
我心里一阵扑通乱跳,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跟着丹丹来到了她的“家”。
单身公寓,一个房间自带一个可以洗澡的卫生间,中间一张大床,前面就是一台电视机,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以丹丹的收入来看,她住这种房算是节省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我们两人并算不上是认识,本来以为会很尴尬,但是丹丹却是很平常地对我说道:“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我心里有些紧张,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头,坐在床上,打开电视,看起了少儿频道的《哪咤传奇》,我记得里面正好放到妲己勾引纣王那一段。
房间里面开着空调,但我却还是非常的热,浑身都是汗,由于酒劲还没过,我一坐下来,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丹丹将我唤醒。
“喂,你怎么睡着了?”
丹丹一出声,我就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向丹丹,我顿时间就愣住了。
丹丹已经洗过澡了,身体散发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她换了一身睡衣,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层,半透明的,可以隐约看见里面的白色内衣内裤,非常大诱人,我顿时间就感觉到脸上发烫。
“你先去洗个澡吧。”丹丹将手里的一条毛巾递给我,说道:“新的,先去洗个澡,洗完澡睡觉才舒服。”
被她叫醒后,我感觉浑身黏黏的,后背上全都是汗,就点了点头,接过毛巾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
由于头上缠了纱布,洗澡很麻烦,不过热水一淋,我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一个澡洗完,穿上衣服走出去后,发现丹丹正坐在床上看电视,准确点说,她的眼睛盯着电视,但是目光没有焦距。
“丹姐,我洗好了。”
丹丹此时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开放”的模样,说话声音也很平和,站起身子,说道:“到床上来睡吧。”
我愣了一下,说实话,我这个时候要是没想法那是骗人的,但是我总感觉有点不自在,因为丹丹说话的方式太平和了,如果她像是一开始遇到我那样调笑我,又或者像是青青那样不给我半点好脸色看,我完全能够发挥我的不要脸功夫,恬不知耻地去占她的便宜。
最后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功力太浅。
我最后还是乖乖上了床,而且是没脱衣服就上了床,盖上了被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时候的我就好像一只小白兔一样。
很快,电视被关了,灯也关了,丹丹钻进了被窝,我有点不自在,翻了个身,背对着丹丹。
本来我应该很困的,但我就是睡不着,我的心砰砰直跳,比我第一次和女人上床还要紧张,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丹丹忽然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身子,轻轻贴在我的后背,我清晰感受到了后背的绵软。
我的身子情不自禁地一颤,装作不知道,但是心跳的更快了。
“把衣服脱了,你这样睡,一夜也别想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