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发了霉的草席上,也顾不得蟑螂和老鼠大摇大摆地跑来跑去。“吱吖”一声,牢门打开了,我抬起头,成悦缓缓向我走来。他站在我面前,看我一直坐着,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他也蹲下。
“太子来这里做什么,大牢里晦气,还是请回去吧!”我埋着头对他道。
“姑娘为何语气如此着急,虽然我想不起来姑娘是谁,但是每次看到姑娘,非常莫名其妙,我的心里就会隐隐作痛,不知道姑娘是否会有这种感觉?”
看来成悦还是没有记得我,事到如今,我还能奢求他什么呢,便扭头道:“没有,殿下身份尊贵,我又怎么会与殿下有所瓜葛,想必是殿下身心操劳所致,请太医多加调理就会好。”
他盯着我,问道:“当真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人人都说你我有许多往事,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我站起来,忍住泪水,背过身,喊道:“对,那些都是子虚乌有,都是人们的闲言碎语,你我陌路,没有交集!”
“那这个呢?母后留给我的香囊上为什么会有你的名字?”他拿出先皇后的香囊。
我捡到成悦的香囊,偷偷在上面绣了我的名字,本以为成悦不会发现,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他没有斥责我,而是更加珍惜这个小东西。想到这里,我慢慢地开始抽泣,眼泪溢出眼眶。
“可能是有人恶作剧,殿下若是生气,便责罚我就好,落蓁都受着!只是,你我之间、之间……”我始终难以说出绝情的话。
“你当真如此绝情吗?”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轻怒道,“这么狠心的话你怎么说的出口。”
我惊讶极了,“太……太子,你……你这是?”
“傻瓜,我其实早就想起来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了保护你,所以才要继续装做失忆。”他解释道。
“你太过分了,知不知道我有多绝望,有多担心你!”我推开他,生气道。
他重新揽我入怀,“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看到你要做云夏王妃,我很难过,还以为你当真变了心。”
“太子请注意举止,”我推开他的双臂,“你已经娶了夏灵犀为妻,就不要和我有所纠缠,况且、况且我已是将死之人,太子还是把我忘了吧!”
他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道:“我私下派人调查了夏蛮,他把女儿嫁给我是另有目的,这些天我也悄悄收集了很多他里通外国的证据,只是还差一点。”
“差什么?”
“他与南蛊国似乎关系不匪,在他参军之前,他曾生活在南蛊十几年,而且我发现,夏灵犀精通南蛊巫术,我有猜测,只要查清楚他与南蛊的秘密,肯定能处置一批奸臣,而且宁大人的冤屈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我眼神暗淡下去,叹气道:“我如今已经自身难保,还怎么给父亲翻案。”
“落蓁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凌傅天做的那些坏事,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狱卒来催促,说要提审我,成悦只好先离开。我心里一阵酸楚,如今成悦又要为我的事情操心,他的太子之位已经被觊觎,如果因为我而拖累了他,那我真不如早死早托生。
狱卒将我押到问询处,凌家父子还有乾妃坐在那里。
“还不跪下!”牢头一脚踢在我膝盖上,我痛的跌倒在地。
“碧落蓁,哦不,是宁落蓁,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乾妃道。
我冷笑一下,“我最后奉劝你们,坏事做尽要遭天打雷劈,可要小心点啊!”
“你也嚣张不了多久,来在这张罪状上画押吧!”凌石拿来一张纸。
我看了一遍,上面简直是无中生有,栽赃陷害!“我没有做过!”
“画了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凌石狠狠道。
“呸!你长得不美倒是想的挺美啊,凌石,你这么恶毒,就不怕宓琬和孩子受你的牵连吗?”我骂道。
“来人!这个丫头死不认罪,抵抗审讯,给我用刑!”
他们把我的腿捆住,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从腿传遍全身,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来,我恨不得立刻咬舌自尽!
“住手!住手!”有人冲进来,扶住将要晕过去的我,“母妃,落蓁已经是皇家儿媳,您怎么能这样对她!”云夏王大喊道。
“你这个女人蛇蝎心肠,亏我有父皇的通行令牌,不然落蓁的命都被你折磨没了!”泰炀公主一通指责。