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生道:“哎,我们是搞刑警的,跟拆迁这块基本挨不着。但像城南老区的拆迁,是市委市政府的重大决定,我们公安局也是人民政府的组成部分,能不服从大局么,这是政治高度。城南老区的拆迁,搞了一个协调机构,市里各部门的一把手都得参加,李局也在里面挂有名,有一两次李局出差,我替他去开的会,也多少知道一点儿情况,上面对拆迁引起的纠纷也有要求。你说,拆迁纠纷我们公安局解决的了吗,解决不了,去了有多大作用呢?”
张重光朱波也显得无奈。陈绍生道:“各司其职吧,我们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把案子破了,对得起这身警服就行了,别的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朱波手机这时响了起来,朱波接了电话说了几句,挂电话后对陈绍生说道:“陈局,有点儿情况,我得去一下,工作进展我汇报过了。”
陈绍生点点头:“去吧。”
朱波跟张重光也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走了,陈绍生道:“朱波这小子,这两天去调查拆迁户,肚子里憋了不少气,来我这里汇报,说着说着就抱怨开了。”
张重光道:“我在拆迁户那儿,也不少受气,幸好现在不归我管了,让朱波去吧。”
陈绍生也哈哈一笑:“说说你的进展怎么样。”
张重光道:“余成渊坐牢的情况我查了,还有和他同时期坐牢最近刚释放出来的,没发现什么特别情况,后来我想起邓朝光案中我们锁定那个马贵,通过对他的调查,再结合当年余成渊坐牢时的一些资料,摸清楚了一些情况,余成渊跟邓朝光的死,很可能跟12年前我市那场打黑行动有关。”
陈绍生有些意外:“你详细说说。”
“说来就话长了,那时陈局你还在刑警队,这些事应该很清楚……”张重光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前前后后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后,陈绍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情况极有可能,想不到这个案子有点儿复杂了,这样,你就按照这个思路,把情况搞清楚,需要多长时间?”
张重光道:“加加班,今天晚上应该能搞定。”
陈绍生道:“那好,明天一早召开案情分析会。”
翌日,早晨9点钟,离州市公安局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投影仪也架了起来,4。23凶杀案和5。1凶杀案并案侦查后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召开。
陈绍生见人差不多了,放眼整个会议室望去,一些干警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眼圈黑黑的,显然是加班熬夜侦查所致。陈绍生开口了:“各位,辛苦了,我知道这几天你们为了这两起案子,没日没夜的侦查,我真希望大家的侦查早日有结果,迅速抓到凶手结案,现在我们把这几天的情况汇总一下,首先请朱队介绍一下他那边的情况。”
朱波开始介绍:“我主要负责对余成渊在益龙集团的这段时期进行调查,看有没有跟人结怨、和邓朝光是否有交叉的地方。余成渊2002年进入益龙集团,干了两年业务员,就升到了部门经理,干了四年多的部门经理,08年被提升为公司副总经理。在成为副总经理之前,余成渊主要干的是财务、采购,当上副总经理后,开始接触拆迁业务,其中最大的项目就是城南老区的拆迁,我先说说这方面。”
“在前期张队对邓朝光的调查基础上,我们一方面尽可能寻找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另一方面,对这些跟邓朝光有矛盾的人一一进行排除,一是看有没有作案时间,二是看有没跟余成渊结怨的可能,经过排查,跟邓朝光结怨的拆迁户很多,余成渊虽然是益龙集团城南老区拆迁的总负责人,但只是负责指挥,不会去一线,很多拆迁户只是知道这个人,都没见过,所以很难说他们跟余成渊有什么直接的矛盾,邓朝光不一样,上门的都是他,一有事拆迁户都会对着他,从作案时间上,我们锁定的这些拆迁户也都可以排除。也就是说,从拆迁这方面,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同时,我们对余成渊在益龙集团内部,还有商业往来上的情况,也进行了调查。这个余成渊在益龙集团可以说是火箭般的上升速度,主要原因,内部的人都说是有上层关系,跟总经理关系特别好。上升的太快,肯定有人有意见,但余成渊这个人比较圆滑,不轻易得罪人,所以除了几个曾经当过他竞争对手的人外,剩下的谈到能结怨的,其实并不多。在商业往来上,益龙集团很多事都是总经理直接拍板,副总经理能说话的地方不多,所以也没查出什么有深仇大恨的。在公司内部锁定的几个人,通过作案时间,也都可以排除。而且,余成渊跟邓朝光虽然都是益龙集团的人,但邓朝光是在外面搞拆迁项目的,基本上不会在公司呆着,而余成渊是公司高层,即使是拆迁也是坐镇后方让邓朝光等冲在前面,从公司内部来说,其实交集并不多。”
陈绍生到:“也就是说,朱队这边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下面来听听张队这边的情况。”
张重光道:“我们按照部署,首先对余成渊坐牢期间的关系展开调查,重点是跟他同时期坐牢最近才放出来的人,符合这个条件的有两个,经过调查,从作案时间上可以排除。然后我们开始在前期朱队的调查基础上,着重对邓朝光和余成渊同在监狱期间开始查,很快,我们注意到了一件事。”
“这件事其实在4。23凶杀案的调查过程中,朱队已经注意到了,但是由于发生了5。1凶杀案的原因,后来没有深入跟下去,这件事就是十年前我市监狱一名犯人在洗澡时候死亡的事情,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